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望予生拖硬拽,打開門後就把涼夏往裡面一塞,一股陰冷之氣立刻撲面而來。她看的眼睛都直了,饒是她再淡定,現在卻也不得不着急了。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你要殺了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她轉身就想跑。結果卻一把又被他拉了回來,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別怕別怕,我哪裡捨得殺了你。”他安撫得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又接着要把她往前面拉。
涼夏氣死了,嚇死了,卻也無計可施,只能任憑眼前這個大變態爲所欲爲。“你到底想怎麼樣,這裡是停屍房,你腦子有病吧。”
她看了看周圍好在還算乾淨,只停了幾張鋪着白單子的空牀,沒有什麼可怕的屍體。
“你放心,這兒沒有屍體,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宮望予脫去了外套往牀上一丟,“我嘛,沒有別的喜好,你懂得。
一般的情況我都不愛,就喜歡刺激。我挺喜歡你的,要不你別跟着奕輕城了,跟了哥哥我吧。”男人的臉上滿是期待。
涼夏一開始沒聽明白,仔細一想,原來真的有人存在特殊的癖好。她這是走什麼運呢,攤上這麼個神經病。
風風火火的跑到停屍間,居然是想滿足他的角色扮演的怪癖,還有比這更驚悚的嗎?
“考慮的怎麼樣?”宮望予在一旁幹抱着雙臂已然不耐煩了,走上前去追問了一句。見她錯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哭喪,他已經等不及了。
“你該去看醫生。”硬是從牙縫兒裡擠出這麼幾個字,涼夏現在的心境就好比是突然被人拿棍子打了一棒一樣。
窒悶之氣堵在心口裡,說不出的彆扭,真的是又想哭又想笑。
她是既驚訝,又厭惡,連句罵人的話都懶得說。直接一句謾罵封殺了他全部的念想,虧他想的出來。
“別啊,妹妹……哥哥我哪點讓你不滿意了?”一把將溫香軟玉緊緊抱住,宮望予痞笑着不依不饒。
“你看我長得帥,又有錢,家裡還開公司的,風光無限。你看奕柔柔嫁了個沈家就得意的和什麼一樣,你一個私生女被我看上了,應該偷笑了纔對。”
“那我還得謝謝你。”涼夏氣的直翻白眼,再想掙扎卻被他銅牆鐵壁似的箍着,緊接着天旋地轉,被他一個用力丟到了牀上。
宮望予就是個任性的少爺,自小沒遭受過什麼忤逆,想想這女人就覺得新鮮。
“你跟着奕輕城,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了,還假裝矜持幹什麼。不然你試試,我保證不比他差。”
他越看奕涼夏,越覺得合自己的胃口。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漂亮,
但是正好對了他的口兒,怎麼看怎麼喜歡。再加上奕輕城的關係,能被他藏的好好的女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涼夏趁着他發愣的功夫想逃走,誰知道宮望予反應非常快,幾步就追了上來。他手掌控制住她的脖子,往門上一按,心下不忿。
“沒有用的,你掙扎也是多餘,我想要的,遲早會到手。”他的手掌開始收緊,她難受的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心裡十分後悔沒等奕輕城一起回去。
“你那個叔叔,他給不了你什麼,除了錢。你喜歡錢,我也有,地位,身份,我每一樣都比他強。
最關鍵的是,我可以和你結婚生孩子,他不行,我勸你懸崖勒馬,早點跟了我。”
宮望予說了半天她都沒反應,他仔細一瞧,沒把他鬱悶壞了。只見她雙眸閉得緊緊地,眼角還有憋出來的淚水。
一張蘋果似的俏臉現在卻是又青又紫,竟然被他活活的掐暈了過去。
“誒!醒醒,你可別嚇哥哥啊,我不是真的要你死啊。”
用手拍拍她的臉,又將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上聽心跳,聽到那熟悉的“咚咚”聲他才稍稍安下了一顆心。
還好還好,沒出人命……但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吶!
正撓頭之際,停屍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
“誰在裡面?”
來者揹着光,看上去只是一個漆黑的輪廓。宮望予進來時
不敢太張揚,也就沒開大燈。只是就着屋內常亮的幾盞微弱的小燈想欺負涼夏來着,忽然闖進來一個人,着實將他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喊“別!”那人就已經伸手將最明亮的白熾燈管點燃了一連串。
剎那間,冰冷陰森的屋子內燈火通明。“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來者一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另一隻手習慣性的向上推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銀絲眼鏡。看上去非常年輕的男人,此刻面色鐵青。
“喲,秦時啊,好久不見了哈。這……是你家的醫院?”
