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域外天魔之亂禍及天下,元神境高手完全不敵,衆元皇、神皇自然不能再固守避世之規,紛紛出世迎戰,以平息這場禍亂。”
“然而域外天魔本就實力極強,加之最強者更堪比那一位的所在,以至元皇、神皇死卻無數,也無法阻止域外天魔分毫。”
“這般情況下,人族可謂旦夕將亡,故而山河硯、人皇筆、鑽木燧等人族神器一一現身,而那一位也是出世對敵,終於將域外天魔逼回東海海眼處,于歸墟中做出了最後一戰。”
“而在那最後一戰中,域外天魔自然被盡數絞殺,但諸多元皇、神皇強者,卻也是紛紛隕落於此,甚至就連人皇筆,也折斷在了那域外天魔最強者的手中。”
“如此,這歸墟深處之中,不僅有那域外天魔所化的無邊魔氣和魂魄,還有那些元皇、神皇隕落後的魂魄,甚至還有人皇筆殘留的靈性。”
“這魔氣、魂魄、靈性衝突之下,會極力影響人的心智,便連吾那原主人當初也是受了影響,見得那一位在應對域外天魔最強者時,也受傷頗深,便起了篡位之心,以吾和吾那老夥計對他發起了攻擊。”
“但那一位的實力何其強悍,雖說已經受傷,卻只出了一劍,便將吾那不知退縮的老夥計斬斷,而吾見機得快,及時收斂了鎮壓之力,方纔被僥倖放過,只是處以降低一階的懲罰而已。”
“小子,你也知曉吾那原主人有着神皇修爲,但他在那歸墟深處,心智也要受到影響,便更不用說是你了,你的志向雖說遠大,此刻修爲卻也差得太遠,故而吾堅決反對你進入歸墟深處。”
以上說話,乃是霸下靈性意識到趙碩的志向後,爲勸說趙碩莫進歸墟深處做出的最後努力,而它講明緣由之後,便嘆息一聲總結道:
“吾先前不願細說,乃是歸墟深處是吾那老夥計被斬斷之地,故而不願過多談及,同時也擔心將情況講明之後,不僅不會讓你警惕,反會引起你的好奇,說不定還要進入探一探,便更是不願多說。”
霸下靈性說得很多,但在同趙碩以念頭交流的情況下,也是迅速便傳遞給了趙碩、並讓他完全明晰了原委,而他也是輕嘆一聲道:
“難怪世間極少聽得元皇、神皇,原來除了不能提及名字的忌諱外,還有這避世之規的約束;也無怪山河硯前輩從未提及過人皇筆,沒料到它的老搭檔也是折斷於此!”
這句說完,趙碩卻是沒有因霸下靈性的提醒,便吩咐牛霸天掉頭遠離歸墟深處,念頭中再次疑問連連道:
“你的原主人敢向那一位出手,爲何又未被懲戒,只有你和乾坤筆兩個倒黴?那些被你殺死繼而鎮壓的戾宗殘魂,曾提及戾宗的滅亡同那一位有關,又與此事有何關聯?”
