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頭像是發現了什麼。”
收盤之後,周德平等人湊到一起復盤商議,其中李蓉小聲地說道,“今天的利空消息都非常奇怪,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找到鍾石的話,恐怕後續會非常麻煩。”
“何止是麻煩,簡直天都要塌了!”
趙飛埋怨道,“這傢伙到底跑哪去了,已經是第三天沒有上班了。要知道他手頭上至少還有數千億的資金,完全能夠抵抗住空頭的火力。現在好了,他人不在,我們只能夠被動挨打,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到目前爲止,除了汪晉堂之外,其他幾人還沒弄清楚鍾石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雖然各有猜測,但因爲之前鍾石有過隱瞞他們的先例,所以幾人並沒有太把鍾石的消失當成一回事。
“各位,就算鍾石先生不在,我們也要堅守好崗位。”
看着幾人焦慮的面孔,汪晉堂在心中盤算了片刻,最後決定暫時隱瞞真相,“說不定鍾石在某個暗處正在冷眼旁觀這一切,等到某一刻的時候他就會悍然出手,到時候整個空頭都會陷入他的算計當中。”
“但願吧!”
這話算是提醒了幾人,讓他們的牢騷暫時收了起來,畢竟有前車之鑑。周德平細眯起雙眼,淡淡地看了汪晉堂一眼,問道,“小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對,否則你不應該說出這樣一番話。”
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趙飛更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小汪,鍾石先生一直對你高看一眼。你說,現在你是不是和他有聯繫,他到底藏了什麼後招?”
李蓉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汪晉堂的眼神明顯地不一樣了。
“各位,我和你們一樣,完全聯繫不上鍾石先生。”
汪晉堂苦笑一聲,雙手一攤道,“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指示的話,那也是下達給我們四個人的,不可能只對我一個人講啊。再說他自己也有一支隊伍,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我們,又何必在我們之間搞分化這一套呢?”
“但是在我們見面的第一天,他就曾經將你留下了。”
趙飛的記性很好,稍微一想就記起鍾石對汪晉堂的另眼相向,“除了我們三人之外,他唯獨將你留了下來。那個時候我還感到奇怪,現在看來他早就對你青睞有加了。現在能不能說說,他當時到底都和你談了些什麼?”
“每個人麻煩在原地站好,警察辦案,請各位配合我們的工作。”
就在汪晉堂還在猶豫着是否要說出來真相之際,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衆人驚詫地朝着外面看去,只見十幾個身穿警服的男子魚貫而入,進入到交易廳內。
帶頭的是一名中年警察,四五十歲的年紀,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一身警服筆直,腰桿豎得像標槍一般挺直,整個人只是往那裡一站,就有一種浩然正氣油然而生。
他一揮手,身後的十幾名警察就飛快地散佈在整個交易廳的各個角落。其中還有數名技術人員,拿着笨重的儀器在大廳和會議室的四周開始掃了起來。
“竟然是一級警監!”
當看到對方肩膀上的橄欖枝和四角星花之後,周德平眉頭就是一皺,自言自語地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讓這樣級別的警監親自出馬?”
“什麼是一級警監?”
其他幾人不懂,圍繞在周德平身邊七嘴八舌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級警監是職稱的一種,到這種級別的人至少是正廳。這個人和燕京公安局局長同一個級別,能夠讓這樣的人親自出馬的案子,你說得有多大?”
看了看那名一級警監,周德平微微地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各位,不管警方在查什麼案子,都要儘量地配合他們的行動。”
除了汪晉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外,其他幾人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
“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們的人做一個單獨的談話嗎?”
很快,那名一級警監就走到周德平等人面前,先是鄭重地行了一個禮,隨後朗聲地說道,“周德平先生,李蓉女士,趙飛先生,汪晉堂先生,這個談話不是強迫性質的,各位完全可以拒絕。另外,我們只是在請各位做協助調查,並沒有將你們看做犯罪嫌疑人看待。簡單地來說,這是一次協助性的調查問話,不會耽誤各位太多時間的。”
“這位警官,我們能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衆人互望了一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此時年紀最大的周德平不得不硬着頭皮站出來問道,“你們就這樣闖進來,說實話我們有點不知所措。所以我代表他們想問問,具體是什麼事情?”
“不好意思,我叫傅雲天,你們可以叫我傅警官。”
直到這個時候,這名警官纔想起來介紹自己,當即衝着衆人歉意地點了點頭,正色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們這裡的一名叫做鍾石的工作人員,日前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我們這一次前來,就是調查他失蹤的事宜。”
“什麼?”
“鍾石失蹤了?”
“這……這不太可能吧?”