宮望予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卻還是露出一副出來串門的乖順樣兒。
“你說呢?”這是他家開的醫院,他當然在這。
皺眉盯着做賊心虛的男人,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後不省人事的女人。秦時心裡已經明白了八成,所以臉色就更加的難看。
“你殺人了?!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像什麼樣子。”
若不是地上的女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個最正常的反應都沒有,他還真的不敢妄下這種定論。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走了進來後宮望予都嚇了一大跳,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平時早有耳聞他的鬧騰,因爲不是自己家的事,一直也沒太往心裡去。但是今天這一見,他卻不得不抽一口冷氣。
“是啊……啊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種!”
原本習慣性的就想點頭,但是看到秦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算他再荒唐也不得不耐下心來好好跟他解釋解釋。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爺爺,也沒有永恆的孫子。一物降一物,還是有道理的。
宮家與秦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小輩們從小就認識。秦時和他雖然不是親兄弟,感情卻一直很要好。
兩個人的年紀差不多,但是那性格和魄力那簡直就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宮望予容貌更勝他一籌,但是他是獨子,家裡人慣得無法無天。骨子裡更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幼稚着呢。平時喜歡玩樂,整個一花花公子。
可是秦時不一樣,從小他就是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他的姐姐比他大了六歲,但在處事爲人方面,他卻更像哥哥。
沉穩冷靜,看上去冷冰冰的,內心裡也是冷冰冰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手術刀,恐怕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認真起來。
優秀的長大,優秀的唸書,優秀的畢業,優秀的接手家裡安排好的一切。他是秦家的未來,所以從小被教育的嚴肅和成熟。
良好的家庭環境,使得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渾濁的氣息,一板一眼的讓宮望予看見他就害怕。更何況兩家素來交好,在叔叔伯伯面前
是稱兄道弟的。
這可好,本來想着就近借秦家的醫院一用,萬一被發現了也省得麻煩。卻沒想到,發現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他最害怕的老古板。
這讓他可怎麼是好啊?
“先別說這麼多了,秦時,趕快幫我看看她!我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昏過去了。”
沒死?
聽他這麼一說,秦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許多。
“怎麼了,我看看。”
沉着的踱步過去,一雙幽深的黑眸躲在鏡片之後卻是目不斜視。他現在關心的只是有個病人昏過去了,需要他診治。
秦時將涼夏的頭髮順到耳後,見到只有兩面之緣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卻比宮望予更加的吃驚。
“誒,你這是什麼意思,沒救了?”
“沒有,暫時性缺氧休克了而已。”他也不去看闖下大禍的男人,
用那一雙切人跟切豆腐一樣的手,扶着她的頭仔細看了看。
“你怎麼帶她來的?”男人淡淡的得出一個安撫人心的結論,皺着眉問道。
“那就好……那就好……呃,她……是我女朋友。”
最先如釋重負的是宮望予,但是擡起頭見秦時陰鷙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想探個究竟。他頓時頭皮發麻,張開了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兄弟……我……”就在這時,褲口袋裡的手機卻不失時機的響起。
“喂,我是宮望予。什麼?誰敢鬧事,反了他了,我馬上回來!”
“怎麼了?”
見他急匆匆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臉的凶神惡煞。沒過多久就抄着手機一邊快速的撥電話一邊風風火火的往外面跑,秦時忍不住問道。
“我的地盤有人在鬧事,我先去了啊!這裡就交給你了。對了,有空來地獄火,我不收你錢。”
說完,人就已經消失在門前,只剩下過道里蹬蹬蹬蹬的急促腳步聲。
“你……”交給他了嗎……
回過身去望着昏睡的奕涼夏,秦時的眉頭蹙得更緊。忽然覺得問題變得棘手了起來。他處理,他憑什麼處理?頭痛的伸手捏了捏眉心處,他推推眼鏡思考着該從哪裡收拾殘局。
說起幾個小輩,其實真的是清一色的紈絝子弟。他自己的好朋友他心中有數,也不知道宮叔叔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竟然把他慣得是無法無天。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幹什麼事都只憑着他大少爺高興,一點緩和的餘地都不給別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