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黃金!”
保爾森很興奮,猛然一拍手,站起身來回踱步,口中不住地念叨道,“現在終於輪到黃金了。我早就準備好了,來吧,我的朋友們,讓我們快速地拉昇黃金!”
他的表現和那個穩重成熟的保爾森完全不同,看的衆人頓時一陣目瞪口呆。
“怎麼?”
察覺到四下無聲,保爾森略一細想,就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辯解道:“我只是太激動了。先生們,不要再看着我了。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黃金市場上吧,我們的機會到了!”
“首先,我們手頭上都有一部分黃金多倉了,這樣我們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另外,趁着希臘債務危機,我們可以藉機炒高黃金期貨的價格,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出手,這樣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至少比現在的數目多多了!”
最後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先生們,你們還在等什麼?”
他的話並沒有錯,再加上控制了一部分黃金生產的源頭,不管從技術上還是理論上,這些都是可行的。一想起能夠賺到比現在多得多的利潤時,所有人都熱血沸騰了!
除了一個人,鍾石!
“我不同意!”
就在衆人羣情激奮,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就聽到鍾石淡淡地說了一句。
雖然聲音很輕,但這反對的意見落到衆人的耳中,卻不啻於一記晴天霹靂,轟得他們瞬間麻木,包括保爾森在內的所有人都呆木若雞。
“爲什麼?”
保爾森最先反應過來,不解地問道。
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保爾森此時的感覺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在心中升騰起一股熊熊烈火,但下一刻就變成了冰冷的灰燼。這種極端的反差讓他差點吐血。
他要問個明白!
“你們的格局還不夠大!”
鍾石慢慢擡起頭來,掃視了一圈注視他的人。隨即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果按照你的辦法,我們所能賺取的,只不過是一點點的利潤。”
他豎起一根食指,用另一隻手敲了敲指甲,“瞧,只有這麼多!但是我要這麼大!”
說完,他張開雙手。憑空畫了一個偌大的圓圈,“這纔是我想要的!先生們,你確定你想要他的,還是我的嗎?”
沒有回答,一片靜寂。
但和剛纔的沉默相比,其他人的表現明顯不同。他們個個眼睛赤紅,喘着粗氣,一副激動萬分的模樣。
保爾森的建議已經夠讓他們心動了,但是和鍾石的相比,卻又是小巫見大巫了。如果說保爾森的建議是十億美元的級別。那麼他們理解當中鍾石的規模,就是百億美元級別的。
在百億美元面前,這世界上有哪個人不心動?
“怎麼做?”
頻繁地嚥着唾液。止不住地舔嘴脣,喉結止不住地聳動,保爾森激動了半晌,才用微微顫顫的聲音問道,“鍾先生,你說的是真的?怎麼操作?”
相比起十億規模的交易,上百億美元的交易不止是規模上大了很多,還牽扯到更多的影響因素。比如說政治,比如說經濟。比如說其他財團。這種複雜的博弈程度何止是十億美元的十倍?
保爾森這是擔心鍾石是否能夠操控得住。
他的話,其他人也明白過來。當即他們心頭的狂熱退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都是一臉的沉思。的確,當恢復到理智狀態時。他們開始認真地考慮起整件事的可行性。
“放心,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只見鍾石輕描淡寫地說道,“總之,當務之急,我們所要做的事情是儘可能地打壓金價,吸取更多的籌碼,在適合的時候我們再擡升金價。只有我們手頭上的籌碼夠多的時候,我們纔可能賺到更多的利潤。”
“可是……”
戴里奧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忍不住地說道,“即便我們投進了很多,但是光靠我們控制的黃金資源,恐怕不足以引起大規模的上漲吧?”
“對!”
吉姆.查諾斯也附和道,“即便三大黃金公司共同宣佈減產,或者是共同出現了意外,都不可能太動搖黃金市場。而且如果這樣運作的話,操縱的痕跡太明顯了。如果想要出現你所說的那種情況,除非出現轟動整個世界的大事。像歐洲和俄羅斯再次開戰之類的事件,纔有可能。但這顯然不可能。”
作爲頂尖的做空大師,吉姆.查諾斯的功力可不止在做空上,要知道做空的另一邊就是做多。只要把事情反轉過來,空即是多,多也是空。
其他人沒有說話,卻是紛紛地點頭稱是。
“你們以爲,到現在債務危機算是過去了嗎?”
鍾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饒有意味地看了看着衆人,意味深長地詢問道,“或許你們滿意目前的狀況,但是你們卻忘記了初衷,我們是要整個歐洲動亂起來,而不是隻有希臘一個國家。”
“你說得沒錯,但是……”
保爾森的臉色有些難看,思索了半晌才悠悠地說道,“我們只能夠鼓動和控制一部分的評級機構,但對於這些國家的財務狀況,卻不能完全掌控。再說,他們也不可能讓我們插手,不是嗎?”
