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名叫王美玲,是張月的媽媽,因爲女兒難得的大禮拜,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從鄉下趕回來,不到八點就到家了。
剛到家的時候,先去衛生間小解,就看見地上一條捲起來的小褲褲,看樣式,是女兒的。
‘女兒昨晚不是睡在妹妹家嗎?怎麼回家了?怎麼還這麼邋遢,洗完澡連褲頭都不洗,就這麼隨便扔在這?’王美玲疑惑。
喊了幾聲,沒有迴應,就打開女兒房間查看,沒人。然後又打開書房,頓時就見到了讓她難以置信的一幕。
在她心目中乖巧伶俐的女兒,竟然和一個陌生男人,不,應該是男孩,因爲他臉上還有稚氣,睡在同一張牀上。
沒洗的褲頭、男女同牀兩個畫面在王美玲腦子裡交替閃現,立刻讓她產生了可怕的聯想。
‘女兒失身了,她才十八歲呀。怎麼會這樣?高考怎麼辦?’王美玲腦子很亂,同時還有一股蓬勃的怒火翻涌上來,燒的她五內俱焚,失控尖叫。
“媽,你聽我解釋
。”張月無力的聲音響起,卻讓王美玲怒火更加旺盛。
“他是誰?”王美玲指着孫然,話語冰冷地直掉冰渣子。
“我同班同學,趙剛,昨天送我回家的。”張月將身體儘量蜷縮在牆角,有些害怕現在的母親。
孫然坐起了身,沒理會這對母女的交流,只長長嘆了口氣:‘哎,都怪這破任務,害他不能自由使用道術,結果弄出這種狗血事來。’
他可以預料到,他的麻煩來了。
果然,下一刻,王美玲就轉出書房,到客廳拎起電話,撥通老公張子文的號碼。
“喂。老婆。”
“趕快、立刻、馬上回家,家裡出大事了!”王美玲說完,然後就掛斷電話。
她重新走到書房門口,看着孫然:“趙剛是吧?你今天別走。你爸媽是誰。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打電話叫他過來!”
這小子奪去了她女兒的貞潔,而且還是在即將高考這種關係到人生大事的關鍵時刻,她恨啊!
不過她是個理智的女人,就算是這個時候仍舊還有些理智,知道這事不能鬧大,只能是雙方父母協商解決。
孫然靠在牀背上。苦笑了下。報出了家裡的號碼。
王美玲立刻去打電話。
書房裡。孫然看着張月,一臉歉意地解釋道:“昨天玩電腦累了,我只是想在牀上躺一下。”
“我知道,不怪你。”張月自然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要不是她一個人害怕,趙剛也不會和她睡一屋。
“我們現在怎麼辦?”她問孫然,她心裡很害怕,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經歷這麼大的陣仗,第一次見到發這麼大火的母親。在內心深處,她心裡還有些奇怪的期待,不知道爲什麼。
孫然沉吟了會兒,開口道:“你媽現在在氣頭上。解釋只是火上澆油。等下不用說話,就讓他們說。等我走了以後,你媽的火氣平息一點,你再好好跟她說清楚。這事不大,只是一個誤會。”
張月點頭答應。然後就是沉默。書房裡沉默,客廳裡沉默,房子裡死一般地寂靜。
這段時間,張月悄悄起牀,穿好了衣服,然後也不出書房,就坐在孫然身邊,等待風暴降臨。
兩個小時後,張月的爸爸張子文到家。緊跟着他的腳步,趙剛父母也到了。
兩家家長坐在一起,除了王美玲自以爲知道真相外,其他三個都是一頭霧水。
“美玲,怎麼回事啊?”張子文問。
“自己去書房去看
。”
張子文,趙父、趙母都起身,走到書房一看。
張子文的臉立刻黑成了鍋底,任何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女兒平白無故被人壞了清白都會如此憤怒。趙家父母則是無比尷尬,好嘛,以前自己的兒子是喜歡玩遊戲,現在進步了,跑人家家裡和人家閨女在牀上玩起來了。
“臭小子!”
張父是個斯文人,他還沒發作,趙父就已經動手解下了皮帶,然後沒頭沒腦地往自己兒子身上肉多的地方抽。
一邊抽,他一邊罵:“你個臭小子,從小到大,好事不幹,竟幹壞事。我抽死你!”
