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馬公子有所反應,黑衣男子就出手如閃電,緊緊地扼住了對方的咽喉,使他不能夠叫出聲來。另一隻手則抓住馬公子的頭髮,稍微一用勁,對方就仰面朝天,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收工了!”
伴隨着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幾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衝了過來,很快就停在衆人的面前。領頭的黑衣漢子拉着馬公子的腦袋,強行地將他塞入某輛轎車的後座,隨即衝着巷口內喊道。
先前那兩名花衣古惑仔飛快地跑了出來,其中的黃毛還掏出一沓鈔票,討好地遞送到黑衣男子面前,說道:“老大,這是那小子給的勞務費!”
“你們兩個拿着吧,算是你們的辛苦費!”
黑衣漢子看都不看一眼,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趕緊滾吧!規矩都知道吧,如果萬一被抓到,就自己承認下來。安家費少不了你們的,否則……嘿嘿。”
“知道,知道!”
兩名小混混欣喜若狂,點頭哈腰了半晌,就一溜煙地跑了,連對方如何處置馬公子等人都沒問,很顯然對於這種事情早就熟視無睹了。
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的馬公子,氣得幾乎要吐血。
“老大,這兩個人怎麼辦?”
一名黑衣男子指着還剩下的兩人問道,同時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將馬公子強押上車之後,他的兩名小跟班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兩人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沒嚇得屎尿俱下就已經不錯了。
看到黑衣人做出的手勢,獐頭鼠目的聞姓中年人徹底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求道:“好漢饒命啊!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你就把我當做一個屁。放了吧!”
看到他這副模樣,油頭粉面的年輕人也趕緊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不是他不說話,而是他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裝進後備箱!”
領頭的黑衣男子厭惡地看了兩人一眼。擺了擺手說道,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們兩個老實一點,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否則我們現在就把你們處決了!”
“是。是!”
聽到還有保命的機會,獐頭鼠目的中年人不禁鬆了一口氣,很自覺地讓對方套上黑頭套。如今形勢比人強,不管怎麼樣,能多活一段時間也總比即刻就斃命要好得多。
將兩人塞入後備箱裡,一羣黑衣人飛快地上了車,隨後一行車隊呼嘯而去,只留下空蕩蕩的街道,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好了!”
忐忑不安的馬公子只記得好像坐過車,好像又坐過船。迷迷糊糊地搞不清過了多久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隨即黑頭套被人粗暴地摘了下來。
刺眼的燈光不知道從哪裡照射過來,讓馬公子一時間難以適應。他眯起雙眼,用手遮住眼睛,半晌才向着光源處望去,同時感受到了陣陣寒風吹過來。
“別看了,這裡已經到了公海!”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隨即有黑衣人搬過來一把椅子。砰地一聲放在馬公子的面前,那個出聲的人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你是誰?”
望着眼前這個滿臉胡楂的中年人,馬公子想了又想,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更談不上得罪過對方,當下奇怪地問道,“你們把我抓到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要幹什麼?”
陸虎笑了,“馬峰,難道你都不看新聞嗎?最近石斑魚數量急速減少。想來是缺少了食物。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當然是餵魚了!”
說話之間,馬公子的兩名跟班也被帶了過來。當一聽到餵魚之後,兩人頓時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你知道我是誰嗎?”
馬峰壓制不住心底的恐懼,色厲內荏地吼叫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告訴你,如果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保證你們絕對死無全屍!”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陸虎咧着嘴無聲地笑了,衝着對方指了指,示意給他鬆綁,隨後說道,“馬峰,原本是一個毫無背景的農家子弟。靠着皮相騙了某個大人物的女兒,自此開始登堂入室。仗着岳父的勢力,他大肆在資本市場上斂財,到現在估計已經有數十億的身家。”
“真是可惜了!”
眼見着對方的臉色劇變,陸虎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惜啊,你斂了這麼多的財產,卻來不及花,就要死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嘖嘖,下輩子記住了,不要行事太囂張,惹上不該惹的人。”
“不要啊!不要啊!”
對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背景,行事還如此肆無忌憚,很顯然並不害怕自己的身份,那就說明對方說要把自己丟入大海餵魚是真的。一想到這裡,馬峰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就在這時,兩名黑衣漢子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讓他以爲對方想要有所行動,當即高聲喊道,“饒命啊,饒命啊,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只要你們不殺我,我的錢全部給你!”
爲了保命,他已經不擇手段了。
“等等!”
兩名黑衣男子根本不聽,強行押着他到船舷處,眼看着就要把他拋下去,就在這個時候,陸虎出聲道,“先不要急着把他拋下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錢!”