“不錯!”
鍾石讚許地點了點頭,“對於其他國家的經濟狀況,我們的確沒有辦法控制,但是我們可以影響!”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自從希臘爆發債務危機以來,整個歐洲的南部地區都處於一種緊張的氣氛當中嗎?雖然到目前爲止,歐元區的強力國家並沒有放棄希臘的意思。但如果再爆發一個、兩個甚至是更多國家的主權債務被降級,那麼即便是法國、德國恐怕也力有不逮。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將這種恐慌情緒放大到最大!”
“只要讓投資者們意識到。某些國家不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最理性的投資者。都是盲目的。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尋找更安全的地方。而資金一旦從這些國家當中抽逃出去。我們就算是間接地控制了他們的財政狀況。等到他們出現危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他們降級,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轟動,黃金市場自然也會應聲而漲!”
“這就是我的計劃!”
鍾石一擺手,衝着衆人說道,“雖然不清楚效果會怎麼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原本他們經濟狀況就不好的情況下。如果再出現大規模外資流失的話,肯定對他們的財政報表產生雪上加霜的效果。先生們,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嗎?”
“這……”
所有人都猶豫了,敢情鍾石說了半天,也不過是一個成功率不算太高的計劃。不過爲了照拂對方的面子,他們沒有公開地否認。
“如果這樣的話,事情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多了!”
戴里奧最爲沉穩,細想了半晌,最後才緩緩地說道,“且不說他們的真實財務狀況是怎麼樣。就算我們遊說奏效的話,恐怕現在也遲了吧?再說,我們即便是親自出面。恐怕對投資者也沒有太大的說服力吧?”
“不,不,不!”
鍾石笑了起來,指着吉姆.查諾斯說道,“先生們,你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位出現的地方,總會引起市場的猜測,不是嗎?”
吉姆.查諾斯的表情立刻尷尬了起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作爲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空頭之一,的確他出現的地方。總會引起市場的頻繁猜測。
其他人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紛紛笑了起來。
“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法寶!”
輕笑了半晌之後,鍾石又說道,“先生們,忘了嗎?我們這一次還缺少了一位,比爾.格羅斯,這個赫赫有名的‘債王’先生,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了。”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衆人才意識到,格羅斯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在他們的團隊當中,雖然他人沒有親自前來,但是不管是在債券市場上還是在其他領域,都給予了幾人足夠的支持。
“他……”
保爾森趕緊解釋道,不過支支吾吾了半晌,他終於還是長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太平洋資管現在陷入到水深火熱的鬥爭當中,據說他和e之間,必然要走一個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他一步都離不開!”
“居然這麼嚴重了?”
在幾個月前,他們就曾經聽說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陷入到內鬥的境地當中,但是以他們的瞭解,格羅斯肯定會穩操勝券,因爲這個傢伙實在是太能幹了,至少在他的領域,他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但是事情發展到今天,居然達到了甚至格羅斯也有可能出局的地步,這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格外震驚?
“是的!”
對於衆人投去的意外眼神,保爾森也只能苦笑一聲,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不管怎麼樣,現在是該他出力的時候了!”
對於早在自己計劃當中的一環,鍾石纔不管那麼多,當下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去告訴他,在合適的時候到香港找我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我纔不管他公司裡那點狗屁的事情。如果他不從的話,就把他從我們的團隊裡除名吧!哼哼!”
鍾石的這兩句話說得很霸道,很蠻不講理。但沒有人認爲有什麼不妥,因爲一來這關係到大家的利益,沒有人會坐視不理;第二則是格羅斯連續缺席,的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一些不滿。
一想到在希臘債券上,格羅斯可能是獲利最多的那個,其他人心中的不平衡就更甚了。
保爾森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先生們!”
發完脾氣之後,鍾石又換上一副笑臉,“如果沒有異議的話,下一階段我們的重心就將放在黃金期貨上。原則上還是各個基金想要建多少倉都可以,對此我們並沒有強求。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在希臘債券上你們已經看到了,可別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行爲來。”
他這句話看似是威脅,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其實是一個機會,一個押注重大事件的機會。
如果押中了,他們將大賺一筆,可能是在他們投資歷史上最多的一筆。但如果押錯了,恐怕輸的數額,也可能是歷史最多。
“草,我一定押重倉!”
基於對鍾石的信任,保爾森第一個站出來,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盡我的所能,在最大的限度內,我做多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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