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聽小叔的,小叔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阿墨真是長大了啊……等你和伯爵小姐訂婚完後,我們帶她一起回國吧。”
“小叔,我們要回去了嗎?”
“阿墨都長大了,自然是要回去的……因爲那裡,纔是我們的家,而我們的阿墨,纔是那裡唯一的繼承人。”
“我會繼承到什麼?”
“整個陸家的,都屬於你。”
“可我的一切都是小叔給我的啊……”
所以你的一切,全部都會屬於我。
“我是你小叔,養大你,培養你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麼,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小叔,因爲是小叔養大我,您是我最敬重的人。”
陸殤看着眼前陸硯眸中所流露出的真摯的眼神,從未似此刻這般,心底有那麼一絲不忍的滋味涌上心頭。
這孩子,是他看着長大的……一直都很乖巧。
哪怕他偶爾失控,打他了,他也從未責怪過自己。
完全當自己是他唯一的親人在對待,甚至很依賴他,什麼都聽他的。
只是,那絲微薄的不忍,在想到這是陸放的種後,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陸放……那個狗雜種也就命好而已。
從小就開始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他們這些私生子,全都是見不得光的。
哪怕小時候,有父親的接濟,他也未曾吃過什麼苦頭,但,他依舊認爲,是陸放搶走了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他要讓陸放一無所有!
陸殤走過去,拍了拍陸硯的肩膀道:“阿墨累了,該休息了……小叔會在明天給你安排好和伯爵小姐共進午餐,到時候,你主動提知道嗎,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必須主動一些。
且,誰都看得出來,伯爵小姐對你是有心的,她很喜歡你……只要你開口,這件事就能成。”
“好,我都聽小叔的。”
那你可真是個好孩子。
也算你倒黴,投胎成了陸放的種。
想到這孩子未來會早夭,陸殤看向他的眼神裡還閃過一抹同情。
恰巧,那抹同情被陸硯給捕捉到了。
在陸殤轉身之際,他也回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因爲即將要死的人不是他,而是陸殤。
惡果,最終還是自己嘗。
他手裡轉動着小郡主送的那串佛珠,大腦裡冷靜的策劃着接下來的一切。
伯爵小姐……
他從未給過她任何迴應,只當朋友相處着。
哪怕是替身,也是參考他的性格與她相處的。
但,那是個無辜者,陸硯從未想過要將她牽扯進來。
甚至,在利用了人家無數回的這件事情上,陸硯對伯爵小姐是有虧欠之心的。
若爲人卑劣點,也不會當那是虧欠了。
但,心裡有喜歡的人了,總會將所有的事情算的清楚一些。
因爲,喜歡的人有潔癖啊。
於是,在陸殤安排好他和伯爵小姐共進午餐的那一日,陸硯準時赴約了。
伯爵小姐早就受到了暗示,知曉,陸硯今天很有可能會跟她求婚……她心裡還隱隱有些期待。
只是她到底是個伯爵小姐,自身條件也不差,周身追求者很多,陸硯算是身份最差的一個了……
按她父親的話說就是,陸硯配不上她。
且,陸硯以後會和他小叔回到華國……她若選擇她,便會面臨背井離鄉的生涯。
在y國,她是伯爵小姐,可去了華國……那邊根本就沒有什麼貧民和貴族之分,因爲那裡是一個人人平等的國界,去了,靠着自身財富,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有錢人了。
可在華國京城那樣的地方,有錢人大把,而她還不是最有錢的那一個。
所以,她內心是糾結的。
因爲她的確很喜歡陸硯……喜歡他的顏值,喜歡他的眼睛。
那如墨一般的眼睛,總能看得人內心小鹿亂撞,還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就好比此刻,陸硯坐在那,沉默的看着自己……她內心就已經開始躁動了。
她真擔心,自己會一時衝動,答應了他啊。
那樣,她的人生就會被自己衝動之下,做下了選擇,以後若後悔了,她就是背信棄義的人了。
可誰知,陸硯開口就是王炸。
“伯爵小姐……很抱歉,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但那個人並不是你。”
伯爵小姐仿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尾了一般。
但她教養使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含笑看着他道:“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是一位華國女孩。”
“我見過嗎?”
“並沒有。”
“那你今天是……”
“我當你是朋友,出於尊重,需得和你講明這些。”
伯爵小姐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定然的看着他道:“那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嗎?”
“我知道。”
“可每次約你出去玩,你都出來了,你讓我產生,你對我也有意思的幻覺了。”
“這件事我很抱歉,我今天也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
“哦?那麻煩你給我一個解釋。”
“出於真誠,我從頭解釋起。”
“ok!”
伯爵小姐臉色散漫的拿着一杯果汁一飲而盡了。
可仿若失戀般的處境,讓她內心並沒有多好受。
只是在隨着陸硯接下來的一些講述……從他小時候怎麼被人帶走,遭遇了什麼事開始,一直講到現在。
當然,寒星閣和小郡主的事情,他隻字未提。
因爲,外人不配知曉太多。
伯爵小姐聽完後直接就被震驚到了。
“你是說……你的爺爺和你的小叔,是強行將你帶走的?那時候你才五歲?”
“是這樣沒錯,置我奶奶於死地,和我還在我母親腹中的時候,便被他們算計過……因此,我母親現在還是植物人,一直未曾醒來,而我,也揹負上了生來就剋死了太爺爺,奶奶的災星名頭,
五歲那年被他們帶走後,給我喝了下了慢性毒藥的牛奶,若我全部服用了,會活不過二十歲。”
說這些話的時候,陸硯看起來很平靜。
因爲那些噩夢他已經經歷完畢了,如今的他,誰也欺負不到了。
只有內心足夠強大的人,纔會將這些噩夢一般的遭遇,彷彿在談論別人一般的事情一般,用這麼平靜的口吻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