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池和他媳婦兒吧?”
“不錯……清棠在家門外跪了三天,我才許她進門的……入門後她發誓從今往後再不離家門外出禍害人,我才允許她留下的。”
厲老爺子聞言,也沒說什麼。
楚老夫人看着就是個強勢的主,可在厲家人面前,她這頭,怕是這輩子都擡不起來了。
她嘆了口氣道:“是我管教無方,生了這麼個魔星……”
厲老爺子也跟着嘆了口氣道:“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幾位今日是來?”
“說來懺愧……到底是一隻腳要踏入棺材的人了,年輕時諸多遺憾,也都撿不回來了……如今前來,也只是想來看看倆孩子……這也不求他們喊聲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的……就來看一眼,知道他們都長什麼樣就成,這總看照片,到底也不是真人吶……”
說着,楚老夫人就紅了眼眶。
楚家家主楚清池見此,解釋道:“我爸媽這些年,一直找人拍衍琛和衍燁的照片……幾乎每一年都有,算是睹物思人了,不過兩位年紀都倔,一輩子都在跟我姐較勁,連帶着連兩個孩子,都沒顧上,
這臨到老了,又後悔了……”
楚家老爺子聞言,悶不吭聲的,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一看就是心裡很不得勁的狀態。
對於兒子的話語,他也沒反駁。
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
但錯過了當初,就再沒有以後了。
那麼優秀的外孫……哎。
好歹也是體內流着他們楚家一半血液的人吶。
看着那孩子一年比一年更優秀,漸漸成長起來的過程,楚老爺子心裡是驕傲的。
但也是心酸的。
當年也是爭取過這孩子的撫養權的,厲老頭兒不給。
如今,也不知道那孩子樂意認他們嗎。
不過他們也沒敢奢望,因爲也就真的只是來看看罷了……結婚這麼重要的日子,趕來送份賀禮,讓那孩子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人默默的關心着他的。
厲衍琛帶着蘇暖暖回老宅的時候,剛入客廳,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
沒看到厲擎,而是看到了另外幾個他完全沒有想過會出現的人。
那些,是跟他血緣關係很親近,他長大後也曾調查過的一家人。
他是認識他們的,因爲調查信息裡,有他們的照片……
厲老爺子見他們回來了,忙開口道:“衍琛,暖暖……來,這幾位是江南楚家人,今日前來特意爲你們送上新婚賀禮的,也給衍燁補了一份。”
厲衍燁看自家大哥終於回來了,忙投過去一抹求救的眼神。
厲衍琛安撫一般的回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先淡定。
而後朝着楚家人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但並沒有開口喊人。
蘇暖暖有些懵,她默默的看了自家大叔一眼,想着自己該怎麼做?
楚家人?
藍清棠的孃家人,大叔外祖家的人麼?
這些人怎麼這時候出現了啊!
她也不瞭解,對方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所以很懵逼。
“大叔……”
“禮貌即可。”
蘇暖暖立即微笑着朝着衆人打招呼道:“你們好。”
然後就轉頭去找衍月了。
“呀,這不是福寶嗎!好久沒看到了。”
厲衍月手裡立即將福寶遞給她道:“嫂子你來抱會兒,我手痠。”
楚家人齊齊將蘇暖暖細細打量了一番,心裡都暗自點了下頭,是個不錯的姑娘。
據說,還是紀雲霄的閨女……
便是在江南一帶,紀雲霄的名頭也是賊爲響亮的。
厲衍月話剛說完,厲老爺子就猛地出聲道:“胡鬧!暖暖丫頭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呢,可不能瞎抱。”
蘇暖暖才伸出去的手,立即嚇得退了回來。
厲衍月道:“爺爺你那是迷信!”
“反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楚老夫人也道:“那是不能瞎抱……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蘇暖暖這下是徹底不敢伸手了,乖乖在厲衍月身邊坐好,逗小福寶玩兒。
厲衍琛先是看了自家爺爺一眼,不滿道:“你嚇到小丫頭了。”
放以前,厲老爺子肯定得懟這臭小子幾句,嚇到怎麼地了吧?
可現在,嚇到的何止是孫媳婦兒,還有曾孫吶。
他忙道:“下回小聲點。”
這還差不多。
厲衍琛說完,掃了一眼楚家人道:“既然來了,一起吃頓家宴吧。”
楚家人受寵若驚道:“好。”
“你是,清池舅舅?”
“是,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讓你騎在我脖子上過呢……”
難得啊,這孩子居然還會喊他一聲舅舅。
厲衍琛淡淡道:“我母親雖然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但我對你們還是有印象的,既然來了……就不必那般小心翼翼,這位是我今天剛迎娶進門的妻子,蘇暖暖。”
“丫頭……這是外公,外婆,舅舅,舅媽。”
蘇暖暖聞言,一一喊了一遍。
楚老夫人激動的將自己手腕上帶着的一對名貴的玉鐲,就套在蘇暖暖兩隻手腕上了。
“噯,好孩子!真是個水靈姑娘……”
蘇暖暖尷尬的笑了笑,主要不熟啊,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大叔看起來表現的淡淡的,沒有不認,但也沒太熱情吶……
厲衍琛繼續道:“這是衍燁,這是她的妻子紀念慈。”
楚老夫人心想,這大外孫是覺得自己厚此薄彼了吧!
呵。
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
下一刻,楚老夫人給自己脖子上掛着的帶了多年的玉佩給摘了下來,套在了紀念慈的脖子上。
紀念慈一臉懵逼的想要推辭,卻被楚老夫人安撫着拍了拍肩道:“好孩子,旁人怎麼想,我老太婆不管,總之……在我眼裡,你們都一樣!”
紀念慈聞言,默默的看了厲衍燁一眼。
厲衍燁心底無疑是動容的。
楚家人表態了……在他們眼裡,他和大哥是一樣的存在,都是他們的外孫。
他想着,大嫂都收了禮物,大哥也沒阻止。
那麼他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他朝着紀念慈微微點了下頭,紀念慈也就欣然收下了。
那玉佩……是難得一見的暖玉啊。
掛在脖子上都覺得暖暖的,很舒服。
“謝謝您……”
厲衍琛見此,淡淡道:“開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