正如趙碩所說,那些戾宗殘魂曾經哭嚎“天帝之怒,如何能息?神皇斷臂,戾宗唯滅!”,也是明顯的說明,戾宗滅亡同天帝和項端神皇都有關聯。
而霸下靈性見無法扭轉趙碩的決定,也是隻得嘆息一聲,將先前已經倒過了豆子的竹筒,拎起來又是抖了兩抖:
“吾原主人在最後一戰之中,立下了頗多戰功,加之那一位也看出吾原主人乃是心智被惑,也不好對他處以極刑,只能拿吾和吾那老夥計開刀。”
“同時,當時最後一戰剛剛結束,除了吾那原主人外,還有許多元皇、神皇都在歸墟深處,這些人也有許多心智被惑,做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的舉動,那一位若只處置吾原主人,便也顯得極不大度。”
“至於吾原主人爲何用吾滅掉戾宗、並鎮壓萬萬年之久,吾卻所知不多,只知吾原主人當初離開歸墟後,一直心情鬱郁,最後便決定以吾將戾宗滅掉,而吾也是從戾宗殘魂的口中,方纔知曉此事也與那一位有關。”
聽得霸下靈性的說明,趙碩心頭雖還有疑惑殘餘,好歹也是清楚了大半,心頭暗自嘆息一聲後,卻也是傳遞念頭道:
“老烏龜,歸墟深處俺定是要去探究一番的,否則若是錯過了其中魔氣,俺無論如何都不會感到心甘,加之此刻歸墟已經發生鉅變,深處自然極可能也是如此,故而你的擔心許是不會出現。”
面對趙碩這般固執選擇,霸下靈性只得嘆息一聲不再勸說,故而它也不知,趙碩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心頭暗道一聲道:
“俺拿得出手的資本,便是無雙的元體,此外元神只能算是不錯,若是在歸墟深處堅守不了心智,又哪能成就元皇、神皇中的強者,又如何能夠挑戰那至尊一位?”
正想及此處,趙碩卻是聽得圓空在身後發出一陣狂笑,滿是嘲弄之意道:
“小子,你妄圖在身死之前,用魔氣給我等造成損傷,以行報復之舉,看來終是無法如願以償,便連歸墟生變這種極端古怪之事都能遇到,想來你們人族信奉的天道,此番已不再眷顧於你!”
圓空這般說話,顯然也是發現已進入了歸墟、同時意識到了歸墟之變,而趙碩也懶得加以理會,騎在牛霸天的背上繼續向着深處而行,只是心下苦笑一聲道:
“豬弄的,希望歸墟深處當真還有魔氣殘餘,否則俺若是逃回金銀島,再以手中三個頭顱爲證,尋求東海分會和其他門派之助,便當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而圓空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損上趙碩兩句,見沒有得到迴應,卻也是感到無趣,聲音重新轉爲冰冷道:
“小子,你不說話也沒甚打緊,須知你座下那頭蠻牛雖說體格頗健,但終究也是個早死命格,待到它的生命透支完畢、再無法逃得動,便也是你小子喪命之時!”
圓空如此說話,顯見是對趙碩先前給牛霸天喂下的、那顆“透支生命、刺激潛能”的丹藥深信不疑,而趙碩聽了正自苦笑,卻見牛霸天豁然偏轉了頭,向着身後衆光頭罵道:
“禿驢們,你們纔是早死命格!你們全家都是早死命格!你家牛爺爺身體康健得緊,便是再跑個十天半月也沒問題,你們有本事追來便是!”
牛霸天這般回罵,顯見是被圓空的那句“早死命格”刺激不輕,卻是氣得趙碩伸手在它頭頂扇了一記,低聲罵道:
“你這蠻牛好不省事,現在還不知歸墟深處是否還有魔氣殘存,你若絕了他們追擊俺們的希望、讓他們放棄了追擊,看俺會如何收拾你!”
好在趙碩的擔心沒有出現,衆光頭卻也並未放棄追擊,而圓空更是冷笑連連道:
“小子,這蠻牛倒是對你衷心得緊,被你如此壓榨生命,竟還這般無怨無悔,也可說得上難能可貴,但你們想憑着這三言兩語,便將我等糊弄得放棄追擊,便也將我們想得太簡單了些!”
趙碩和牛霸天聽得圓空如此說話,心頭自是同時舒了口氣,趙碩是因爲四大神僧並未脫鉤,而牛霸天卻是因爲不會受到趙碩的責罰。
然而還未等主僕兩個將這口氣舒完,卻是同時瞪大了眼看向前方,而趙碩更是從牛霸天的背上站了起來,口中的震驚和疑惑完全無法掩飾道:
“豬弄的,那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