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格蕾絲所說,紐約市的幾家高級餐廳中的位置早早的就被預訂了出去,兩個人開着車轉了一圈,最後回到了百老匯大街上的lre餐廳門前,格蕾絲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喂,貌似你沒有走動過吧?你從來只是在汽車裡等候,然後向下一家餐廳進發的呢?”
“嘿!”
艾飛撲哧一笑:“好吧好吧,我知道的。來,我們就在這裡等候吧。唔,希望這裡的飯菜夠香甜,我簡直餓得都能吃下一隻大象了。”
lre餐廳門前的招待廳中也是佔滿了等座位的客人,艾飛心中奇怪,難道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樣的情況嗎?狐疑着和格蕾絲走進門,找到接待員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就是坐在那裡等待:“對不起,我們可能要等一會兒了。”
格蕾絲鬱悶的揉揉肚子:“我好餓。”
“是啊,我知道,我也很餓。”艾飛胡亂的敷衍着:“這樣吧,我們做個遊戲來打發時間,怎麼樣?”
“遊戲?”
“是的。遊戲的規則是這樣的.在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中,在我的力量可以達到的情況下,我可以完成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格蕾絲迷惑的眨眨眼:“你是說,任何一個要求嗎?”
“只是不包括現在填飽肚子。”
格蕾絲輕笑起來:“好吧,除了這個.要求,什麼都可以嗎?”
“是的,除了這個,什麼都可以。”
“你……確定?”
“我確定。”
“嗯,我得好好想想。”格蕾絲偏着.頭的樣子可愛極了:“好吧,我想到了一個。注意到那兩個人了嗎?”她的手向外一指。艾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男一女,年紀大約在34.5歲左右,男人的手臂摟住女人的肩膀,正在低聲談笑。看起來和周圍的客人們沒有任何的分別,很顯然,也是在等待座位的客人。
艾飛瞟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怎麼樣?”
“你認爲他們是什麼關係?”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哈!我就知道。”
“不,你不知道。”艾飛搖搖頭:“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即使.我說出來他們的關係,你也不可能過去求證。所以,你很可能認爲我是在撒謊或者開玩笑。”
“不妨試試看?”
“好吧。”艾飛調頭又瞟了一眼,這一次他用更快的速.度回過頭來:“第一,他們兩個人不是夫妻關係,也不是情侶,應該說,互相只是情人關係。我猜想,只是男人在揹着妻子出軌而已。”
“……”格蕾絲臉上掩飾不住的輕蔑:“這就是你的結論?.有一件事你確實說對了,這樣的一番討論和你最後的結論,我確實沒有辦法求證。”
“很簡單。你注意下,男人的手指上戴着結婚戒指,而女人沒有。”
格蕾絲驚異的瞄了過去,可不是嗎?男人的無名指上戴着戒指,而女人沒有!心中對他觀察細節的能力大爲讚佩,嘴上卻不肯屈服:“好吧,下一個。”她遊目四望又找到了一個目標:“那邊的那一對女士,你看見了嗎?”
艾飛眼神一飄:“是的,我看見了。還是想知道她們是什麼關係嗎?”
“不,這一次不要了。”格蕾絲嘻嘻一笑:“我想知道,像您這樣的東方人,能不能得到其中一個的青睞?”
“青睞?你定義一下青睞。”
“嗯,能夠得到其中一個女孩兒的吻,怎麼樣?是不是難度太大了?好吧,就以得到她的電話號碼爲最後的勝利標誌吧。”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周圍一片靜悄悄,倒是讓很多人都聽見了。這些人在好笑的同時也是心中讚佩,同時又很期待,想知道他到底準備用什麼樣的方法解決這一次的難題?
艾飛呢?凝神向女孩兒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好吧,就以電話號碼爲標誌。嗯,不過我得需要一點時間。可以嗎?”
“可以。”
“您帶着香菸了嗎?給我一支。”艾飛站起來,接過香菸,卻沒有點燃,而是夾在手心裡向前走去。到了兩個女孩兒身邊,他站住了,拿出了菸捲向餐廳的領班一笑:“對不起,我沒有帶火柴。”
“哦,當然。”餐廳領班拿出打火機爲他點燃,艾飛就站在那裡吸了起來。
格蕾絲和周圍聽見他們說話的客人又是好奇又是期待,就這樣不錯眼珠的看着他一邊吸菸一邊和餐廳的領班聊天。很快的,艾飛把菸頭放進菸灰缸,緩步走進了餐廳。
裡面的人等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出現。格蕾絲心中有點發慌:雖然她明知道他不會把自己仍在這裡獨自離開,但是走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吧?到哪裡去了?不但是她,周圍的人也覺得有點失望:這個東方人不會是開溜了吧?
