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一臉不屑地說:“咋的,皮庠了?來來來,我們比劃一下,看誰削誰。”
胖子一聽,蔫了。
雖說自己渾身是肉,可是趙風這傢伙自小跟村裡的二大爺練拳,那拳頭又快又硬,專挑痛的地方打,一打一個痛,這可是有深刻體會。
和他打,絕對是找虐。
胖子連連搖頭道:“都是兄弟,打架多傷感情啊。”說罷,又哀求道:“風哥,你是我大爺行不,以後這外號能不能不要叫,一聽到這外號俺的胃口就不好。”
“胃口不好,正好減減肥,好了,別哆嗦,收拾東西上車,回家。”趙風開口道。
“好咧,風哥,搭把手,這桶太沉。”
那桶裡裝的全是洗金的廢水,也是兩人今天的勞動成果,少說也有二三百斤,以前搬磚搬出一身蠻力,不過胖子一個人還是搬不動。
趙風也沒多說什麼,兩人合力把水桶搬上從修車店淘來的破三輪,又收拾了桌子、標語等物,小胖子坐在後面,趙風用力一蹬,那快要壓扁的破三輪咯吱咯吱地走在花城寬闊、平坦的馬路上。
這個時候,太陽已落山,夜幕開始降臨,花都華燈初上,昏黃的路燈把兩人的身影照得老長。
胖子在三輪上摸出一罐汔水,熟悉打開,連灌了幾口,冰涼的汔水驅散體內的那一點燥熱,不由眯着眼,半躺着架起二郎腿,滿足地說:“爽!這日子舒坦。”
看到前面蹬車的趙風沒搭話,胖子好奇地說:“風哥,想什麼呢,不會還想那個林倩吧?”
林倩?她算什麼?
趙風搖搖頭說:“廢話,猴年馬月的事,誰還想她?老子想怎麼發財還好,這年頭,有錢還怕沒女人?”
胖子口中的林倩,是趙風初中時的班花,長得清秀可人,性格也大方,深受男同學喜歡,很多人喜歡她趙風也曾是她的暗戀者之一。
那時趙風學習認真,成績也穩定,老師說只要繼續下去,考一個重點高中絕對不是問題,學習成績好、人長得還算帥,林倩也經常拿不懂的的題目找趙風請教,有時去小買部買零食,也給趙風帶一份。
一來二去,大夥都以爲林倩對趙風有點意思,就是趙風也往這方面想,沒想到林倩只是利用趙風,把他當成一個免費的家庭教師,暗地裡和隔壁班一個姓牛的有錢學生搞在一起,當時趙風用情很深,知道真相後自暴自棄,遲遲沒走出陰影,最後畢業沒考好。
一咬牙,就跟着村裡的人出去打工。
第一份工作就是到建築工地搬磚,沒想到碰上胖子胡大海,就這樣二人算是重逢了。
換作以前的趙風,一提起林倩就精神頹廢,可是胖子不知道,眼前這位風哥,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人。
這事應是發生在一個月前,趙風一覺醒來,發生自己穿越了,由二十一世紀的有爲青年,一下子回到二十年紀九十年代一個搬磚的小屌絲身上,巧合的是,兩人都叫趙風。
趙風用了幾天時間熟悉這個身份,還坐車到回記憶中的家鄉尋找雙親,沒想到怎麼也找不到,別說父母,就是家鄉也找不到,那地方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找了近半個月,失落的趙風纔再次回到熟悉的花城,然後開始接受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家裡有父母還有一個讀初中的小妹的身份。
也許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也許是時空出現了差錯,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活一場,不枉到這世上多走一遭。
殘存的記憶中,這個身份的父親因染病故去,老媽和妹妹對自己都很好,依稀間和自己前世的家人有幾分相似,趙風也接受這個身份上的轉變。
至於這洗金的技巧,正是前世帶來的知識,趙風前生是一個頂級首飾工作室的首席技師,對首飾加工這一行可以說門兒清,知道很多溝溝道道,搬磚又累又沒錢,於是就拉上胖子,在花城街頭弄了免費清洗這一個幌子。
這年頭,沒人脈、沒本錢、也沒靠山,什麼也不好做,還是偏門來錢快。
雖說清洗過程中偷了一些金,實則也付出勞動的,一件首飾才弄零點幾克,絕對是心慈手軟。
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胖子聽了,嘿嘿一笑,也沒反駁,突然擠眉弄眼地說:“風哥,最近你一有空就不見人,天天一身水一身汗,不會勾搭上哪個良家婦女吧?”