他抽的很用力,每下抽下去,噼啪作響,聲勢驚人。
孫然則坐在牀沿上,擺了個沉思者的造型,一動不動,任由這便宜老爸抽打。
趙父下手很賊,別看他抽的響,但其實一點都不疼,和撓癢癢差不多,大部分響聲其實是皮帶自己的聲音。
孫然心裡很是鬱悶:‘這叫啥破事,等這單任務完成,出去一定要加酬金,不然他就虧大了。’
他不當回事,張月看不下去了,哀聲懇求道:“叔叔,別打了。叔叔,別打了。”
見趙父根本不理她,還在抽,張月乾脆撲在趙剛身上,當肉盾。
趙父無奈,只能停手,無奈地看向一邊的張子文,開口道:“親家,你看這事咋辦?”
親家?張子文沒反應過來。客廳裡的張母王美玲立刻吼道:“誰是你親家?你想得美!”
她衝進書房,將張月強行拉起來,拉進另一個房間,不讓她出來。
見趙父訓子訓得挺狠,張子文心中的火氣降了許多,男人都比較理性,他也比較地開明,此時已經開始思考着雙方的可能性。
於是他問趙父:“你兒子在學校成績怎麼樣?”
如果成績還行,反正現在兩人事都幹了,又兩情相悅的,高考完了,擺酒訂婚,也不是不行的。
這麼一問,趙父就尷尬了,訥訥道:“不太好。”
每次倒數第一,能好嗎?
“有多不好?能考上大學不?”張父追問。
趙父已經不想說了,只是搖頭。
於是張父很煩,原來自己女兒找了個這麼一個沒前途的傢伙,他不說話了,走到客廳坐下,摘下眼鏡,靠在沙發上,長長地呼一口氣:生活啊,真是操蛋,他怎麼就碰到這種破事呢?’
趙母見兒子被抽,心痛不已,但知道這事很難處理,只能站在一邊默默掉眼淚
。
過了一會兒,王美玲走出房間,同時將房間反鎖,黑着臉道:“我就一個處理方法,你們兒子反正成績爛,去退學,以後別出現在我女兒面前,否則我就報警告你們兒子強姦,讓他吃牢房!”
趙父也是有脾氣地,立刻虎着臉道:“退什麼學?要不是你女兒勾引,我兒子能犯錯?你看你這人,穿着人模人樣的,怎麼一說話就露原形了?”
“好好,你罵我畜生是吧?我立刻打電話報警。”張母也瘋狂了,跑到客廳要打電話。
“別吵了!”張父爆發,一把扯掉電話線,大吼道:“你是想把女兒前途毀掉,是吧?”
他又轉頭看向趙父趙母,聲音降了些:“你們帶你兒子走吧。現在高考最大,這事等高考之後再說。”
“就讓他們這麼走了?”張母心有不甘,她好好的女兒被這小子糟蹋了,不懲罰她意氣難平啊。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張父怕把矛盾激化,這事鬧開了真不好收場。
眼看着事態要失控,孫然覺得自己得表一下態了。
他站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對着張父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影響你女兒高考的。”
聲音不高,但所有人都聽見了,暫時都住了嘴,準備聽他怎麼說。
張父是個理智的人,阻止了自己妻子的撒潑,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現在說了沒用,下個星期學校月考,很快就會出成績,到時你就知道了。”孫然平靜地道。
雖然張母有些誤會,但張月對他的確有些感情萌芽,作爲一個維序者,在對方人生關鍵時刻,他不該過度介入,這是職業道德。
此時事情已經發生,對於這段關係,最好地處理方法不是讓他和張月繼續呆在一起,而是有一方選擇離開,進行冷處理。
孫然有任務在身,本來就要離開學校,正好兩全其美。所以他決定儘快退學,這是他的計劃。
他神色淡然,聲音已經過了變聲期,變得如成人一般成熟厚重,加上高大強壯的身材,給人感覺十分地沉穩。說出的話竟然有了一些說服力。
張父看着房門口少年俊朗的臉龐,心裡有些滿意,女兒也十八歲了,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這小子真能證明自己,也不是不行。
他點頭道:“好,我就等你一個星期。”他卻是理解錯了,以爲孫然這是準備發憤圖強呢。
孫然暗暗一笑:‘真是對不起,恐怕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