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有鄭陽人發了新的圍脖,那是一名攝影愛好者,他的圍脖上不但有前一天閒人圍脖的截圖,還有兩張照片,發的是公園的施工圖,並且艾特了《鄭陽日報》。
“填湖造地,公園裡要興建別墅,竟然是爲了嫖chang的‘人才’?壯哉我大鄭陽!”
馮君在第一時間轉發了,“確認過視頻,是對的人。”
接下來就是水軍動作了,其實談不上水軍,無非就是找幾個人,在跟鄭陽相關的網站和論壇上轉發一下,都還不怎麼出格,最多標題驚悚一點,比如《鄭陽市引進的“特殊人才”》。
這樣的消息,連傳謠都算不上。
市裡很快地發現了這一負面消息,鄭陽當然也有危機公關,於是找人刪帖。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影響力最大的圍脖,表示刪帖很困難——我們曾經屏蔽過相關圍脖,但是有領導打招呼,還說“華夏人民已經站起來了,不用奴顏婢膝”!
市裡也沒以爲然,以爲是此前的截胡,讓京城的某些人不爽了,人家樂得看熱鬧。
輿情稍微有一點發酵,但也就是那麼回事,邁克爾?雷的知名度本來就不是很高。
等到了下午,紅姐去找喻老,“老爺子,什麼時候方便打個招呼啊?”
喻老笑眯眯地回答,“不用打了,五六分鐘前我收到消息,那傢伙訂了回邁瑞肯的機票。”
紅姐愣了一愣,纔不屑地哼一聲,“膽小鬼……有種呆在京城別走啊。”
其實她的心裡也不想放過那廝,畢竟她也是當事人。
“回去也好,”喻老波瀾不驚地表示,“沒準咱們能搞清楚,背後指使他的是誰。”
紅姐想一想,還是有點不服氣,“不打招呼的話……萬一他再回來呢?還是讓市裡乾脆地停工,斷了他的念想。”
“他應該是嚇破膽了,”喻老對於相關的心態,還是很瞭解的,但是看到紅姐比較執着,他也只能笑一笑,“好吧,爲了防止萬一……輕竹,跟你爸說一聲,讓他打個招呼。”
打個招呼而已,喻志遠出面已經足夠了。
紅姐羨慕地看一眼喻輕竹,一直跟馮君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已經相當不含糊了,但是有些人和事真的是羨慕不來,哪怕她已經修仙了,還是蛻凡六層,但是說起體制中的影響力……
事實上這件事情並沒有就這麼結束,很快地,邁國方面向華夏遞交了一份文書,說是有邁籍公民湯姆和傑克,在華夏失蹤,出事的時候,他們是坐着一艘南新羅遊艇。
遊艇的信號,最後出現在華夏的專屬經濟區,然後徹底消失,邁國方面希望能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來也有意思,邁國是從不承認專屬經濟區的,甚至都不承認十二海里的領海,他們認爲三海里的範圍是領海,其他的……都是公海。
因爲邁國並不是海洋法公約的成員國,他們既然要這麼堅持,別人也沒辦法。
但是現在有邁國人失蹤,他們就又開始強調失蹤地點是“華夏專屬經濟區”,也是沒誰了。
邁國之後,南新羅也發來了協查請求,緊接着還有泥轟,他們也有兩人在這裡失蹤。
總算還好,華夏人打太極的水平還是很高的,一方面表示我們會盡快調查,另一方面則是好奇地發問: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邁國人和泥轟人都沒有做出正面回答,只是表示我們國家的國民那麼多,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呢?而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們失蹤了。
就在這扯皮的過程中,晉省儲油基地的原油,被拉走了三十二萬方,六個儲油罐被清空了四個,喻老又聯繫了馮君——能不能再裝滿那四個儲油罐?
對馮君來說,裝滿四個儲油罐毫無問題,而他在修仙界,正處在白礫灘的位置。
不過他可沒打算慣別人毛病——你叫我動手,我就動手,這不合適啊。
現在是四個儲油罐,我灌注一次倒是無所謂,但是下一次,會不會只有兩個儲油罐需要灌注?下下一次就是一個?
錢他倒是收到了,直接打到了他的銀行卡上,具體價格就不說了,他不在意,喻老也不會多給,無非幾十個億,銀行甚至連騷擾電話都沒打過來,顯然很清楚,此人是騷擾不得的。
所以他對喻老表示:爲什麼還有兩個滿的儲油罐,就要讓我繼續灌注了?
