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說,沃爾夫身爲澳大利亞移民局外交官,認識各國不少重量級的人物。
但是很多人物量級是夠了,可不夠重——湯家國王可是國王,有用嗎?
不過不用別人提醒,沃爾夫瞬間就想到了合適的幫手——索菲亞?詹森。
他落到這一步,就是因爲攙乎了這件事,如果不攙乎的話,何至於如此被動?
然而話是這麼說,他有拒絕攙乎的權力嗎?真的沒有。
等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存在選邊的問題了,他爲索菲亞辦理了國籍,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無奈,他違逆了FBI的意願。
所以他也只能來找索菲亞求助:因爲我幫了你,現在受到了邁國正府的報復。
打內心裡講,索菲亞真的很厭惡這個人——你左右搖擺不定,曾經算計過我,現在居然有臉讓我去爲你擺平這種事?
這種感覺讓人非常不爽,不過索菲亞出商業家族,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而FBI的做法,也令她極其不滿,所以她不上心卻也不拒絕幫忙。
馮君聽明白之後,也是很無語地搖搖頭,說實話,邁國人的各種蠻橫操作,他也非常看不順眼,但是想讓他出手幫助沃爾夫,這點條件可不夠。
所以他很明確地表示,“幫助他沒有問題,但是……我爲什麼要幫助他?他允許你落籍,這本來就是正常操作,能算是他的功勞嗎?”
索菲亞一攤雙手,“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我不着急通知你呀,而且他能拿出的條件也不多,難道讓他多幫助華夏人移民嗎?”
幫華夏人移民?馮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這種條件……好吧,有很多人在意這一點,但是他對此絕對是不感興趣。
“我就知道是這樣,”索菲亞能肯定,以老大的種族主義傾向,絕對不會稀罕這個條件,“讓他出錢的話,他沒多少錢不說,也容易壞了我的名聲……我是拿錢能收買的嗎?”
“嗯,壞名聲?”馮君聽得眼睛一亮,“你這話有道理啊,FBI算計你不成,還要報復移民局的局長,這種事咱們不過問,也是壞咱們的名聲。”
“對啊對啊,”索菲亞聞言,眼睛也是一亮,她一直在意的是,自己的出手不能太廉價——其實她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出手理由,“既然FBI欺人太甚,咱們也要打響道觀的名聲。”
“道觀……八字還沒一撇呢,”馮君笑了起來,不過她這麼在意未來的道觀,也讓他非常欣慰,“你告訴他,可以幫他出手,但是他要記住欠咱們一個人情。”
“沒問題,”索菲亞笑吟吟地點點頭,然後輕聲重複一遍,“欠一個人情……我特別喜歡華夏的這句話。”
沃爾夫對欠人情沒有任何的排斥,他將自己瞭解的情況都彙總了出來,並且很鄭重地表示,“還請下手狠一點,我不介意多欠一個人情。”
馮君既然決定出手,就不會拖拖拉拉,談定條件之後,當下就通過足跡去了邁國,連夜就將兩個威脅沃爾夫的FBI僱員帶出了家門——還包括他們的家屬。
一共七個人,被他扔進了大山裡,在離開的時候,他弄醒了他們。
其中有一家三口,發現自家人半夜被扔到荒山野嶺,找一下四周,發現別說手機,連小刀都沒有一把,頓時就慌了。
總算這家男人不是白給的,冰天雪地裡,硬是讓他在一塊石頭下找到了乾草,兩個小時之後,成功地把火生了起來,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手腳都已經被凍傷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穿得也都不多——都是在睡夢中被人擄走的,不過還好,他們有一牀薄被抵禦寒冷,而FBI的這位僱員,還得赤腳在雪地上來回奔波。
生着火也不能夠算完,漫山遍野的積雪,讓蒐集乾柴成爲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
不過這位僱員真的是野外生存的高手,他不但陸續找到了一些乾柴,甚至還用陷阱捉住了一隻雪兔。
次日下午,有人看到了山裡冒出的黑煙,分析是有人求助,才最終動用直升機,救出了三人。
FBI僱員神智倒是還算清醒,但是手腳上的凍傷很嚴重,能不被截肢就可以偷笑了。
他一問地方,才驚訝地發現,這裡不但是大山深處,距離自己居住的地方,也超過了五百公里。
不用再猜了,他已經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了——除了索菲亞,誰還能有這樣的能力?
