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柔柔進退兩難,涼夏則過的比較自在。她的創意全票通過,順利拿下了電臺的年會秀。
接下來只要準備走秀需要的材料就好了,她算算時間比較充裕,二組的人還算團結,按時完成不成問題。
日子過的簡單而充實,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李宗奎又想到了新的花樣,要設計師每個人準備一份設計,公司會安排模特給她們,趁着年會的好時機,來個設計大賽。
涼夏實在擠不出時間做設計稿,就和蘇羽告假。但是二組的人設計的東西往年都是被一組牢牢壓制着,他也希望能贏一次。
她推脫不了,想起家裡的那些設計稿,答應回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
“餵你好。”
“夏夏,我是桂姨。”
涼夏呆了呆,放下手裡的活,有些不自在。她正好在忙,手機震的時候沒看號碼就接了,這下子到不知道說什麼了。
“哦,您有事?”
“是這麼回事,我在冬城,不方便過來,今天是少爺的生日,你看能不能抽個時間,去做蛋糕?”
桂姨好聲好氣的商量着,涼夏一怔,奕輕城生日?他好像沒說啊。
“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他生日。沒有準備生日禮物,他沒和我說。”
“不要緊,少爺性子冷,是不想麻煩你吧。本來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情,離得遠,有心無力。夏夏,只好麻煩你了。”
桂姨又說了幾個奕輕城母親愛吃的菜,還說了冬城的一些特色菜,關照她怎麼做。
涼夏瞧了下時間,下午一點,去準備應該來得及。雖然手裡事情很多,不過,大叔的生日,比工作更重要。
訂蛋糕,買菜,買酒,時間這麼匆忙,她都沒主意買什麼禮物比較好。奕輕城物質上肯定是不缺的,不送吧好像說不過去。
經過花店的時候,涼夏突發奇想,不如送鮮花好了。
“美女,看下我們的新品,這種花只有冬城纔有哦。”
“有什麼特別嗎?”
“望夫蘭是冬城獨有的品種,只在一二月份開,傳說是孟姜女日夜思念夫君,用淚水灌溉的。”店主熱情的介紹着。
涼夏失笑,難怪叫望夫蘭。不過,寓意不太吉利。冬城,那不是奕輕城母親的故鄉嗎,也許買回去他看了會高興的。
她也沒多想,買了一束就往家趕。燒好燉好已經是晚上六點了,暮色沉沉,不見他人回來。
又等了半個小時,涼夏忍不住給他打電話。那頭吵鬧的很,好像在什麼歌廳。
奕輕城說了什麼她也聽不清,望着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心涼的像戶外的天氣。
蛋糕已經打開放在了桌上,沒插蠟燭。寧靜的大院子只有她一個人呆坐着,分外冷清。
“生日快樂,奕輕城。”她寂寞的許下願望。
涼夏一個人胡亂吃了點菜,湯繼續煲在鍋裡,她想了想回房把那條圍巾拿了出來。親手織的圍巾,送聖誕等到新年,幾次都沒送的出去。
心裡微微發酸,又睡不着,乾脆站在門口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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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接近十一點,才聽到院子外面車子熄火的聲音。她高興的跑出去,卻見一個陌生男人扶着奕輕城走了進來。
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喝醉了,是地獄火的員工開車送他回來的。涼夏幫着扶他到客廳,奕輕城滿身酒氣,一進去就趴在了桌上。
她去洗了毛巾幫他擦臉,冷毛巾刺激了他,幽幽的醒了過來。
“你喝了好多酒,很傷身體的。”
他不說話,眼睛裡流露出一種不解又受傷的神情,一閃而過。黑眸深處似有些不鬱之色,深抿的嘴角很快變成不屑和嘲諷。
涼夏隱約覺得不安,這樣的奕輕城,好奇怪。
“我不知道你生日,很匆忙,就買了一束花給你做禮物。是冬城特有的蘭花,還有你母親愛吃的菜,第一次做,手藝不到家,你別嫌棄。還有蛋糕……”
她沒留意,他的黑眸逐漸變得沉鬱。話還沒說完,只見他忽然抓過瓶子裡的蘭花,猛地摔到了地上。
桌上的蛋糕也被他拂到了地上,然後他輕哼了一聲,走出去,門在他身後重重地撞上。
涼夏梗住了,嗓子裡好像堵了什麼,讓她再也無法說下去。脣輕抖着,面色蒼白如紙,淚珠順着的蒼白的面頰淌落。
美麗清澈的眼眸被雨霧打溼,委屈的隱忍着。她不曉得到底哪裡出錯了,纔會讓奕輕城這麼反常。
鮮嫩的花兒無辜的躺在地上,蛋糕一片狼藉。涼夏默默地清掃着,蛋糕丟到垃圾桶那一刻,她清楚的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眼角滑過一顆淚,被風吹走。
清晨,涼夏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免得和他撞面尷尬。早飯也是在外面吃的,菁城降溫了,早晚的溫度是零下九度,冷的直打顫。
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裡居然已經有人在了,她進去一看,蘇羽正在那裡奮筆疾書。看見她點個頭,打了個哈欠。
“你是剛來呢,還是沒睡?”
