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繼續當玄女，監控着就行，就像黎山老母一樣。”孫然說道。
這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嘛。
“我恐怕沒這個本事。我已經發現了，黎山老母就是在逗我玩。”盤古有自知之明。
他已經想明白了，對那種有不滅元神的聖人，掌握了真名都沒用，對方真想跑，他也攔不住。
而今天，他之所以能抓住這個玄女，就是欺負她還沒有不滅元神，如果有，就真被她給跑了。現在雖然掌握了對方真名，肉體估計能控制住，但對方用些手段偷偷往外傳些消息，他可能就發現不了，到時候壞了大事，那就後悔莫迭了。
對這種人物，光是監控並不保險。
“別擔心。有我在呢。”孫然安慰道。
他心裡也清楚，黎山老母之所以一直安份，不是怕盤古，是因爲他。
趙珊在一旁聽了卻是大驚，忍不住問：“黎山老母怎麼了？也被你們抓了？”
盤古轉過頭，對趙珊呲着牙笑：“你是第二個。”
趙珊驚，隨後搖頭：“我不信，你們在詐我。”
盤古忽然覺得有必要讓這人承認孫然的真正身份，因爲道祖的身份對這羣桀驁不馴的破壞者們擁有無與倫比的震懾力。
於是他聯繫黎山老母：“女媧，地址MLZ00189號飛船，過來一敘。”
話音剛落，星艦中光芒一閃，一身古裝的女媧就出現了，顧盼之間，先見到孫然，盈盈一拜：“老師。”
孫然擺了擺手：“都是鬧着玩的遊戲，別搞虛禮。”
“你是黎山老母？”趙珊還是不信，但心底卻有些動搖了。
在地球裡，驪山老母號稱混元大羅金仙。是紫霄六聖之一，雖然只是末席，但聖人就是聖人，名氣大極。
玄女見過她好幾次，對她的容貌氣質很熟悉，眼前這個人，容貌就不說了。一身氣質風韻就和遊戲裡一模一樣。
氣質這東西，能裝出來，但總會有破綻，能瞞過普通人，但趙珊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們不會聯手騙我吧？”趙珊問。
女媧，也就是黎山老母擡袖掩嘴輕笑：“你是玄女？我認識你。當年你就棲在那棵樹上，別人都喊你鳳凰，挺漂亮的一隻鳥。”
又是一個能一口喊破她身份的人物，這說明對方當時也在紫霄宮聽道，紫霄宮的人，有這份雍容氣質的女子，也就只有女媧一人而已。
趙珊半信半疑。看向孫然道：“你喊他老師，他真是的是……道祖？”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我是維序者。”孫然笑道。
趙珊仔細看孫然的模樣，當年他是一個白髮老者，現在則是年輕人，但仔細比對，就能發現兩者的五官一模一樣。
但現在只是全息影像，五官容貌是可以隨意變化的。趙珊還是沒法完全確定，但想着對方深不可測的道術，她心底卻已經信了九成。
這一刻，她感覺心裡十分複雜，過去的世界觀開始崩潰。
原本被視爲自由先鋒的道祖，竟然成了一箇中規中矩的維序者，偶像隕落了。
她抱着腦袋。難以接受：“我不相信，不，我不相信。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
三人沉默。
女媧呆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星艦繼續行駛，很快到達了地球，又進入了五十五區的秘密花園。
盤古早已經給趙珊安排好了住處，在秘密花園另一端，離孫然住處有好幾公里遠，是一所小公寓。
趙珊懵懵懂懂地下了星艦，進了公寓。
孫然和盤古已經從公寓智腦中進來，通過全息投影區重新投影出形象，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趙珊也坐，無力地道：“盤古，你走。我想和這個人單獨說話。”
盤古同意：“好吧，那你們聊，我忙去了。”
這事基本已經結束，再呆着也沒啥意思，他得回大唐世界去了。
