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憶如被林子宜打成了一隻徹底的青面獸,當冷彥來到她的病房,看到她額頭和臉上的紗布的時候,不禁厭惡的擰起了眉。
“怎麼回事?”冷彥問一旁的護士道。
一旁小護士看冷彥一眼,不明情況地彙報道,“冷先生,是您的太太把顏小姐打成這樣子的。”
護士的話一出,冷彥的臉色驟變,臉上的陰沉和眼底迸射出來的冷戾,讓人不寒而慄。
“我的太太?!”冷彥雙手緊握成拳,因爲實在是太用力,手指關節,泛起森森白色,“我的太太來過醫院了?她看到手術室裡,被挖走心臟的孩子呢?”
冷彥的聲音,實在是太森冷太恐怖,猶如地獄來的閻羅般,小護士瑟瑟發抖地點了點頭,再不敢說一個字。
他原本以爲,簡夏還什麼都不知道,而他,也不打算讓簡夏知道,甚至是一輩子隱瞞她。
卻不曾想,在他之前,簡夏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我太太人呢?”冷彥咆哮,聲音震耳發潰,在不大的病房裡,不斷迴響。
冷彥的聲音,讓病牀上暫時昏迷的顏憶如漸漸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雙眼,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卻有些看不清楚冷彥的模樣。
“冷太太她”小護士被嚇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她她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什麼男人,你給我說清楚?”冷彥咆哮着,那兇狠陰鷙的樣子,幾乎想要吃人。
“阿彥”
顏憶如終於清醒過來,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想要從牀上坐起來,一副無比虛弱的嬌滴滴的模樣,喚着冷彥。
聽到聲音,冷彥幾乎能殺人的目光,倏地射向病牀上的顏憶如。
他定定地眯着她,雙手握緊成拳,一步一步,像閻羅一樣,走近。
“顏憶如,是你找到了我的女兒,卻故意隱瞞一切?是你安排了這場手術,趁我酒醉的時候,讓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是你在手術之後,通知了簡夏,讓她來醫院,親眼目睹被你挖了心臟的女兒屍體?是嗎?”
“阿彥”
顏憶如看着眼前的冷彥,渾身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他的樣子和聲音,實在是太恐怕太嚇人,這麼久以爲,她從未見過。
“說話!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不不”顏憶如驚恐地將頭搖的像撥浪鼓般,“不是的,不是的,阿彥,你聽我”說。
顏憶如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冷彥便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顏憶如的脖子,額頭青筋暴跳着怒吼道,“不是你,那是誰?”
“阿阿彥”
顏憶如擡起手,拼命地想要去掰開冷彥掐住她脖子的手,無奈,冷彥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不管顏憶如怎麼用力,都掰不開冷彥的一根手指頭,而且,冷彥力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一旁的小護士看到這一幕,趕緊地跑了,嚇得“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咳咳”
顏憶如開始呼吸困難起來,一張原本蒼白的小臉,漲成了豬肝色。
她撐着身體的另外一隻手一軟,人跌回了病牀上,然後,開始用兩隻手,不停地去掰冷彥的手。
“阿阿彥你你聽我說我只是隻是爲了救救我們的兒兒子。”
“顏!憶!如!”冷彥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從牙縫裡蹦了出來。
他真的恨,從未有過的恨,恨透了顏憶如,也恨透了自己。
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他放着善良賢惠溫柔的妻子不碰,卻偏偏着了顏憶如這種女人的道。
用的五指,不斷地收攏,恨不得將顏憶如的脖子,生生擰斷。
“阿阿彥求求求你”
顏憶如已經根本無法呼吸,連嘴脣,都開始變白,發紫她的手腳不斷地掙扎着,捶打着
看着眼前掙扎氣若游絲,彷彿下一秒就會死去的人,想到重症監護室裡還躺着的兒子,冷彥終是心一軟,在最後時刻,收了手。
“咳咳咳咳”
重獲自由的這一瞬,顏憶如開始大口大口地喘吸,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生命如此寶貴過。
“顏憶如,從此以後,你再不許見小筠,小筠和你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冷彥咬牙瞪着顏憶如,一字一定道,“你給我滾,越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Wшw ✿Tтká n ✿Сo
話落,冷彥沒有任何一絲的留戀,轉身大步離開。
“不,不,阿彥啊”顏憶如撲過去,想要去抓住冷彥,不但撲了個空,反而自己從牀上摔了直來。
“阿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
“四哥,這是什麼情況呀?這不是你侄媳婦嗎?”
