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巔峰。
大殿中顯現出了路西法的身影,在他對面,則是主的巨大雕像。
與過去不同的是,此時路西法在沒有跪拜,他的模樣也有了巨大改變,身上的六片金色光翼消失不見,身上也沒穿什麼見鬼的白色長袍,他直接恢復成了過去哈迪斯的模樣。
“宙斯……或許我應該叫你秩序之龍,你這個說謊者,騙子,陰謀家,我已經看穿你的真面目了!”路西法冷笑。
雕像無言地看着他,沉默。
路西法繼續冷笑“你搞出這麼一個聖子是想幹什麼?想羞辱我?想告訴我,我和那些天使是一個等級的人物,都是你的奴僕?可笑!”
這一回,雕像出現了迴應,聲音極其宏大:“路西法,你想做什麼?”
“不要叫我路西法,我不叫路西法,也不要叫我哈迪斯,哈迪斯已經死了。從現在開始,我叫撒旦,我是黑暗的主宰,地獄的王者!”
說話間,自稱是撒旦的哈迪斯身上燃燒起了黑色光焰,這些光焰又在他身後聚集,形成純黑色的光翼,他嘿嘿笑:“這些翅膀倒是挺好看,我就用了這個模樣。”
雕像中傳來疑問的聲音:“世界何來地獄?”
“我的居所就是地獄!秩序之龍,你開啓了怨靈系統,聚集了黑暗,爲我提供了極大便利。我要感謝你!”
他轉身向大殿外走去,口中說道:“再見,天上的主。再見,你這個隱忍數萬年的陰謀家,我會在地獄裡,看着你墮落!”
他走出了大殿,大殿門口,早有一個個同樣揹負着黑色羽翼的天使們在等候着他,這些天使數目佔了整個天國的近三分之一。見他出來,便一個個躬身行禮,然後跟在了他身後。
一行人一直往前走,到了一處懸崖。就能看到人間的情景,撒旦帶頭往人間躍去,天使們一個接着一個地跟上。
這些天國的反叛者穿越了人間,沒入了大地,進入了神秘未知的黑暗地獄。
凡間。
孫然一行人正躲在城中一家鐵匠家裡,這鐵匠是約瑟的好友,什麼都沒問,立刻就收容了他。
在風雪中,一行人呆過了這漫長的一夜,等到凌晨四點。天色原本應該黑暗的時候,外面卻突然亮了起來。
這動靜驚醒了許多人,孫然、嘉百列、雅典娜也都醒過來,推開窗戶往外望去。
風雪早已經停止,天空中顯露出了大量星辰。但在這一片星辰中,卻有一顆明亮地,散發着暗金色光芒的星辰從天山墜落而下,在這星辰身後,還跟着許多小星辰,就如雨一般往地上墜落。
“這是怎麼回事?”是約瑟的聲音,他也被驚醒了。朝天空看去,就看到了這一番曠世奇景。
“天國中最能代表光輝的星辰背叛了主,從天國中墜落了。”孫然淡淡地說道。
嘉百列也嘆氣:“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雅典娜沉默無聲,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星辰墜落之後,天上忽然又現出了光,這光中。站着許許多多身影朦朧的天使,有聲音傳入凡間:“在至高之處榮耀歸於神,在地上平安歸於他所喜悅的人…...”
看到這裡,孫然就收回了目光,他知道秩序之龍已經衝破了路西法的規則封鎖。接下來,就是一些例行的宗教禮儀了。
“米迦勒,你怎麼了?”細心的嘉百列發現了他的異常。
“沒什麼,精神忽然鬆懈,有些累了。”孫然道,到這個時候,所謂的聖子就不會出事了,就算他被人殺了,也有人給他復活。
嘉百列也嘆口氣,不再看天空中‘戲劇’。好不容易統一的諸神世界,剛剛統一千年出頭,又再一次分裂了,任誰心裡都會產生一種一切都是白忙的感受。
她對所謂的主心中有敬畏,所以沒說出口,但是雅典娜就直接多了,她冷笑道:“呵呵,所以說,這個世界,如果沒有足夠震懾一切的力量,單靠陰謀總是不能讓人信服的。”
“你想說什麼?”嘉百列驚訝地看向雅典娜。
“你們心裡其實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選擇了無視而已。到了我們這個程度,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穿這點事?秩序之龍殺了宙斯,他奪佔了主的位置,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家。”雅典娜似乎完全無所顧忌了。
“慎言!”孫然告誡道。
“奧丁,你憑白被這個傢伙剝奪了力量,成了他的奴僕,你甘心嗎?”雅典娜繼續問。
孫然沉默,世界的真相永遠不是世人想象的那樣,但這個真相他不能說,所以只能沉默以對。
今天這事,要怪就得怪秩序之龍這傢伙太過性急,做事太突兀。吞了宙斯後,一下就改變了性格,結果就讓人看出了端倪,是以難以服衆。
可見,想要成事,光有野心是不夠的,還要腦子。秩序之龍是孫然的分魂,野心是大大的,但腦子卻總是有些糊塗,不知道和風細雨,溫水煮青蛙的道理。
“弗麗嘉,今天你和昔日的同僚廝殺,有趣嗎?”雅典娜又問嘉百列,她喊得都是原本的名字,而不是天使名。
嘉百列搖頭,淡淡地回答:“沒什麼有趣不有趣的。只要沒能成爲永恆神明,就都是命運的奴僕,你是,我是,除了路西法外,所有天使都是如此。說到底,這只是一場遊戲。雅典娜,你太過執着了!”