暫時逃過一劫的馬峰已經癱瘓了,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如果沒有兩名大漢架着,他早就倒在了地上。此時的他已經嚇得面無血色,驚恐地看着慢慢走過來的陸虎,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記住了,我叫陸虎!”
陸虎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彷彿沒有聽到對方說的話一般,“到了地獄之後。也好有個告狀的地方!”
說完之後,他眉頭一皺,輕描淡寫地做了一個揮手的姿勢。馬峰瞪大眼睛還沒明白之際,兩名大漢就再次架起他。用力往上一擡,就將他掀翻離開了船舷。
“啊……”
伴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馬峰咕咚一聲掉入到漫無邊際的大海當中,只掀起了點點浪花,就再無蹤跡。
眼睜睜地看到這一切。他的兩名跟班肝膽俱裂,一翻白眼就徹底地暈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馬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察覺到幾個模糊的身影正在自己的面前走來走去。
感受到身上的潮溼和胸腔裡的火熱,馬峰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無意識地問道,“我這是在哪裡?這裡是陰曹地府嗎?”
他還沒有從幾分鐘前的驚駭狀態當中清醒過來。
回答他的只有一陣無情的嘲笑聲。
“把他弄醒!”
一個聽上去有些熟悉的聲音隨即響起,隨後一盆冷水就潑到了馬峰的頭上,讓他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腦袋立刻變得靈光起來。
“是你?!”
當他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時。不由地脫口而出道。
“不錯,正是我!”
鍾石坐在先前陸虎坐的那張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狽的對方,輕笑着說道,“怎麼樣,海水的滋味還好嗎?”
“我沒死?”
馬峰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傳來的痛楚清楚地告訴他,自己尚在人間,頓時他欣喜若狂,不顧周圍圍觀的人羣。直起身子來用盡全力地喊道,“哈哈哈,我還沒有死!我還沒有死!”
“閉嘴!”
站在鍾石身後的陸虎頓時大怒,快步走過來。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罵道,“真是吵死了,給我安靜一會!”
馬峰頓時被踹到在地,蜷縮成一隻紅燒大蝦,同時不住地乾嘔。
“你現在是不是很慶幸。自己居然沒有死!”
鍾石走了過來,蹲下身去,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臉頰,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道,“馬先生,整件事原本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是你居然想要事後報復,這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我錯了,我錯了!”
直到這個時候,馬峰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當他接觸到鍾石那種毫不在意的眼神之後,他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絲毫沒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這個發現讓他極度害怕,因爲他確定對方既然可以把自己丟下去一次,就可以把自己丟下去第二次。
一想起活着的美好,他頓時涕泗橫流,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真噁心!”
鍾石閃電般地縮回手掌,厭惡地看了對方一眼,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這一次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你還有報復的念頭,我全接着。但你也要做好隨時橫死的準備。另外,在你下次行動的時候,記得打聽一下我鍾石到底是誰。”
“就算是你的岳父,我也不怕!”
冷哼一聲,鍾石看都不看對方,直接邁步走了。
沒多久,天空傳來陣陣嗡嗡的轟鳴聲,一架直升機沖天而起,在衆人的注視下很快地就消失在了天際。
“嘿,我說小子,你在報復別人之前,怎麼不打聽打聽別人到底是誰,幹什麼的啊?”
鍾石只撂下兩句話就走了,剩下的攤子自然要由陸虎來收拾,“你知道我的老闆是誰嗎?”
“……”
再次被兩名大漢強行架起,馬峰好不容易地止住了哭聲,聞言木然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叫鍾石。”
“我老闆是……”
陸虎剛要脫口而出,不過想了想之後,又決定還是不要說比較好,“關於這個問題,你最好去打聽一下。你這一次惹的禍,可不止是你個人,恐怕你的岳父也要跟着遭殃,明白嗎?”
“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馬峰心中大駭,臉色變幻了片刻,還是摸不清這句話的真假。不過既然對方沒有殺自己的心思,他暫時也算是安全了,鼓足勇氣問道,“是不是廖小化出賣了我?”
“廖小化?”
陸虎皺起了眉頭,說道,“他不過是我老闆的一個跟班,你找上他不就等於是找死嘛!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只要你找上香港的任意一個幫派,我保證不出半天,消息就會傳到我老闆的耳中。”
“……”
看到周圍一衆人聽到這話後,根本就沒有出現任何的表情波動,彷彿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馬峰終於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在吹牛,而是這一切都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他張大着嘴巴,想要說什麼,但是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闖了一個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