淺月彎的公寓裡,冷廷遇的一發小,段昊看着躺在大牀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慘白的簡夏,不禁格外錯愕地道。
他可不像白季李一樣,不認識簡夏。
三年前簡夏和冷彥的世紀婚禮,可是轟動了整個惠南市的,他可是跟着他們家老頭子去參加了婚禮的,又怎麼可能不認識簡夏。
更何況簡夏這種女人,怎麼說呢!是那種看一眼,便讓人很難再忘記的女人。
冷廷遇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此時,他一手抄袋,另一手,白皙而修長的指尖,正把玩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格外沉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大牀上的小女人,淡淡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我侄媳婦兒。”
冷廷遇頭頂又黑又硬的短髮,沒有幹,發稍,還有水珠偶爾滴了下來,落在他白色的純棉襯衫上,暈開。
此刻,他渾身上下看起來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唯一不舒服的地方,是他的額頭。
他一側額頭到鬢角的位置,被劃開了一道五六釐米長的口子,雖然那傷口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已經止住了血,但凝固的血液混和着模糊的皮肉,看起來卻格外的猙獰。
段昊看看簡夏,又看看冷廷遇。
在冷廷遇21歲以前,他們幾個發小几乎穿同一條褲子,天天混在一起,什麼壞事都一起幹,冷廷遇是什麼性格,他雖然不是能全部摸透,但是,七八分還是能摸得準的。
冷廷遇做事,從來都不會藏着掖着,但是,如果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逼他,他也鐵定不會多說一個字。
“呵呵。”段昊乾笑兩聲,“這侄媳婦兒和媳婦兒,也就差一個字,沒什麼,都是一家人嘛!”
此情此景,豬頭纔看不出來,冷廷遇對簡夏有意思,他額頭上的那道傷,說不定就是因爲簡夏弄的。
說着,段昊已經拿出了聽診器,給簡夏檢查。
大概檢查一遍後,段昊又給簡夏量了體溫。
看了看體溫計,又看了看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菲薄的雙脣抿成了一條線的冷廷遇,段昊笑了笑,“四哥,你別擔心,簡小姐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有點兒虛,着了涼,高燒而已,掛兩瓶水再吃點兒藥,估計就能好了。”
冷廷遇一直看着牀上一動不動的小女人,又沉沉地“嗯”了一聲,什麼也沒有多說。
段昊一邊配藥水,一邊偷偷地瞄了冷廷遇。
他今天的臉色,極差。
雖然吧,以前他們幾個發小在一起混的時候,冷廷遇的話也不多,但是像今天這樣,如此惜字如金,而且表情如此沉鬱的,倒是很少見。
看來,他今天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
段昊張了張嘴,想要問冷廷遇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又或者想要安撫他兩句。
可是,卻終究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幹着他自己的事情。
配好了藥水,給簡夏扎針的時候,段昊才發現,簡夏的血管特別細,血管根本不好找。
他皺着眉頭找了一會兒,一針紮下去,結果紮了一個空。
或許是感覺到了痛意,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簡夏,眉頭擰了一下,那隻被段昊抓着的小手,也反抗性地動了動。
“你到底行不行?”冷廷遇看得揪心,彷彿那一針,是紮在了他的身上一樣,沉着臉,冷聲質問道。
“”
段昊擡起頭來看冷廷遇一眼,感覺自己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傷害。
他好歹是全國的十大傑出青年醫生,看個小感冒,竟然也能被人質疑。
受傷呀!無語呀!
“咳咳!四哥,這扎針的事情,平常都是護士乾的,我有段時間沒扎過了,而且,這簡小姐的血管,比平常人的血管要”細。
段昊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冷廷遇一記幽涼幽涼的眼神便掃了過來。
段昊被噎了一下,“四哥,你別急,這次一定扎準。”
說完,段昊握緊簡夏的手,“啪”“啪”用力地拍了幾下她的手背,又噴了一次酒精,集中精神,找準血管,又一針紮了下去。
“嗯——”
這回,簡夏不是擰眉頭,而是直接發出一抗議聲。
段昊擡起頭來看向冷廷遇,直覺他的臉,已經開始黑了下來了。
“呵呵,再扎一次,這次一定準,一定準”
這次,段昊集中十二分的精神,終於扎中了血管。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如釋重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