“呵~你看的比我透徹一些。”雅典娜笑了聲,然後她背上忽然張開了翅膀,不是金色的,而是純黑色的。
“他殺了宙斯,那就是我的仇敵!我沒法忍下去!再見,米迦勒,再見,嘉百列。”
然後,地上現出一個光圈,光圈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入口,雅典娜的身體緩緩沉入了地底,有聲音傳出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雅典娜,我就是殺戮天使昔拉。他日在戰場相見,各位不用留情!”
地上的口子合攏,雅典娜徹底消失。
雅典娜一走,天上竟然又有幾顆星辰落了下來,緊跟着,秩序之龍就出了一個昏招。
天空中,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了孫然身上。
然後孫然就感覺有力量在後背生成,在他背上,生出了三對金色的光翼。
三對光翼,這是上位天使的標誌,金色的光翼,最接近神,就是熾天使長。
也就是說,秩序之龍一下就將孫然這個下位普通天使升成了最強大的熾天使長,代替路西法成爲了天使軍團的新領袖。
然後孫然就收到秩序之龍的通訊:“天國不穩,我沒辦法了,快上來幫忙!”
“那你應該升格熾天使爲天使長,嘉百列,拉斐爾都是好人選,你就不應該選我!”孫然覺得他這個分魂朽木不可雕。
“不,他們沒法服衆,手段也不行,還是得你來,至於現在提升你產生的後遺症,你來解決吧。”秩序之龍甩手將一切扔給了孫然。
孫然徹底無語。
“見過天使長。”是嘉百列,她臉上沒有任何不滿之色。
“嘉百列,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孫然攤手。
嘉百列笑道:“奧丁,你擔心我會心生不滿?不,你完全不必擔憂。因爲我也覺得你是熾天使長的最好人選。現在天國人心浮動,熾天使中,無論是我,還是拉斐爾,都沒法擔起這個重任。”
她見孫然還是有些猶豫的模樣,便道:“你在擔心拉斐爾?不用擔心,我會支持你。”
“那好吧。”孫然點頭,然後他看向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約瑟,笑道:“凡人,好好照顧你的妻子兒女吧。”
話說完,在約瑟和不遠處被驚醒過來的瑪麗亞的注視下,他和嘉百列升上了天國。
瑪麗亞還好,約瑟卻感覺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他被嚇壞了,跪在地上,大聲道:“主啊,請原諒我以往的不敬吧,那是我有眼無珠。”
此間約瑟成爲虔誠信徒不提,孫然和嘉百列升上天國之後,就看到了大批大批的天使都聚集在了聖山上。
孫然出現之後,每個天使,包括以往神系的成員,還有後來招募來的人才,總共有上千位,他們都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孫然,目光的着重點就在於他背後的三對金色光翼。
這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有不甘,有恨意,總之,每個天使對孫然突然成爲天使長這事,都非常不滿。
熾天使長,天使領袖,竟然讓這麼一個下位普通天使當上了,主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天使們感到難以接受,也無法理解。
天使中,一個銀色六翼天使走出來,他是拉斐爾,太陽神阿波羅的化身,他公開質問:“米迦勒,你何德何能,能夠帶領我們?”
孫然沒開口,嘉百列走前一步,代他回答:“因爲他是凡間最強大的牧師;因爲他在凡間沒有喝到毒酒,他以一人之力殺了兩大墮落天使,八十多個騎兵,保護了聖子;因爲他曾經是永恆神王—奧丁!”
於是拉斐爾無言以對,雖然心中不甘,但卻不得不沉默了。衆天使們也想起了孫然曾經的身份,攝於永恆神王的威嚴,人人都俱都靜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