就算別的勢力也有這樣的能力,誰吃撐着了,興師動衆不計成本地做這種事?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陰毒,“沃爾夫,看來對你還是太客氣了。”
他倒是想找索菲亞報復呢,根本沒那膽子,但是這口腌臢氣,他是絕對咽不下去的——有什麼事可以衝我來,我兒子才五歲,招你們惹你們了?
他的夫人凍得也不輕,哆裡哆嗦發問,“這個沃爾夫,是做什麼的?你倆有什麼矛盾?”
僱員怔了一怔之後,才擡起手拍一下額頭,“狗屎,是我先爲難了他的兒子和女兒,但是……這件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他找我做什麼?”
他的妻子聞言就是一愣,“湯姆,是你先對小孩子出手的?”
“他家的孩子要大一些,”湯姆心不在焉地回答,眼中也掠過一絲寒芒,“該死的,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孩子大點也是孩子!”他的夫人忍不住叫了起來,她的渾身都在顫抖,“你不能這麼算了,難道他就不會再報復?你告訴我……憑什麼他就不能?”
湯姆聞言臉色一變,他一向都比較煩妻子嘮叨,但是現在,她的問題真的是提醒了他——我光想着爲自家孩子出氣,卻忘了這事兒的元兇,目前並不在邁國!
他之所以這麼憤怒,主要是覺得,自己是在辦公事,也不是決策者,對方卻是對自己的家人出手,這個當然不能忍。
至於對方的子女該不該受連累,那是決策者的事,而且在他看來,觸犯邁國利益的人,也該受到懲罰!
此刻冷靜下來,持平地考慮一下,沃爾夫本人……其實也是在行使他移民局局長的權力。
緊接着,湯姆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糟糕,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被報復了。”
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同事一家也失蹤了的消息。
那個同事的情況,比他還要糟一些,典型的文員,野外生存能力不高,不過這家人的運氣不錯,發現了一個不大的小山洞,還有一把鐵鎬,木柄早就腐朽了。
就靠這一柄鐵鎬,一家四口輪流上陣,竟然挖出來一個很深的洞穴,鑽進去就暖和多了。
兩天之後,這家人用冰塊做出凸透鏡引燃了火,等搜救隊趕來的時候,女主人和小兒子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了。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第二家被發現的當天晚上,他倆的主官的前妻失蹤了——以及跟前妻生的兩個孩子。
主官這下抓狂了,操起電話就打到澳大利亞,衝着沃爾夫一頓大罵。
沃爾夫哪裡肯吃他這一套?說你孩子的死活關我屁事,我正忙我孩子的事呢。
原來,那倆僱員雖然遇到事了,但是FBI並沒有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做出糾正。
在他們看來,我們不繼續推動,也不追究某移民局局長的行爲,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名主官就很堅定地支持這個說法——莫非你還等我們道歉不成?
而沃爾夫局長得到了索菲亞的支持,就有些膨脹了,他認爲對方應該恢復兒子和女兒的正常狀態——他們做錯了什麼,好端端地就不能上學了?
當然,談話的雙方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用說得那麼明白。
主官卻是氣得笑了,你以爲FBI是給你們家打雜的?信不信我能毀了你?
你毀了我有用嗎?沃爾夫局長也豁出去了,你們不給那位面子,人家出手這麼溫柔,已經是看在我的份兒上了。
想到那位的可怕,主官也沒了跟這位叫真兒的興趣,那可是不把派翠絲放在眼裡,還能讓花兒姐基金大佬自殺的主兒。
如果這一系列行動,都是索菲亞心懷怨恨出手,FBI基本上是沒可能找回場子的。
主官想明白這些,就表示說,你兒女的事情,我都會給你處理好的,我的兒女和前妻呢?
能處理好就好,沃爾夫也不回答他的話,直接掛了電話——跟FBI打電話,他肯定不能暢所欲言。
主官這邊愣住了——你這是等我幫你處理完了,纔會給出我兒子和女兒的消息?
可是這樣的天氣,我那倆孩子,能堅持到明天天亮嗎?
他擡手就想再電話過去,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然後他點起一根菸,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果不其然,在他抽到第五根菸的時候,手機一響,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上沒有別的內容,就是一個座標,他一查座標——沒跑了,又是在一座大山裡。
他馬上打個電話,讓直升機出動去找人。
因爲搜尋及時,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就找到了失蹤的三人——前妻一點都不懂該怎麼野外生存,要是來得晚一點,後果真是不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