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解釋，都顯得蒼白。
陸放索性什麼都不說了，都聽女兒的吧。
起碼……她還願意罵他。
不似兒子……看他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沒差別。
那種，若在意了，就是扎心的痛了。
好在，他心臟已經殘缺了，在意不了那麼多東西了。
“你要和我媽媽一起住？”
“可以嗎？我很安靜的……不會吵到她。”
阿瑤深吸了一口氣道：“可以，但你身體也不好，你必須好好吃藥和休息！”
“好，都聽你的……不過我現在睡不着，你可以幫我把我行李裡的書拿幾本過來嗎？那些都是你媽媽以前愛看的書，我念給她聽。”
“哪個箱子，我給你拿。”
“最大的那個。”
阿瑤打開一看，發現那個箱子裡全是她媽媽的東西。
甚至，一些護膚品都是她媽媽以前用過的牌子。
有的是新的，有的已經用了半瓶了。
想必……陸放每天都會給媽媽清潔，護膚。
因爲他知道媽媽很愛美……也怕衰老。
女人，就沒有不怕這些的。
她鼻頭又開始泛酸了，卻深吸了一口氣隱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將書拿了幾本出來，抱過去給了陸放。
陸放挑出其中一本，裡面有摺疊處，翻到上次唸完的地方，接着後面念。
很快，房間裡就安靜得只剩下陸放唸書的聲音了。
下午的殘陽，透過窗戶照耀在房間裡的那一片靜怡。
竟也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阿瑤沒有打擾他們，而是關上房門離開了。
站在門外很久，依舊是陸放不停唸書的聲音……
那聲音，很溫柔。
就像是早些年，他對媽媽說話時的聲音一樣。
不。
比那時候還要溫和一些，彷彿，她媽媽只是睡着了，他怕吵到她一般。
良久後，阿瑤才離開下了樓。
阿乾見她下來了，開口道：“我回去幫你拿行李過來，還有阿騖……是留給爸媽帶，還是一併帶過來？”
阿瑤吸了吸鼻子道：“一塊帶過來吧，陸放和我媽媽都還沒見過阿騖呢……總要讓他們見一見，就是不知道媽會不會同意阿騖跟我回孃家常住了。”
“有我在怕什麼。”
阿瑤彎起了眼眸道：“那就交給你了，我媽媽回來了，我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我表姐那邊已經知道岳母回來了。”
“你說的嗎？”
阿乾默默的看了一眼陸硯。
陸硯感受到視線，擡頭茫然的看了兩人一眼道：“什麼？”
“媽媽回來的事兒，你告訴師姐的？”
陸硯道：“我只是在我和小郡主還有陸寒星三個人的羣裡，說了下。”
阿瑤哭笑不得的道：“那肯定不是小郡主說的，是陸寒星吧……那個小大嘴巴，不過也好，師姐遲早會知道的。”
“嗯。”
“阿硯……陸家現在這個樣子，讓姐有些難辦啊，你實話說，主宅那邊你爲啥留着不建吧？”
“目前還沒好的點子，建好了也是我住，我大多數時候都住校，索性不急。”
“可……總不能一直這麼空着吧，這年在哪邊過啊？”
“這邊，或者你那邊，都可以？”
“咱家好歹是陸家啊……偏宅招呼賓客？”
“重要？”
“多少有些不合理了……今年也就算了，也來不及了，主宅那邊，明年過年前怎麼着都得建好，總要看起來像個完整的家吧？”
“我儘量？”
“你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陸硯淡笑道：“我執意。”
“行，你執意！你這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都！小心今年過年去師姐家，又被厲哥哥嫌棄！”
陸硯表示他已經被嫌棄習慣了。
以爲終於和小郡主離得近了一點，可以每天給人做飯吃了。
結果……轉頭厲叔就支付他工資了。
還拒絕不了的那種。
並且，連之前小郡主在國外的花銷，一併大手筆的支付給他了。
也罷，這種形式他已經習慣了。
反正……支付給他的錢，他一分也沒用掉，單獨存在一個賬號裡了。
……
厲家城堡。
兒子女兒放寒假都即將回歸了，蘇暖暖的劇組那邊也停工了。
只是剛回家沒兩天，就被陸寒星飛奔下樓告訴她的一個秘密給驚到了。
“厲寒星，你說真的？？”
真的，他真正的奶奶回來啦！
陸硯親口說的，厲梟寒也知道。
他狂點頭道：“真的，陸硯的媽媽回來了，還有他父親也回來了！”
蘇暖暖捂着心臟猛地站起身道：“我要去看我老師！”
厲衍琛也跟着起身道：“先別激動，我陪你一起。”
“我老師現在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一眨眼，就過去了十幾年啊！”
陸寒星忙舉手道：“我知道，奶奶是植物人，躺着跟睡着了一樣，不能動，我問陸硯奶奶長什麼樣兒，陸硯說奶奶跟年輕時候的照片，差距看起來很大。”
“很大……”
老師離開前，就三十幾了。
如今十八年過去……又是植物人狀態，吸收營養很難，估計老了不少。
就跟當年她第一次見到紀雲霄的時候，那會兒的紀雲霄雖然看起來不老，但也瘦得跟皮包骨一樣……
那還是有一整個醫療會所的人調理的情況下。
而老師這些年卻一直被陸放帶着四處奔波……
一想起陸放，蘇暖暖就忍不住咬牙切齒了。
可真當她急急趕到陸家的時候，卻被阿瑤告知，陸放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
身上大小病痛，十幾種。
人也老了很多……
蘇暖暖只想說一句，他活該！
可真當他看到陸放本人的時候，那句他活該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因爲無法相信，如今的陸放居然變成這般了……如同一個糟老頭子一樣，面貌狀態看起來，比她爸爸那個年歲的人看起來還要年老憔悴。
這……
蘇暖暖要說出口的話，都給噎回去了。
她索性跟阿瑤那會兒一樣，無視了陸放，繞過去看自家老師去了。
果然如同厲寒星所形容的……她老師也老了啊。
已經找不出年輕時候的半分風采了。
唯一好辨別的就是那股子溫和的神態了。
她老師那麼好的一個人，連躺着多年不醒，面貌看起來都是溫和的。
那種，能包容一切的溫和。
蘇暖暖看着看着，就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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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