喻老也知道他在考慮什麼——不管怎麼說,做事還是有點規矩的好。
所以他解釋道,你的這個原油,品質相當地好,晉省那裡交通也確實不便,所以你這次再灌注滿四個儲油罐之後,那裡就要封存了,成爲真正的儲備基地。
馮君聽明白了,但是又有點不解:那你下次再買原油,就會在很久之後了?
喻老當即表示,你理解錯了,下次買你的石油,應該是在別的儲備基地了,不過最大可能還是——給你幾艘油輪讓你灌注。
馮君對此再次表示出了不解:我此前就問過你了,使用油輪的話,禁忌可是很多的。
喻老卻是表示:這件事情我們正在溝通,不過大致來說,只要喻家保證不進入原油加工和成品油銷售領域,這些事情談起來也不難,無非是需要一些時間。
簡而言之,他這麼着急讓馮君灌注原油,也不無展示肌肉的意思——只要我願意,這些原油要多少有多少,運輸也不是問題,所以……我有必要在其他方面出爾反爾嗎?
石油煉製和成品油銷售方面,固然是利潤很高,但是……賣原油的利潤就低嗎?
看一看海灣那些土豪狗大戶的奢侈生活,就知道賣原油的利潤了。
馮君終於是明白了,而且他覺得喻老這麼做也沒錯——大家都展示出肌肉,求同存異致力於合作的話,喻老就能儘量爭取條件,他搬運原油的時候,被發現的可能性也會大大降低。
不過他還是提出了一個條件,“以後都是事先打款吧,反正我這人做事很靠譜。”
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錢了,但還是那個理由,他不想慣別人毛病——萬一你也認爲我應該不在乎錢,沒準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我就會被拖欠款項了。
如果我不答應你拖欠,你反而會覺得,我這人鑽進了錢眼裡。
沒辦法,這世道思維奇葩的人很多,升米恩鬥米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你既然有錢了,就應該讓着別人,否則就是爲富不仁。
果不其然,他這個要求提出來,喻老都有點驚訝,“事先打款……你不會覺得我會欠你錢吧?你都這麼有錢了,也不缺週轉資金,現在是國家需要,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嗎?”
馮君笑一笑,“老爺子,說句良心話,我就擔心大家都是你這種思想……我會心寒的。”
“明白了,”老爺子秒懂,“你是擔心越欠越多,搞得最後不好收場?”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的眼界也太小了,這關係到國家能源安全建設,誰敢欠你?”
馮君摸出一根菸來點着,吸了一口之後,才緩緩發問,“老爺子你多久沒下過基層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喻老聞言大怒,“你是說我不接地氣?”
馮君又吸一口煙,也不回答,就這麼淡淡地看着他。
喻老也看着他,良久才嘆一口氣,“哎,這也是……算了,大環境如此,不是你的問題。”
馮君很坦然地回答,“老爺子你也許不一樣,但是既然是做生意……醜話最好說在前面。”
“哼,”喻老不以爲然地哼一聲,“我都跟你說了,只要你收華夏幣,錢就不是問題,虧你還是學工商管理的……算了,我安排人給你打錢。”
錢打得是真的快,十個億的預付款,當天下午就打到了賬戶上。
用喻老的話說就是,既然你跟我講規矩,那我也跟你講規矩,大宗交易,全額預付是不可能的,先打預付款,貨到付全款。
其實就連這個規矩,馮君都有點不想認——不是我着急賣東西,是你着急買!
知道什麼是賣方市場嗎?說好的華夏幣不成問題呢?
不過老爺子的規矩也不能說就錯了,人家這麼支付也是有依據的。
事實上馮君心裡很清楚,喻老是心裡有氣兒,所以纔有意這麼支付,讓他難受。
他也不跟這老小孩叫真,做人嘛,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在收到預付款之後,他再次進入了手機位面。
白礫灘現在已經有八口油井了,每天出產原油十五六萬方,杜問天表示,如果不是儲藏原油的地方還沒有修建好,就目前的八十人,他有信心開出二十口油井來。
馮君覺得他有點飄了,建議他最多開十口油井就好,“一口井八個人,一個班兩個人,一共四個班,三班倒,一個班輪休,這纔是比較合理的操作。”
“輪休什麼啊,”杜問天覺得這點很沒必要,“三班倒就足夠了……其實兩班倒也行,一天有一半時間睡覺還不夠嗎?”
馮君頓時無語,也是哦,據說工業革命初期,很多工廠都是十六小時工作制。
杜問天真沒把這事看得太重,“實在臨時有事,搬塊石頭把井堵住不就完事了?”
(三更到,月底了,有誰看出新月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