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上百人的公司,燈油火蠟,每天都得開銷,帳面沒有一點可動用的資金,肯定不行,工資還能拖一下,但是材料供應商的貨是現結的,九邦不像金至尊、多寶集團這些大廠,店大欺客,可以延期結算。
沒錢,人家看都不看你,特別是負責人都出事的情況下。
鄧飛、王成幾個老員工賺得不少,可鄧飛剛結完婚、王成等人不是家裡起房子就是有別的花銷,雖說勉強湊了十多萬出來,可還是不夠。
不是來料加工最大困難是,要自己買購買原料,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訂金通常只收三成,而原料是大頭,要佔出廠價的五成左右,趙風的嘻嘻系列在歐美銷售很不錯,利潤也高,特別是一些當紅的嘻哈明星也用趙風特別訂造的飾品,進一步拓展銷售。
聖誕過後,九邦還是訂單不斷。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九邦的錢被凍結。
要是不能如期交貨,光是違約金,就能讓趙風破產。
實在沒有辦法之下,鄧飛想到和趙風關係不錯的郝蕾,實習期也開跑車上班的太子女。
此刻,郝蕾成了趙風的“救世主”,家人想救人,找郝蕾;公司缺錢,找郝蕾。
“需要多少資金週轉?”郝蕾沒有多問,徑直開口問道。
“大約...大約需要60萬。”鄧飛計算了一下,小聲地說。
郝蕾點點頭說:“行,你先回公司,晚上我給你準備70萬,多出的十萬,作應急用。”
公司那麼多人,帳面一點錢也沒有可不行。
“行,小蕾,看你的了。”鄧飛成功籌到錢,心情大好,馬上回公司坐鎮去了。
鄧飛走後,郝蕾計算了一下,不由發現一個事實,就是加上自己的私己錢,能動用的現金只有二十多萬,還有50萬的缺口。
剛畢業不久,沒賺什麼錢,又把大部分的錢投資在農莊和養殖場,資產不少,但現金不足。
即是這樣,郝蕾已經把絕大部分的同齡人拋在身後。
這錢要得急,銀行貸款來不及,大哥別指望了,那點工資還要家裡補貼,二哥最近忙得團團轉,爲了善後撈人,嗓子都啞了,想了想,郝蕾拿起電話,給吳麗麗打電話。
“是蕾蕾啊,稀客,什麼風把你吹來啦。”電話那頭的吳麗麗,話語裡透着一股虛僞的親密。
郝蕾開門見山地說:“麗麗,那跑車我開膩了,你還要不要,50萬還給你。”
不去求人,又能快速拿到50萬,郝蕾想了想,就是賣了在吳麗麗生日宴會贏來的進口小跑車,這車價值過百萬,自己沒開多久,50萬賣回給吳麗麗,絕對便宜。
周圍的朋友不少,但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現金的,還真不多,吳麗麗這個被寵壞的公主,她父母對她,寵得沒邊。
“咯咯咯”吳麗麗在電話裡說:“蕾蕾,你這麼急要賣車,是救你的男朋友吧,嘖嘖,沒想到一表斯文,背後還做這種事,還要你賣車去救他,說真的,蕾蕾,我都替你難過。”
說是難過,但是吳麗麗的話音裡透着喜悅,明顯是幸災樂禍。
沒什麼比看到死對頭倒黴更值得讓人高興。
郝蕾臉色一沉,有些不耐煩地說:“那是我的事,我就問你要不要?別以爲這點錢可以難倒我,只是懶得開口罷了。”
以郝蕾的圈子和號召力,五百萬也許有點難度,但是50還隨時能籌到,趙風出事,可是隱在幕後的郝威安然無恙,只要郝蕾一開口,一向重視家庭的郝威絕對不會對自家妹妹吝嗇。
實在不行,拿幾塊以前收到的美玉去賣,這錢就有了。
“我們是好姐妹,蕾蕾開口了,沒問題,50萬就50萬。”吳麗麗爽快地說。
這車本來就是吳麗麗的,只是輸給郝蕾,現在能拿回,還讓郝蕾在自己面前稍稍低頭,這讓吳麗麗非常滿意。
最重要一點,這車值這個價,九成五新的車子,保養也好,就是賣給二手車行,沒七十萬不用想,郝蕾只要50萬絕對公道。
去二手車行能賣70萬,轉回給吳麗麗只有五十萬,但是意義完全不同,郝蕾也不貪這小便宜。
“錢要二小時內到帳。”郝蕾再次提出要求。
吳麗麗豪爽地說:“OK,沒問題,你說了算。”
放下電話,郝蕾長長鬆了一口氣,心裡安慰自己說:這車是趙風替自己贏來,這次賣了也是救他,也算公道.....