客廳中。
趙珊問：“你真的是？”
“過去的我，是的。”
“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真名被發現了，和你一樣。”孫然隨意地道。
“你撒謊！你想要逃，誰能抓住你？就剛纔那個傻大個？”趙珊猛地站起身，一下衝到孫然面前，想要抓他的衣領，這女人在現實世界還是一樣的暴力。
可惜孫然只是一個全息影像，在被抓中之前，原地消失，又在另一張沙發前重新投影出現，就和瞬移一樣。
“不要衝動。”
“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鬼模樣？當年的道祖哪去啦？”趙珊放棄抓人，轉頭看着孫然，眼中滿滿都是失望和痛心。
要是一般人，被這麼說着，說不定就得心旌動搖，進而以爲自己真的做錯了，生出後悔之心來。
但孫然不是，他心境早已圓滿，不滯外物，換句話說，他的心理素質已經強大到無懈可擊的地步了。
見趙珊的模樣，孫然只是笑了笑，心中微瀾不生：“真對不起，竟然讓你失望了。不過我倒是挺喜歡現在的生活。”
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他的選擇，跟別人看法沒任何關係。
“沒有自由，你還高興？”趙珊難以理解
“小女孩，你還沒長大呢，生活不單單隻有遊戲。”
“我活了一萬多年，不用你教訓我！”
“我活了三萬五千八百年，年紀是你三倍，是你長輩。你這一身道術還是我啓蒙的，所以我算是你老師，教訓你，你得受着。”孫然微笑，又補一句：“尊師重道是華夏正統，你難道想要顛覆？”
“……”趙珊沉默，無言以對，不是因爲對方的話，而是對方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讓她感到滿身的壓力。
聯邦中能對她造成這種壓力的人，不多，不會超過十個，到了現在，她心底已經徹底信了孫然身份。
要是遊戲地球裡，道祖親臨，那絕對是乾坤震動的結果，那是何等的風姿。但現在，對方卻平凡地和一個普通人一樣。
“過去的輝煌，就這麼放棄了？”她忍不住問。
“那些東西我玩膩了，想換個活法，不行啊？”
“......”趙珊表示無法理解。
“我把它當遊戲，現在遊戲都通關了，再一遍一遍地去玩，有意思嗎？”孫然換個通俗說法。
“沒意思。”她聽懂了。
孫然見這人差不多服了，便道：“你今後的生活並不會受到多少限制。遊戲裡，你還是九天玄女，只需要遵守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趙珊已經徹底沒了傲氣。任誰面對道祖，都沒可能產生傲氣。
“一，不得違背聯邦法律。二，不能泄露我的身份。這兩條是底線。”
“我如果泄露呢？”趙珊問。
孫然微笑，溫和地道：“我相信你不會幹那種傻事，對不對？”
“如果是你的要求的話，那好吧，我答應你了。”趙珊點頭。
“那行了。我走了，你繼續過你的日子吧。”孫然退出公寓智腦，眨眼間就回到自己家中。
盤古過來問：“事情搞定了？”
“嗯。這個玄女雖然暴力了點，但有個好處就是非常信守承諾。只要答應就不會反悔。以後我進入地球世界，這又會是一員大將。”孫然笑道。
“那太好了。”盤古很愉快。
之後幾天，孫然沒有接任務。
算算時間，大唐帝國快要開始取經了，他準備等些日子，等佛祖西天極樂的位置暴露了，就直接進去開幹！
因爲勸退了一個超級破壞者，而且從頭到尾沒造成任何破壞，所以遊戲公司兌現承諾，給了孫然一百萬的豐厚獎勵，完全將前段時間旅遊的花費彌補過來了。
恰好，藍欣等人也完成了任務，幾人就在一起享受平靜的家庭時光。
三天後的一個下午，孫然正和藍欣在廚房裡擺弄食材，盤古忽然跑過來找他，焦急地道：“老師，大唐帝國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