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隨便看看。”
“好吧……你先下去玩吧，媽媽在這陪我老師說說話。”
“好。”
小郡主一走，阿瑤就開口道：“總覺得小郡主心裡藏着事。”
蘇暖暖苦笑道：“老師的身體，可就指着小郡主了……小郡主若不開口，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阿瑤也跟着苦笑道：“總感覺我學醫算是白學了，我媽媽的身體情況，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這般了。”
“你有這份心已經勝過很多了，別多想了，會好起來的。”
“現在就指望小郡主了。”
阿瑤發誓，只要小郡主能救活她媽媽，她以後就拿她當祖宗供着！！
小郡主下樓，見厲衍琛在和陸放說話，便走到門口去了。
陸硯見此，忙去廚房拿了杯熱飲給她鬆了口氣。
“天氣寒涼，喝點熱的。”
“謝謝。”
“剛去看過我母親了？”
“嗯，阿硯……以後不要說不愛你媽媽，和你媽媽沒什麼感情之類的話語了。”
陸硯不由一愣，隨即道：“我說的事實。”
“但會傷人。”
“……好，我不說了。”
“嗯。”
“爲何會突然這般說。”
小郡主喝了一口熱飲，眸光認真的看着他道：“你可稍加設想下，一個孕婦大着肚子被人從身後充滿惡意的用盡力氣推了一把，雙手護住腹部，在樓梯上翻滾了數次着地的畫面。”
“我出生前的場景。”
“你知道？”
“嗯……聽說過。”
“正常人從樓梯上摔下去，都會條件反射性護住腦部，唯有孕婦，會護住肚子。”
“我待她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沒有相處過，會有些陌生。”
“但你沒有你父親和阿瑤小姨那般期待你母親醒來。”
“期待感沒他們濃……畢竟不曾擁有過，也不知道擁有過媽媽後，會是什麼樣子。”
且他已經長大了，已經到了不需要母親疼愛的年歲了，可以說是可有可無，都行的那種。
“她應該能醒。”
“幾成把握？”
小郡主搖頭道：“我不確定，但有希望，也有風險。”
陸硯眸光復雜的看着她道：“壓力不必太大。”
“沒辦法不大。”
她媽媽太希望她的老師能醒來了，能夠全須全尾的醒來。
而她，想她媽媽如願。
陸硯含笑道：“我經常會忍不住觀察她。”
“觀察什麼？”
“觀察她會不會突然動了……面部表情會不會突然變了，也不是全無期待感，她看起來很溫柔。”
“嗯，我媽媽給我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很美。”
“他們說，我像她。”
“那你自己覺得呢？”
“好似……有點兒？”
“你對比你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並不只是有點兒……是非常像。”
陸硯苦笑道：“看自己的臉，沒什麼感覺？”
“或許吧……也沒什麼不好，像你媽媽比像你爸爸好。”
“爲何這麼說？”
“會更好看？”
陸硯心底的花又開始綻放了。
小郡主在誇他長得好看。
“我去煎糯米餈粑給你吃吧。”
“什麼東西？”
“鄉間小食……甜的，很快就能好。”
“哦。”
見面就被投喂，小郡主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畢竟都習慣了？
陸硯應當是提前就準備好了食材的，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就端出了一盤熱氣騰騰的糯米餈粑，餈粑上裹了蜂蜜，撒了黑芝麻，聞着很香。
小郡主正在客廳沙發前坐在她父親身邊，陸硯拿着餐盤走過去道：“厲叔，小郡主，你們吃些東西。”
厲衍琛神色淡淡的點了下頭。
小郡主則是直接從陸硯手裡接過餐盤，拿着餐具叉了一塊吹了吹，然後放到嘴裡嚼了幾下點頭道：“爸爸，好吃，你也吃。”
說完，還叉了一塊遞給了厲衍琛。
厲衍琛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
但最終，他還是張嘴吃了。
畢竟那是女兒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對他的投喂。
陸硯看在眼底，開口道：“厲總裁好福氣，生了個好女兒。”
“阿瑤也很好，你和白影后福氣也不差。”
小郡主又吃了兩塊餈粑才擡眸看向陸放，正式道：“過完十五，給我媽媽的老師動手術。”
講真，陸放有些不放心，畢竟小郡主看起來太年輕了。
她真的能有把握嗎？
他真的能將霜兒交給她來治療嗎……
就聽小郡主接着道：“會有一定的風險，提前和你們說，做好心理準備，當然，若不放心我的醫術，也可以選擇不治療。”
陸放沒有說話，他自然是希望白霜能醒過來的，可卻又擔心風險過大，給治沒了。
厲衍琛淡淡道：“兩個老神仙也會參與，不僅僅只是小郡主一人治療。”
當醫生的，過於年輕了容易沒說服力？
換做是他，也不會那麼輕易信任？
陸放聞言，苦笑道：“那便勞煩小郡主了。”
小郡主點頭道：“那是我媽媽的夢想，我會努力爲她完成的。”
“好，我們會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厲衍琛道：“風險如何說？”
陸放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些我們都懂……”
就是普通手術都有風險，更何況霜兒的身體情況這麼複雜？
若好治，也不會昏迷這麼多年了。
“到時候我會提前擬定好風險承諾書，你們家的人，都必須在上頭簽字，無論結果如何，都與小郡主無關，她傾盡全力醫治了。”
若治好了，自然皆大歡喜。
可若出了意外，也不該是女兒擔責。
“好。”
“到時候讓阿瑤一起，她也是醫生。”
“可以，回頭我跟阿瑤說。”
小郡主扭頭看向厲衍琛道：“爸爸對我不放心，擔心我擔責麼？”
“誰也不敢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很多事都必須提前說好。”
醜話說在前頭的意思。
陸放點頭道：“應該的。”
畢竟小郡主還小，完全可以不理這茬……可目前爲止，也就這孩子說霜兒有救了。
哪怕機率渺小，都要試試啊。
霜兒躺太久了……她也該睡醒了啊。
“謝謝爸爸爲我思慮周全，不然真出意外，我怕媽媽責怪我沒那本事卻挑了那大梁呢。”
“你媽媽不會的，她只會爲你感到驕傲……她清楚你有責任心，不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信心，完全可以再等等，等知識更充分了，信心更足了再去動這場風險很大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