多寶集團花城辦事處內,陳家俊正舉着一杯酒說:“謝少,祝賀你旗開得勝,撥除眼中釘,以後也沒人再敢和你搶美女,我們爲趙風被抓,乾杯。”
“哈哈哈”謝吉祥得意地說:“也祝趙風早日被打靶(槍斃的意思),乾杯。”
兩人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高興得樂呵呵。
陳家俊有些恭維地說:“還是謝少厲害啊,一招借刀殺人,就把姓趙的送到警察手裡,現在趙風落網,你又乘機發動行業協會,以花城行業協會的名義,給九邦的客戶發郵件,說九邦不是首飾行業協會的會員,其任何行爲,與花城首飾行業協會無關,末了還推薦多寶集團作爲誠信合作對象,嘖嘖,這一招高明啊,在趙風那垃圾的傷口撒鹽,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僅僅是扳倒趙風,沒點好處,顯得意氣用事,謝吉祥知道嘻哈風格在歐美國大行其道,很多歐美的天皇巨星也紛紛加入這種元素,錢途一片光明,花那麼多錢,自然想幫補一下。
於是,謝吉祥就花了點錢,以花城行業協會的名義,給趙風的商業合作對象發郵件,名義上提醒,實際是給九邦抹黑,給趙風傷口撒鹽。
金至尊是行業老頭,在行業協會牢牢佔有一席,對多寶集團的舉動,自然是瞭如指掌。
在對付九邦這個問題,謝吉祥和太子,早就產生了默契。
聽到陳家俊的話,謝少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太子也不差啊,趙風一被抓,你們就急着去九邦挖人,還有意接過洗地金的業務,我是在傷口撒鹽,你們可是在背後捅刀。”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趁人病,要你命,這是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陳兄,你來找我,不會只是想跟我喝這杯酒吧?”
“還是謝少聰明”陳家俊笑着說:“謝少,都是自己人,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太子說,洗地金大有可爲,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不知謝少有沒有興趣一起搞。”
謝吉祥呵呵一笑,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太子找我合夥?他一向不是喜歡吃獨食的嗎?上次他搞超級櫃檯,我想分一杯羹,可是他死活不鬆口。”
陳家俊哪裡知道這種事,太子搞超級櫃檯的時候,他還福緣挖空心思想着怎麼討好唐雨,可是太子派他來,就是讓他說服謝吉祥,陳家俊也不敢拒絕。
“謝少,當時的情況有點不同,主要是摸索階段,風險很大,太子怕連累謝少,要知道,金至尊是太子的私人企業,怎麼搞都行,而謝少不同,雖說謝家掌握大半股份,可是還要經得董事會同意,多少有些束縛。”
頓了一下,陳家俊繼續勸說:“現在不說謝少也知道,超級櫃檯計劃一直在虧損中,當初沒讓謝少加入,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說得比唱還好聽,什麼爲自己好,當時爲了加入,自己好話說盡也沒用,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是算躲過一劫。
“看來,我倒是誤會太子的一番好意。”謝吉祥語帶諷刺地說。
陳家俊呵呵一笑,佯裝沒看明白一樣,笑着說:“這些都過去了,我們要放眼未來,對了,言歸正傳,謝少,你有沒有計劃和太子合作,合力拿下花城的地金項目?”
“承蒙太子看得起,現在多寶集團的訂單都多到做不完,洗地金太髒,看到就反胃,我多寶集團也不差這點錢。”
不用說,謝吉祥也猜到,太子在洗地金的項目受到很大的阻力,有可能對手是哪個都不知道,於是就拉自己來趕這趟渾水。
太子不知道,不代表謝吉祥不知道,一葉知秋的情報很到位,不僅查出趙風賺錢的路子,就是他身邊的人、合作伙伴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有一個副省級官員作後臺,還有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玉石界大鱷,謝吉祥可不想自討沒趣。
要是實力夠,就不用派人偷偷舉報,還是隻舉報趙風一個人,有意忽略郝威。
謝吉祥心裡也有一個小算盤,只說自己怕髒,不想賺這些錢,並沒有說出趙風背後的靠山,就是有心讓太子碰一鼻子灰。
金至尊仗着實力雄厚,平日以老大自居,謝吉祥早就看不過眼,要是有機會,好好讓太子吃點苦頭也好。
兩人各懷鬼胎,見面一團和氣,可是談了大半天,除了口頭上一致同意進一步打壓趙風和九邦後,什麼結果都沒有。
外面亂成一地雞毛,而在東城派出所內,有關特大黃金走私案的審理還在繼續。
除了審問,也出現了不少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