正在這時,從餐廳裡面急急忙忙跑出一個人來,幾步衝到那兩個女孩兒面前,氣喘吁吁的樣子把兩個女孩兒都給嚇呆了:“您?”
來者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者,不過從容貌上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似乎是個東方人。老人面向左邊的女孩兒深深地一鞠躬:“桑德玲,我終於找到你了!”
來人一出聲,格蕾絲就聽出來了:艾克先生!他這身打扮是哪裡來的啊?
那個被他稱爲桑德玲的女孩兒凝神看了他一會兒,不認識這個人:“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老人的聲音有點顫抖:“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的最愛!上帝啊,我從來不敢相信我們兩個人還會有相見的一天。”
“…………”
“哦,您現在還不認識我。但是五分鐘之後,年輕的我會從餐廳的門口進來,你們,不,我們會在今天晚上相識,相知,相愛。然後,上帝啊!你能相信嗎?我穿越了廣袤的時空只是爲了見你一面!桑德玲,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愛你的!”
“誒?”
“對不起,我不能停留太久。相信我,等到我進來的時候,就是你找到心中最愛的時刻!當然,現在的我是有自己的女朋友的,不過你們很快就會聯繫上,然後,開始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順便說一句,我叫艾克。當然,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在玩什麼把戲了,在覺得好玩的同時,無不對這個奇怪的東方人心中欽佩!虧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就在衆人津津有味的看戲的時候,艾飛已經輕輕的一個飛吻,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餐廳。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艾飛又從大門口走了進來,眼神都不向桑德玲瞟一眼,徑直在格蕾絲身邊坐下:“對不起,我來晚了!”那副模樣,完全就是來和自己的女朋友共度情人節的男士標準樣。
桑德玲坐在不遠處,認真的打量了他一會兒。很快就辨認出來了,正是那個老人的年輕時候!正在這個時候,領班走了過來:“兩位女士,您們可以進去了。”
桑德玲猶豫了一下,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他和格蕾絲身邊:“對不起,是艾克先生嗎?”
周圍的人誰也不敢出聲或者微笑,只是繼續關注了:“呃……是的,我是艾克,您是?”
不知道是他表演得好還是怎麼回事,那個叫桑德拉的女孩兒靦腆的一笑,從挎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希望可以得到您的聯繫。”
“誒?”
桑德玲羞紅着臉蛋微微一笑,和自己的朋友走進了餐廳。
“哇哦!”周圍響起了一片輕呼聲!
艾飛嘻嘻一笑,把名片在格蕾絲面前晃動了一下:“怎麼樣?”
格蕾絲呆呆的看着他:“再來!”
“還來?”艾飛笑了起來:“即使再來十次,您還是會失敗的。”
“我不相信!”格蕾絲也來了倔強的脾氣:“這一次我從門口進來,你要得到我的名片或者電話。怎麼樣?”
“你的?”艾飛打量了她一會兒:“那更簡單了。”
“你是說,我更容易被人欺騙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們是朋友……”
“哦,不。從我進門的時候起,你和我就不再是朋友。可以說,我們兩個人完全是陌生人。你要想辦法得到我的電話號碼。怎麼樣?”
艾飛大大方方的點點頭:“可以,不過我想先準備一下。嗯,您等一等,可以嗎?”
“可以。”
在衆人的注視下,艾飛走到旁邊的座位前,和幾個一直在聽着他們對話的男士低語了幾句,幾個男士聽着他的說話,不可抑制的瞪大了眼睛:“可以嗎?”
“當然可以。男人不論到任何時候,都不能被自己的女朋友難住,難道不是嗎?”
“哈哈!好吧,我們也加入了!”
艾飛這纔回頭看着格蕾絲:“可以了。您可以出去了。”
格蕾絲心中一百個不服氣,就不和你交談,看你怎麼得到我的電話號碼?一瞬間她又回覆到那個高傲而冷峻的女星本色,仰起頭,像個驕傲的孔雀一般走出了大門。她也是故意搗蛋,只是推開門,甚至都沒有走出去就轉了回來,臉色一片沉靜,讓人望而生畏。
艾飛心中好笑:這就可以難得住我嗎?在衆人的注視下快步上前,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對不起?”
“??”格蕾絲貌似警覺的瞪了他一眼,錯身就要繞過去。
偏偏艾飛不讓她得逞,又攔在了她身前:“女士,對不起,打擾一下。”
“…………”
“對不起,我是一個醫生。”艾飛沉吟了一下,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您……最近是不是受過傷?我是說,例如被撞到過頭部?”
