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加倍奉還

趙碩雖然還沒有任何神通或術法,但心思現在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通透,敢於來趙能家鬧事,必定還是很有把握。

這要歸功於蛇妖的那絲元神,這些妖獸精怪普遍沒有功法傳承,元神覺醒後的修煉道路大多隻靠自己摸索,因而它們大多非常重視粗淺的煉體之術。

這條蛇妖也是如此,它的一絲元神被趙碩吸收,雖沒使趙碩吃了大補藥般實力躥升,卻使他對身體的應用,潛意識裡有了種頓悟般的感覺,讓他有了制服這幾個忤逆侄兒的把握。

“大爺的,趙碩你敢偷襲!”

老大老二氣得滿臉扭曲,他們見老三被耳刮子扇倒,渾渾噩噩半晌回不過神來,並未看出是被專門招呼了太陽穴,都認爲趙碩是偷襲得手,紛紛怒罵着向他撲來。

“大哥,今天俺就代你教訓教訓這幫忤逆侄兒!”

趙碩圓瞪着雙眼,似乎也是非常生氣,但說話間手腳卻是不慢,微一側身避過了老大老二的拳腳,同時橫着一肘擊在了老大的心窩位置,直將老大打得眼前一黑閉過了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頃刻間,趙碩便將老大打在地上生死不知,老三也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趙能第一次發現看不穿眼前這個族弟,驚懼的一直退到了牆角,伸出枯瘦的手指着趙碩,聲音發顫道:

“弄死他,給老子弄死他!”

老二見趙碩突然大發雄威,和以往被他們三兄弟圍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心中也是有些發憷,但趙能這一聲令下,他腦門子也是涌上一股血來,一下子紅了眼,從門後抄出一把鐮刀便向趙碩頭上劈來。

眼見老二動了刀子,趙碩眼神深處似乎有毒蛇般的寒芒一閃而過,身子一閃便已躲過了這直直劈來的一刀,同時膝蓋一頂重重撞在了老二的肚子上。

可憐老二早上只喝了一碗稀粥,剛纔又只是看着他的幺叔吃了一碗飯,肚子被這樣一撞,鐮刀登時脫手而出,如蝦米一般彎下了腰,竟是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趙碩也不說話,臉上只是冰冷的木訥,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把鐮刀,但當他直起身來時,眼神又恢復了質樸和溫良,甚至臉上還又帶上了憨憨的笑意,讓人一眼看過去便直接想到無害二字。

但趙能卻不敢再有任何輕視之心,他心中只有一股徹骨的寒意,因爲趙碩臉上就掛着那憨憨的笑意,一刀挑斷了老二的右腳腳筋。

“不要殺他!你想怎樣我依你便是!”

趙能終於意識到他這個族弟已經和以往完全不同,驚惶出聲。

“俺不殺他,要是你家少上一個勞力誤了收成,給不上每年的佃金,俺也會很頭疼。”

趙碩仍舊帶着那有些憨意的微笑,卻一腳踩在了在地上痛苦打滾的老二身上,伸手按住了他的腦袋,將兩隻耳朵割了下來,淡淡道:

“不過身爲長輩,被這般忤逆,不給點懲戒也是不成,俺廢掉他一隻腳,再割掉他兩隻耳朵,也算是責罰過了,今後不會耽擱下田做活。”

趙能此刻終於崩潰,順着牆角滑到在地,他的眼前,老大面朝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老二已然在一堆血泊之中痛昏了過去,老三剛剛扶着門檻踉踉蹌蹌站起還分不清狀況,就憑早已老邁的他,還要怎樣才壓得過趙碩,憑他的里正身份?笑話!

