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鴻的離去並未引起這個房子主人的注意,甚至,楚飛飛熟睡中還有當年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追逐蘇驚鴻的畫面,心中想着,等到明天,明天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去告訴蘇叔叔,她依舊愛他,依舊想要愛他,依舊還愛着他。
殊不知,一切已經天翻地覆。
漆黑的客廳,唯有那幾張被捏皺的白紙,凌亂的散落,像是蘇驚鴻的心情一般,黑暗陰沉,亂到極致。
沒有出去喝酒,蘇驚鴻就那麼在楚飛飛家的門口看着那道玻璃的走廊,整整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才毫不猶豫的駕車離開,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楚飛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透過沒有關好的窗簾,直直的射到她的眼睛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會,摸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伸了個懶腰,渾身通暢,果然是發燒來的快去的也快,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快要八點了,想到自家兒子……幸好幼兒園八點半才上課,十分鐘開車基本就到了,想到這裡,楚飛飛有些不急不慢的起身,當然,她工作的醫院也是八點半。
想到這裡,楚飛飛忽然喊了一聲,“蘇叔叔?”
自己發燒,蘇叔叔竟然沒有趁機佔便宜,想到昨天,再想到今天,楚飛飛覺得蘇驚鴻怪怪的,沒有多想,既然不在,那正好,反正自己也不想面對他,眼底的笑意卻掩飾不了,等到下班後,就去蘇叔叔的家裡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昨晚的事情也沒有忘記,昨晚內心最深的想法她也沒有忽視,既然蘇叔叔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那麼何必委屈自己呢。
楚飛飛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飾,神采飛揚的樣子,一改往日的疏離假笑,這纔是屬於楚飛飛的笑容,陽光燦爛,飛揚囂張,順便告訴蘇叔叔,楚小曦的身世,還有她現在需要蘇叔叔的支撐,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難道要真的放棄小曦兒,她做不到。
堅定了信念,楚飛飛收拾妥當後走出門,正好楚小曦也打算出門喊醒媽咪,母子兩個相視一笑,“洗臉了沒有?”
“還沒……”楚小曦吐了吐舌頭,難得的淘氣。
“還不快去。”
“媽咪好些了嗎?”看到自家媽咪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問道。
有時候楚小曦跟他家媽咪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聽着兒子暖心的關心,楚飛飛脣角帶着笑意,“好了,媽咪去給你做早餐,自己洗臉刷牙可以嗎?”
因着何老師的教育,所以楚小曦在三歲的時候,就學着自己打理自己了,刷牙洗臉之類的,都能夠完成。
點點頭,“好。”
看着自家媽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楚小曦轉身重新回到了房間。
剛纔太擔心媽咪,所以一起牀就想要去媽咪房間看看的。
走到客廳,楚飛飛一眼便看到散落的紙,原本沒有注意,等她俯身撿起來的時候,身子顫抖,指尖似乎都拿不穩了,第一反應便是扔下紙,跑了出去,幸好這個地方是獨門獨棟的別墅,所以除了蘇驚鴻的家之外就只有楚飛飛的家,不然別人定然會被這個披頭散髮踩着拖鞋的女人嚇尿。
“蘇叔叔,蘇叔叔!”楚飛飛放聲大喊,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不斷地喊着,卻沒有人應,楚飛飛一把推開蘇驚鴻的家門,心一喜,竟然沒有管,:“蘇叔叔,你在嗎,你聽我解釋啊。”
無人迴應,看着諾大的別墅,楚飛飛擡頭,有些天旋地轉,猛地起身,不顧因爲貧血有些眩暈的身體,踉蹌的衝出門外,看着空無一車的車庫,腿一軟,倒在地面上。
冰涼的地面,如同她冰涼的心臟,“蘇叔叔,你爲什麼不聽聽我的解釋再走呢?”
捂住臉,坐在地上,身上的寒意比起心中的冰涼,似乎不值得一提。
而倚着車門在楚飛飛門口等候的簡經晨,一眼便看到隔壁房間走出門失魂落魄的女人,眉心一皺,身上營造的灑脫之感,被憂心和不滿包圍,“楚楚,你怎麼從蘇驚鴻家裡出來,還一副被人凌辱的樣子?”
話不是好話,但是聽到蘇驚鴻三個字,楚飛飛不知道什麼時候甩掉的鞋子腳微蜷,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呆呆的看着簡經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順着下巴,落到腳背上,看着楚飛飛可憐兮兮的樣子,簡經晨覺得她這淚像是流到自己心裡一樣,看樣子倒不像是跟蘇驚鴻風流一夜的樣子。陣估以圾。
“怎麼了?”將人小心翼翼的抱起來踩到他的腳上,“地上涼,怎麼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了。”
給她順順頭髮,露出尖削的小臉,眉心皺的更緊了,怎麼就一晚上沒見,這張臉好像是瘦了很多。
大概是大病初癒,楚飛飛臉色還有些不正常的蒼白,在簡經晨眼中便是虛弱和瘦削。
楚飛飛有些無助的扯着簡經晨的胸前的衣襟,“他走了,他走了,蘇叔叔不要我了……嗚……”
聽到這裡,簡經晨大概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尤其是想楚飛飛這樣的女人,一般不會哭,哭的話,就是大事。
“不會是公司裡有事情吧……”簡經晨雖然不想要給情敵說話,但是現在卻面對楚飛飛的眼淚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只能小心的安撫。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眼,楚飛飛猛地推開簡經晨胸膛,卻被他攬的緊緊地,眼神有些凌厲陰冷,“都是因爲你,蘇叔叔纔會誤會我,纔會不要我,簡經晨,我恨死你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楚飛飛不斷地掙扎,甚至使勁踩他的腳,但是男女力氣還是有天生的差距,以前簡經晨會被她放到,完全是因爲讓着她,猛地將她攔腰抱起來,不顧她的掙扎,輕鬆自如,“楚楚,說實話,我還真的很希望蘇驚鴻永遠都不要回來,那你只能是我的。”
淡淡的話語,卻篤定至極,楚飛飛原本狂躁的脾氣變得越發的暴躁,“簡經晨,無論你做什麼,我愛的只有蘇叔叔。”
簡經晨扯扯脖子上鬆垮垮的領帶,“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成爲我的人,然後蘇驚鴻永遠都不會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