“你說呢。”
他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一臉疲憊,爲了把文案趕出來,一宿都在辦公室忙碌着。
“這麼拼命,我得像你學習。”
“我在這熬夜,你難不成也在家熬夜,臉色比我還難看。”蘇羽看着她,帶着憂慮的表情。
“沒,天冷沒睡好。”
“夏夏,你考慮的怎麼樣?”他湊上來問。
“哪個?”涼夏不明所以。
“做我的女朋友啊。我一直在追你,你沒察覺嗎?”
“有嗎?”她苦笑,“我們不可能的,你別浪費時間了。”
“不是吧,你……”
公司的同事陸續上班,蘇羽悻悻然的打住了話題。下班時涼夏故意拖延了一會,比平時晚了近一小時。
“你去哪?”蘇羽關了電腦跟上來。
“回家。”
“我送你!”他不由分說拉着她,不讓她走。
涼夏掙脫不了,幸虧這時候公司已經沒什麼人了,他的手很有力,拉着她往地下車庫走去。
“蘇羽你鬧什麼脾氣,放開我。”
“是我鬧還是你作,夏夏,我知道沈楚白對你的傷害很大。我不是那種敗類,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也給你個機會。”
“我拒絕你不是因爲他,蘇羽,你那麼好的條件,菁城的女孩子隨便你挑。你不瞭解我的情況,別再自討苦吃了。”
涼夏轉身要走,蘇羽哪裡肯,大掌一揮,竟然整個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你瘋了!”
“我不瞭解?哼,是你不現實吧,就算你不住奕家,不是奕家的公主,你母親身份不明,又怎麼樣!我喜歡你,從來只喜歡你!
哪怕你是殺人犯的女兒,我他媽就是要你,我喜歡你三年了!”
蘇羽完全是吼出來的,臉漲的通紅。涼夏各種說不清的感覺在體內翻涌,手臂被他抓得生疼。
“你知道我家的事情,那就更好辦了。”她苦澀的抽動嘴角,“你的家庭條件,不會允許你和我交往的。”
“我是我,蘇家是蘇家,就算不做蘇家的公子哥,我也養得活你!”
“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蘇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來接涼夏回家。”
兩人僵持不下,一道好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涼夏臉色變了變,急速的掙脫了蘇羽,他前後看了看,立刻明白了。
奕輕城今天穿着貼身的定製西裝,白色的立領襯衫貼合着漂亮的胸骨,襯托的他身姿愈發頎長挺拔。他睥她一眼,眸光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她瞬間有一種冰凍的感覺。
“你不接受我,是因爲他?”
她表情更難看,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他摟住她,一張俊臉居高臨下的看着蘇羽。一雙睿黑的眸子拉出兩條直線落在他的臉上,黑髮隨着風的吹動來回飄搖。
“謝謝你照顧涼夏,我們先告辭。”
他恍若沒看見蘇羽鐵青的臉色,永遠是慵懶高貴的。不管話說的多麼溫柔,他身上依舊有着一股揮之不去的霸氣。
涼夏冷靜下來就記起了昨晚上的事情,她也沒理會奕輕城,丟下他們獨自走向自己的車。
“你鬧什麼脾氣!”他跟上來,繼續摟着她。
“放手!”
他的頭髮被吹亂了,露出漂亮得過分的眉眼。但是那像在冰水裡淬過的眼神,卻看得人渾身發冷。
“回去再說!”
奕輕城霸道起來涼夏根本爭不過他,沒一會就被他塞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她抱着自己臉朝窗外看,心裡那叫一個憋屈。這算什麼,昨晚上發瘋了一樣,現在又裝什麼高冷!
車子一直開,開到了他們第一次慢跑的海邊,他忽然停了下來,問道:“要不要去喝豆漿?”
涼夏不理他,她想開車門自己打車回去。奕輕城上了中控鎖,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
“從來沒有人爲我過生日,我都快忘了。”他的聲音那麼平靜,像冬日的湖面那麼冷。
“這就是你發脾氣的原因?”她掙脫不了就咬他,在他脖子那裡留下一串牙印。
“我母親是生我難產去世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老頭子聽信了江湖術士的傳言,說我會克他,纔會把我送到美國,遠遠地隔離我。”
奕輕城說的很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只是略帶沙啞的嗓音和發白的指關節,泄露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