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怔在了原處,尤其是樑雪鷗,她似乎沒想到穆井橙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更沒想到,她竟會一改往日的風格,突然變的這麼犀利。
丁德志卻是一副見到救星般的望着穆井橙,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她到底想怎麼樣,只要她一出現,所有的責任便與他無關了。
而區仕拓卻依然是那副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小丑一般,輕蔑的笑了,“呵,逼良爲娼?我倒想知道一下,這裡誰是良,誰是娼?”
“誰是良,誰是娼,區老心裡有數!”穆井橙同樣不依不饒的看着他。雖然她來之前曾經想過可能會面對的狀況,但當她對上區仕拓的目光時,心裡還是不自覺的砰砰直跳。她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害怕,但這件事情不是害怕就可以解決的,所以她必須得鎮定,“當初把我關進那種地方,你就沒有想過會面臨今天的局面嗎?還是區家以爲,憑區家的勢力,可以隻手遮天?”
“你算是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有資格來質問我?”區仕拓厭棄的掃了穆井橙一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吼道,“叫區少辰來,我不跟閒雜人等廢話!”
“就是,少辰呢?他明明答應一會兒上來的,怎麼現在卻躲着不見人?難道他在害怕什麼,躲避什麼嗎?”樑雪鷗也“雪上加霜”的問了起來。雖然她儘量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但卻激動的聲音卻無法掩飾。
“區少辰現在在哪裡,樑小姐不是很清楚嗎?!”穆井橙突然轉頭看向樑雪鷗,犀利的目光盯着她有些慌亂的神色,聲音更是低沉且陰冷了起來,“他被人槍殺,差點兒丟了一條命,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住着,難道樑小姐忘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區少辰的死活,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穆井橙,你少污衊人,我……”
“你剛剛說什麼?少辰被槍殺?”區仕拓略顯緊張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的眼睛突然充血般的看向穆井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的事?他現在怎麼樣?誰幹的?”
病房裡瞬間陷入一種沉寂,所有人都看着穆井橙,就像看着一個權威的發言者。
尤其是丁德志,這麼嚴重的問題,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以區少辰的身份,誰會想槍殺他?
誰又能殺的了他?
看着區仕拓發自內心的那種關心的目光,穆井橙的心裡竟不由的疼了一下。原來這個男人也會心疼區少辰,原本在他的心裡區少辰也不是那麼的無足輕重,更不是那麼的可有可無?!
看來,區少辰還是很瞭解他,瞭解這個看起來一副冷冰冰,但實際上對他還是很在乎的老人!
“前天晚上,在環城公路懸崖路段,他爲了救自己的朋友,心臟附近中了一槍,差點兒……”穆井橙說到這兒,眼睛竟然不由的酸了起來。她知道這些話只是說給區仕拓,甚至是樑雪鷗聽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一說到這裡,她就想起了手術檯上的那個男人,那個極爲無助和蒼涼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那一切沒有發生,多麼希望一切不要這麼複雜。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又能控制什麼呢?所以……她不得不堅強的將這場戲演完,“幸虧醫術高高,否則的話,您現在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區仕拓的臉色越來越沉,目光越來越通紅,良久之後他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他爲了救別人,竟然豁出自己的命?!他還是我區仕拓的兒子嗎?!”
“區老知道您所謂的別人是誰嗎?”穆井橙追問。
“誰?”區仕拓擡眼看她。
穆井橙沒有回答,卻是看向了樑雪鷗。
這一看不要緊,區仕拓和丁德志也跟着看了過去,這一刻,原本就心虛的樑雪鷗此刻更加緊張了,她慌亂的看向區仕拓,並迅速的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去重症監護室看過他,那個時候他已經醒了,我,我不知道他中的是槍傷,也不知道……”
“樑小姐慌什麼?我說什麼了嗎?”穆井橙當場揭穿她。雖然她還不知道樑雪鷗在這起事故里扮演的角色,但一種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跟她脫不了關係。
“我……”
“穆井橙,你別繞彎了,直接說是誰!”區仕拓早已沒了耐性,他恨不得現在就離開病房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可惜他的腳不能動,身體也僵的要命。更何況,他不想當着這些外人的面表現的那麼脆弱,更不想讓這些人看自己的笑話。
“這個醫院的醫生唐曉宙,也就是重新爲琪琪和區少辰做親子鑑定的醫生!”
“重新做親子鑑定?”區仕拓的雙眼突然微眯了起來,“什麼意思?”
“砰”的一聲,樑雪鷗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在寂靜的病房裡顯的尤爲刺耳,“啊,不好意思,手……手滑了!”她迅速的彎腰去撿,同時按下了一個快鍵呼叫按鈕,然後不着痕跡的將手機放到了包裡,臉色卻越發的蒼白了。
穆井橙將她的工作盡收眼底,脣角卻暗暗的揚了一下,這就是她想要的目的。
“那份鑑定書丟了,區少辰想親眼看看上面寫的東西,所以想重新做一些,也算是……”她直直的掃了樑雪鷗一眼,然後繼續道,“留個紀念吧!”
聽到這裡,樑雪鷗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區仕拓緊繃的眉也不由的鬆開了來,只是疑惑的看着穆井橙,“這跟少辰中槍一事有什麼關係?”
“區老現在還不明白嗎?”穆井橙直直的望着對方,不知道他是故意逃避着什麼,還是真的不明白。但不管他怎麼樣的,這些話她還是要說的,“有人心虛,怕有些事情暴露於天下,所以……”
“所以想殺人滅口?”區仕拓犀利如鷹般的雙眼盯着穆井橙,像是猜測,卻更像是一種試探。
“丁局長,您認爲呢?”穆井橙沒有理會區仕拓,卻是轉頭看向丁德志,目光淡淡的,沒有一絲攻擊性,反而友善的帶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