趙風沒好氣地說:“滾,你以爲個個都像你,看到一條母狗也淫光四射,我在找一條財路。
“哥,財路不是這嗎?”胖子笑咪咪地拍了拍那水桶,兩個小眼睛發出異樣的光芒:“只要咱兄弟一起幹,一個月賺個小三萬不成問題,一年就能賺個三五十萬,幹個三五年就成百萬富翁了。”
一想成萬萬富翁後,住洋樓、養蕃狗,再娶個漂這的婆娘,到時老婆孩子熱炕頭,那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胖子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在他眼裡,這洗金就是最賺錢的買賣。
這傢伙,還沒見過大場面,一萬幾千就容易打發了。
趙風也懶得解釋,頭也不回地說:“得了,你就跟着我幹,肯定不讓你吃虧。”
“嘻嘻,風哥你說什麼就什麼,我全聽你的。”胖子毫不猶豫地說。
讀書的時候趙風就聰明,也講義氣,胖子就佩服聰明人,在趙風面前以小弟自居,趙風說出來幹,二話不說就跟趙風走了。
事實證明,跟着風哥有肉吃。
“對了,風哥,你找到什麼財路?”一說起錢,胖子就特別有精神。
“時機還沒成熟,到時候再告訴你。”
“哦,好吧。”
趙風不說,胖子也不追問,喝了一口汔水,覺得嘴巴有點淡,翻翻趙風買來做晚飯的菜,竟然有隻燒鴨,也不客氣,扯下一隻大鴨腿,一口汔水一口肉,別提多爽了。
“我要做個有錢人!”胖子突然大聲叫起來,引得路旁的人紛紛側目標。
這貨,除了吃就喜歡錢,夠單純直接,趙風搖搖頭,用力蹬着三輪車,飛快往住處走去,免得陪這貨丟人。
二人租的房子就在城郊,是河邊一幢簡陋的一層小磚房,外帶一個一間小小的工具房,離它最近的房了也有三四百米,趙風就圖它偏僻、安靜,租金也不貴,一個月才三百塊。
小磚房兩人用來住宿,而那個小工具房正好處在下風口,用來化金最合適不過。
回到租房後,胖子主動擔任做飯的任務,而趙風則是到準備化金。
那黃金溶在王水中,那它還是水,要把它從雜質中分離出來,凝結成固態、提純,這才成爲可以賣錢的黃金。
進工具房前,趙風拿出花了一千多塊淘來的防毒面具,身上還穿上一件特製的衣服,就是鞋子也換成塑膠靴,從頭到腳都武裝一遍。
這不是搞怪,也不是爲了扮酷,主要是爲了性命安全。
黃金溶在王水裡,呈液態,趙風準備用水銀鍊金法把黃金提煉出來,原理很簡單,水銀有一項“咬金”的特殊屬性,用水銀把黃金“咬”出來,再用高溫把水銀化掉,剩下的就是黃金。
反覆提純幾次,就能得到黃澄澄的、迷人的黃金。
由於化驗的過程中需要用到水銀等對人體有害的化學物,這些劇毒物質在空氣中易揮發,吸入身體就會對身體有損害,所以趙風千方百計弄了這一身行頭。
前世認識一個綽號老金的男人,老金開了一家化金廠,免費提供場地、工具還有化學劑給有需要的人使用,只要把化金剩下廢料、廢水給他就行,化金是不可能全部化得出來,老金技術好,在化學劑和水上又做一點小手腳,這樣一來,那些黃金白銀源源不斷流少他的化金池,幾年就成了千萬富翁。
金大戶工作的時候,總是大咧咧只戴一個普通口罩,有時用毛巾包一下,以至吸入有害氣體過多,整個肺部都爛了,被迫做換心臟手術,前面賺的銀子都用來治病,辛辛苦苦賺來的千萬家財,就這樣替別人做了嫁衣裳。
趙風不想有錢沒命花,所以做得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