暗暗搖了搖頭,趙碩繼續開口道:
“趙堂主,你使出的這道神通,既然形態上是一張大網,想來俺們在聽得了你的消息後,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走,那麼,你可以放心告訴俺第一個消息了。”
趙川在決定誠心交換消息之後,卻是先使出了一道神通,在他們立身的海礁上,凝結出了一道巨大光網,趙碩看到這光網的形態,便猜到趙川這是爲了穩妥起見、不想給他們任何逃脫的機會。
但趙川聽得趙碩說話,卻是頗爲不屑的哼了一聲,開口嘲弄道:
“趙殤使,你的心思雖說還算縝密,但見識看來也不過爾爾!我使出的神通,效果又豈止是阻止你兩人逃走而已。”
趙川這句說完,張猛也是在旁放聲嘲笑道:
“小子,我曾聽說,你此番前來東海,乃是來開拓眼界、增長見識,看來在你死之前,的確可以好好長長見識——這光網乃是一道結界,現在我們身處於這結界之中,可以說已經與外界隔絕了開來!”
趙碩自不會在意張、趙二人話語中的嘲弄之意,甚至還頗感激這兩個開口說話,這般一來,他也是從與暖玉傳音說話時的尷尬中解脫了出來。
這時,在張猛說明了那光網本質後,趙川面上也是頗有些傲然神色道:
“我使出的這道結界神通,幾乎要到元胎境巔峰才能運用,除了能徹底斷絕你們逃脫的可能外,還可以使我們的說話不虞被外界聽了去,動手時的氣息也不會有半點泄露。”
正如張、趙二人所說,結界乃是以大神通凝聚的屏障,結界內外便是不同的兩個世界,有着阻止逃跑、阻隔聲音、阻絕氣息的效果,由此也可見,趙川爲防止消息泄露,的確是做了萬全準備。
而趙川話音落下,趙碩還未迴應,張猛卻是獰笑幾聲續道:
“小子,在結界之中動手,氣息不會有半點泄露,故而我稍後會用最強大、最恐怖的手段,將你好好折磨而死,你就好好期待吧!”
趙川和張猛二人都有元胎境的實力,從明面上而言,可以說將趙碩的生死掌控在手中,但他們在與趙碩說話之時,卻一直有被趙碩牽着鼻子走的憋屈感覺,故而找到打擊報復的機會之時,幾乎是不遺餘力的進行把握。
不過,以趙碩的心志而言,自然不會被區區言語動搖,卻是讚歎一聲,滿面誠懇道:
“謝過兩位堂主爲俺講解結界妙用,俺往日的確不曾見過這般手段,此番當真也是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可以說,趙碩誠懇致謝的態度,讓張、趙二人又有了一拳打在空處的鬱悶感覺,這兩個在趙碩說話後,不由面面相覷,卻是都能看見對方眼中那堵得慌的神色。
當然,趙碩輕飄飄的予以反擊後,也知道不能再刺激這張、趙二人,不然說不定還會搞砸這番交易,卻是拱了拱手道:
“趙堂主,既然結界有這般多的妙用,那現在你可以對俺言明,你們挑起東海魔門亂局,究竟是所爲哪般了吧?”
到了現在,趙川也知言語上鬥不過趙碩,只能將滿心思不甘嚥下,悶聲悶氣道:
“我們挑起東海魔門諸派爭鬥,是爲了讓魔門陷入無邊混亂與爭鬥之中,而我們潛伏在正道之中的同伴,便趁機挑起正道對魔門進行打壓。”
“如此,魔門因混亂和爭鬥,本就無法齊心合力應對正道打壓,而我們潛伏在正道中的同伴,還可以從我們這裡得到許多消息,針對性的進行打壓,從而建立許多功績,在各自門派中爬到高位。”
說到這裡,趙川目光閃了閃,卻是突然收住了口不再繼續說話。
暖玉正聽得仔細,爲趙川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震驚無比,見趙川突然收口不言,卻是頗有些着急道:
“趙堂主,你怎麼不繼續說了?你的第一個消息根本還沒有說清!”