“大哥……”

這時,趙碩慢悠悠走到了趙能跟前,從懷中掏出了幾張田契,在趙能眼前晃了晃,臉上笑容依舊憨直,眼神依舊質樸真誠:

“俺不識字,還得麻煩你寫一張契約出來。”

當趙碩從趙能家離開之時,懷裡多了一張契約和五十兩銀子,這契約是趙能哆嗦着手寫下,字跡歪歪扭扭,五十兩銀子是趙能叫醒他家老大後,在牀下挖了三尺後掏出,因爲沾染上了潮氣而有些發黑。

而在這契約上,聲明瞭趙能一家從今日起租種趙碩家的祖業田,年租金五兩銀子,且預付十年租金。趙碩雖不識字,也不怕趙能還敢弄虛作假,他甚至讓趙能和他仨兒子就着老二的血,在契約上按下了血指印。

其實趙碩清楚的知道,他已經徹底告別了農夫的生涯,祖業田的歸屬並不重要,契約上的佃金,今後也怕是很難再回來收取,他只是在臨走前,向曾經數次欺壓過他的趙能一家討債而已。

年租金五兩銀子,正好是他家祖業田一年收成的一倍,預付十年五十兩的租金,也正好是他家三畝三分田地市價的一倍,因此他也不擔心這張契約以後成了一紙空文,正應了他的那句話:

“你們若再欺俺,俺必加倍還之。”

離了趙能的家,看看還在午時,更兼難得的吃上了一盤肉食,腹中飽飽,趙碩便索性向三十里外的潘家鎮而去,這也是通向柳州城的必經之路。

每年販糧時,他都要在潘家鎮和趙家莊之間往返數次,對這條路早已是熟悉無比,以他以往的腳程,走完這三十里地,怎麼也得也得兩個時辰左右,到得潘家鎮時應該天剛剛擦黑,剛好投宿住店。

誰料到到了路上,趙碩卻詫異的發現,隨着他的走動,體內突然產生了一股股熱流,在這股熱流的支持下,他似乎感覺到身體越來靈便,竟是越走越快,一個時辰不到便到了潘家鎮。

待到他在潘家鎮的鎮口停下腳步,也是不由得呆了一呆,這段路途走完,他竟有種強壯了不少的感覺。雖然這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現在心思靈透,已然想到這肯定是元神覺醒帶來的變化。

趙碩也確實沒有想錯,雖說是元神覺醒以後才能進行修煉,往上分爲元體、元氣、元基、元胎、元神等境界,但元體境界其實並不一定需要元神覺醒,許多普通人的煉體法門都可以起到一定煉體效果,在元神覺醒以前便可以修煉到元體境界。

但元體境其實細分爲神力、內壯、元體三個小境界,元神覺醒以前,煉體修煉最多隻能達到內壯境界,元神覺醒以後,才能突破內壯達到元體,並且向更高階的元氣境界突破。

元神的特殊之處便在於此,甚至於元神本身便能在一定程度上淬鍊身體,趙碩便屬於此,在他走到潘家鎮的這一段路途之中,元神已經對他進行了第一次的淬鍊。

趙碩雖然因爲常年勞作身體健壯,但那也僅僅是普通意義上的健壯而已,還遠遠夠不上神力境的標準,所以這第一次淬鍊後,他感覺身體強度提升得相當明顯。

但元神自主淬鍊畢竟只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爲罷了,往後如果沒有專門的煉體法門,當他的身體強化到一定程度後,進境也必將緩慢無比。

此刻潘家鎮上還未散場,人來人往正值熱鬧,趙碩站在鎮口,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飢餓,那種腹中空空的感覺就像是一連餓了幾天。

“豬弄的,難道這元神覺醒以後,俺的飯量又大了不成?”

趙碩雖然心智已開,但因見識和學識所限,本質上還只是一個農夫,最多隻能說是有了一些想法和思想而已。因此他雖然猜到了是元神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強化,但根本不瞭解這當中的究竟:

元體境的修煉中,身體需要大量氣血,他中午那一碗乾飯和難得的肉食自然是消化了乾淨。

雖說心下奇怪,但這一日來異變連連,趙碩早已是見慣不驚了,便也不再多想,信步便向街中走去,想要去逛逛街順帶找些吃食。

以往他雖然數次到過潘家鎮,但都是來販賣糧食,將自家穀物換成散碎銅錢和自家食用的黑麪,根本沒有多餘銀錢和時間好好逛下這裡。此刻他懷中有了充裕銀錢,便盡挑鎮上熱鬧繁華的地方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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