聽到傅雲天的話,幾人均是大驚失色,其中李蓉等人更是脫口而出道。
“怎麼,幾位不知道鍾石失蹤了嗎?”
對於幾人的反應,傅雲天也有些詫異,皺了皺眉頭道,“按理說各位都是鍾石的同事,沒有道理不知道他失蹤了。我們初步懷疑這是一樁有預謀的綁架案。如果各位知道什麼,或許有什麼線索的話,還請各位如實相告,這樣對我們分析案情非常有幫助。”
“一定!”
周德平憂心忡忡,環視了一圈後,這才緩緩說道,“真是沒想到!”
……
且不說這邊在華投總部的調查,在鍾石燕京住所也同樣出現了一批警察,正在緊鑼密鼓地對四合院的裡裡外外進行調查。
“鍾先生自己開着一輛奔馳商務車出門的,出門之前他並沒有對我們說什麼。”
一間客廳被警察臨時徵用,當做交談的場所。那名昨天剛剛和江山交談過的護衛看着房間外忙活的警察,不禁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對正在記錄的警察道,“讓他們都小心一點,這裡的東西很是貴重。而且我進來之後,已經對這裡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應該沒有竊聽器等物品的。”
“高先生,現在是你在配合調查,並不是你在指導工作,所以還請你端正態度。”
儘管對方是軍隊當中的同行,但是這名負責問話的警察卻是絲毫臉面都不給對方留,板起臉來嚴肅地說道,“你只需要好好地配合我們的問話就行了。知道鍾石先生出門是幹什麼的嗎?還有車牌號是多少?”
“車牌是燕s8844a,具體出門幹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只聽說他好像是去見一個什麼人。”
那名叫做高先生的護衛猛一瞪眼,就要發怒,不過一想起鍾石離奇失蹤自己竟然毫無察覺,當即又泄了氣,認真地回想了一會後才說道,“主要是因爲他行蹤不定,所以我還以爲他只是去出差。哎,這一次實在是大意了,如果知道他可能出事,我說什麼都會跟過去的。”
“好了,現在說這些沒什麼用。”
做記錄的警察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另外再好好想想,這段時間鍾石見過誰,和誰說過什麼?一定要好好想想,這件事事關重大,是上頭下達的命令。”
“見過誰,說過什麼?這個我怎麼可能知道?”
姓高的護衛面露難色,沉思了半晌才苦着一張臉道,“我只負責鍾先生在這裡的安全,又不會去打聽對方具體做什麼。對了,前幾天好像有一對父子前來拜訪,他們是我見過的唯一訪客。是了,這件事說不定和那兩個商人父子有關。”
“你提供的線索非常關鍵!”
負責記錄的警察也是眼睛一亮,當即慢慢引導道,“那兩名商人父子長什麼樣,多大年紀,什麼時候來的,又什麼時候離去的?還有,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嗎?”
“好像是姓姚……”
高姓護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一個五十來歲,另外一個只有二十來歲,長相嘛我說不上來,很普通的那種……對了,他給過我名片,我找找。”
他立刻翻起身上的衣服,半晌才從口袋當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那個人叫姚清華,據稱是什麼投資公司的董事長。我以爲他是鍾石先生的朋友,所以就讓他進來了。他們父子和鍾先生大概商談了半個多小時就離開了,從始至終我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
“或許和這個人有關,或許沒有關係,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條線索。”
仔細地盯着這張皺巴巴的名片看了半晌,負責記錄的警官才舒展開眉頭,隨即掏出懷中的電話,“傅局長,我們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鍾石在最後出現的時候,開着一輛牌照爲s8844a的奔馳商務車。另外在四五天前,一名叫做姚清華的商人曾經出現在鍾石的寓所內,據說他們還交談了半個小時。”
“好,立刻去調出當天的路況錄像,查查這輛車到底去哪了。”
這邊的傅雲天默默地點了點頭,吩咐道,“另外找人去查那個叫姚清華的,看看他都和鍾石談了些什麼,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即便沒有重大嫌疑,也是我們揭開這樁失蹤案件的關鍵。”
“是!”
這邊的警察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好了,我們從周先生你先開始。”
掛斷電話之後,傅雲天衝着周德平點了點頭,“周先生能給我們說說你們工作的內容,可能得罪的人,還有平時鐘石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們工作的內容,傅警官應該已經有所瞭解了吧?”
在這間只有兩個人的房間內,周德平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無奈地說道,“能夠擺這麼大的陣勢,相信你們應該知道鍾石先生的重要性。實話跟你們講,一定要儘快地找到鍾石,否則真的要出大事的。”
警方出動了這麼大的陣勢,周德平也隱約地猜到了什麼。
“不錯!”
傅雲天也點了點頭,“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周先生認爲到底是誰綁架了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