趙川聽得暖玉說話,卻是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目中頗多不軌之意,繼而嘴角勾了勾道:
“聖女,趙殤使問的第一個消息,乃是我們挑起魔門亂局所爲哪般,我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乃是爲了潛伏在正道中的同伴爬高,又有哪裡沒有說清?”
暖玉聞言、又看到趙川面上的模樣,卻是氣惱無比道:
“你這是在摳字眼耍賴!你根本沒有解釋你們挑起魔門亂局的原因,只給出了一個表面目的!”
暖玉同趙川理論之時,趙碩卻是沒有去追究趙川的取巧之舉,而是暗暗盤算道:
“這些魔族細作分別潛伏在正道和魔門之中,但很明顯,重心是在正道,難道說,潛伏在正道之中,對他們今後裡應外合爭奪通道一事,有着更大幫助嗎?”
但趙碩的思路到了這兒,便是戛然而止,不由暗罵一聲:
“豬弄的,可恨俺對東海局勢所知的確太少,不然的話,只憑着趙川的這丁點兒說明,俺自個兒便可以分析出許多情況。”
正如趙碩所想,他現在只對東海魔門有一些初步瞭解,對東海正道的瞭解程度、還只停留在大光明寺一手遮天而已。
而在這時,趙川卻是沒有理會暖玉面上的氣憤模樣,轉而看向趙碩道:
“趙殤使,你對我回答的第一個消息,可曾有着疑問?如若不然,請將你的第一個消息進行交換吧。”
暖玉見得趙川無視她的舉動,卻是氣得滿面通紅,轉向趙碩開口道:
“相公,他們言語不盡不實,實在太過無賴,若是他們不講清楚,你便不將第一個消息告訴他們!”
趙碩聽得暖玉的說話,卻是微微一笑,看着暖玉道:
“玉兒,你與俺都是將死之人,又何須計較太多,趙堂主的第一個消息說得也算清楚,俺們想要知道更多的話,稍後問第二個問題便是。”
這句說完,趙碩卻是轉頭看向趙川,面帶憨厚笑意道:
“趙堂主,你們想要知道的第一個消息,是女皇陛下只需一個念頭、便能將俺輕易抹殺,爲何卻只在俺身上留下誅殺標記而已?”
趙川只將第一個消息說到這般程度,其實倒也不是故意想要耍賴,乃是心中有所顧慮,而且他相信,待他說出他的顧慮後,趙碩和暖玉多半也會表示接受。
不過,趙川因爲話語中一直被趙碩牽住鼻子,心頭積累了無數怨念,便故意沒有說明他的顧慮,想等趙碩向他抱怨之時,利用趙碩對消息的渴求心理,從言語上拿捏一番、反而牽住趙碩的鼻子。
但趙川沒有想到的是,趙碩根本沒有對他的第一個消息提出非議,也只能面上頗有些失望神色道:
“趙殤使果然大度,我兩兄弟想知道的第一個消息,的確也是如此,請趙殤使作答吧。”
趙碩見了趙川面上的失望神色,雖說心頭略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理會,而是點了點頭,一臉老老實實道:
“很簡單,女皇陛下沒有直接將俺抹殺,乃是因爲當時有人族神器山河硯在場。”
這句說完,趙碩便也是收住了口,滿面憨厚笑意的看着趙川道:
“趙堂主,俺的第一個消息也是說清楚了,可以請你說第二個消息了麼?”
很明顯,趙碩的第一個消息只得一句,乃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但的確也如他所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說清了摩妤婕爲何沒有直接將他抹殺。
而趙川本意是想等趙碩抱怨之時拿捏一番,完全沒有想到趙碩根本沒有抱怨,反倒是直接還以犀利的回擊,不由面上一片呆滯,同時心中疑問重重——例如山河硯爲何在場、場中具體發生了何事之類,可謂紛至沓來,沒一個想得明白。
暖玉自是將趙川的模樣看在眼裡,卻是眉梢眼角都是幸災樂禍之意,對趙碩傳音笑道:
“好弟弟,你可是在爲姐姐出氣?當真也是解恨呢!你就這般以耍賴對耍賴,將他耍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