格蕾絲滿臉都是厭惡之色,似乎對他這種吊膀子的男人習以爲常了:“我從來沒有受過傷。”
“不,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個醫生。您……的眼睛,我從您的眼睛可以看出來,您曾經受過很嚴重的撞擊。喂,能不能來一個好心的先生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女士,請您先坐下。救護車很快就來。”
格蕾絲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被他半拉半扶着,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從來沒有受過傷,也從來沒有您說的,被撞傷過頭部。”
“不可能!”艾飛似乎比她還了解她自己:“您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怎麼會不受傷?怎麼會不撞傷頭部呢?”
“高?”
“是啊。像您這樣美麗的天使,在離開天堂的時候,難道不會因爲墜落而受傷的嗎?”
“哇哦!”這一次所有的人都聽見了。餐廳的等候區發出一片熱烈的大笑聲和口哨聲!
即使是格蕾絲,也爲他這精心的設計和讚美而驕傲的揚起了嘴角。
“上帝啊!我可從來沒有想到,飢餓原來是這麼難以忍受的呢!”兩大塊牛排送進肚子,格蕾絲才覺得舒服了很多。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男士:“您是怎麼想到的?”
“實際上也沒有什麼了。主要還是得考慮到現場的情況。”艾飛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麼,那個什麼桑德玲小姐的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認爲我站在她的身邊吸菸,是沒有目的的嗎?”
“那麼,你認爲這樣欺騙一個女孩兒,也是有目的的?”
艾飛慢吞吞的端起了酒杯:“準確的來說,這不是我在欺騙她……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是有一點欺騙的成分,不過,如果把它想成是情人節的晚上的一個小小的玩笑,對我,對她都是一件更容易接受的結果,不是嗎?”
格蕾絲想了想,終於點點頭,放開了這件事:“那麼,接下來呢?距離12點還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沒有了。”
“什麼?您在說什麼?”
“我說,沒有了。”說出了這句話,艾飛似乎放鬆了很多:“凱莉小姐,我非常感謝您能夠給我今天這樣的一個機會,我很快樂,能夠和一個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士做情侶一天。不過我想,今天的演出可以到這裡做一個了結了。我想不但是我,還有您,都度過了快樂的一天,對於我們來說,只要能夠和一個人,嗯,這個人不用一定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只要能夠給彼此帶來快樂,我認爲就足夠了。”
“對不起,我有點困惑。您是現在這樣的時刻,您要和我分手?”
艾飛爲她口中的‘分手’輕笑起來:“不,不是這樣的意思。我是說,那種製造快樂的旅途就到這裡結束了。我們彼此都度過了快樂的一天,這難道不是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所追求的嗎?至於您說的分手,不,凱莉小姐,暫時還不會,我會在今天晚上把您送回居住的酒店之後,再和您‘分手’的。”
“你是說,我們的……旅途就這樣結束了嗎?”
“還有兩件事。”艾飛站了起來,向她伸出了手:“mayi?”
格蕾絲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向他伸出了手。
一曲舞罷,艾飛卻沒有回到座位:“凱莉小姐,還記得今天中午我在餐廳爲你演唱過一首歌曲嗎?我想再爲您演唱一首。”
“誒?”
正是那首永恆的經典:《昨日重現》。一曲唱罷,格蕾絲已經是滿眼淚花閃動,趁他不注意,趕緊拭了:“我們走吧?”
站在酒店的電梯口,格蕾絲深情的看着站在門外的男人:“謝謝您,艾克,真誠的謝謝您。”
“沒什麼。這是每一個男士都願意爲您去做的。哦,祝您晚安。”
“艾克先生?”
“是的?”艾飛又轉了回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到了明年的情人節,您還是沒有自己的女朋友的話,我不介意再和您做一次遊戲的。”
艾飛撲哧一笑:“何必要情人節,不如改爲明年的新年吧。”
“聖誕節吧?”
“感恩節?”
“萬聖節?”
“獨立日?”
“耶穌升天節?”
“愚人節?”
“復活節?”
艾飛笑了起來:“如果再要我選擇的話,只能是這一週的週末了。”
格蕾絲被他逗得撲哧一笑,突然走出電梯,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晚安,艾克先生。”
“哦,還有一件事。”這一次是艾飛叫住了她:“我會在4月3日開始自己的時裝週,如果您願意參加的話,我會很感激的。”
格蕾絲想了想u出一絲爲難的神色:“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紐約了。嗯,不過我向您保證,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趕過來的。”
“好吧,那麼,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