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行在的地方,是一片稀疏的樹林,稀疏到足以放下這麼大一棟行在。
馮君出了行在也沒多遠,一百來米。
他原本沒打算夜裡出來,因爲七八天前,這裡下了一場大雪,厚達二十多釐米,真要等它融化,估計還得再等七八天,實在影響觀察。
現在他也沒想夜裡加班,不過他不喜歡被人糾纏,不如出來走一走,散散心。
但他終究是閒不住,喝酒之後多少也有點亢奮,所以忍不住摸出手機來,時不時地查看一下,再用神識感知一下。
不過查看了一陣之後,他越來越好奇……這裡的感覺,怎麼是怪怪的?
原本他對這裡是不怎麼看好的,因爲董曾鴻說了,最好看的是九處地方,此處多少要差一點,而馮君對董曾鴻的眼力,還是比較相信的。
然而,鬼谷傳人並沒有他這麼自信,反而是再三強調,如果對別人,他就敢打包票了,但是對上洛華的馮山主,他就希望對方再幫着掌兩眼。
馮君初到的時候,還以爲張洞遠堅持來波蘭,是更傾向於引薦佘志君給自己,但是接觸了佘志君之後才知道,她也不介意去其他歐羅巴國家當觀主。
所以他心裡有點好奇,既然不介意去其他國家,爲啥一定還要來波蘭?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這個地方,還真是有點古怪。
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簡單說就是:這地方隱約帶給他一種直覺——可能有靈石礦!
馮君接觸靈石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地球上發現的兩個礦,基本上也沒什麼相同之處,這一次也沒啥可借鑑的,但是他還就真的生出了這種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天機石挖得多了的緣故,沒由來他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他凌空飛起,虛虛地站在三十多米的高空,來回挪移了幾下,想要發現更多。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佘志君已經推開行在的門,走了出來——她剛纔還真去馮君的房間了,發現人不在,藉着點酒勁,又推開行在的門走出來找人。
馮君又琢磨一陣,終究是不得要領,只能降落下來,輕嘆一口氣,“唉,怎麼就有雪呢?”
他有一些猜測,但是必須要向下挖掘,才能夠證實,不過很遺憾,積雪不比海水,不會主動將他挖掘的痕跡遮蓋掉,反而會暴露出來。
而且由於積雪的存在,就算明天白天觀察到更多的異常,他依舊不能進行很多操作。
這實在有點讓人掃興。
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九了,馮君還想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會在二十九回到洛華莊園,哪怕三十回不了家,但是能跟莊園裡的人一起過年。
莊園裡留守的人也不少,王海峰和徐雷剛都把家搬過來了,高強的父母雙亡,也沒必要回家,就連嘎子都沒打算回——如果羅玉環不回的話。
至於洛華的女性,張家姐妹都會在,好風景也是初二回去看一看母親就好——說到底,大年三十晚上,只有李詩詩和唐文姬會離開,其中李詩詩可能在家待很久。
簡而言之,莊園裡還有不少人在等着馮君回去團聚——當然,他不回去也無所謂,但是不回去待在這裡做什麼?等雪融化不成?
明天回去……似乎也不錯,馮君想一想,覺得自己的思維還是有點固化了,無非就是在這裡留個足跡,時不時地過來看一下就是了——能不讓董曾鴻和張洞遠發現,不是更好嗎?
當然,那倆幫他找到這塊地方,該有的謝意,他肯定是有的,就像當初他弄壞了鬼谷一脈的天機盤,可不是一直在賠償董曾鴻靈石?
雖然每年五塊靈石,這個數字有點拿不出手,但是他可以賠很多年的嘛。
事實上,他懷疑董曾鴻已經猜到真相了,只不過鬼谷傳人做事太穩,人家不聲張。
反正馮君不介意當着他們的面探查,但是能不讓他們關注到靈石礦的話,豈不是更好?
他正琢磨呢,猛地身後傳來一聲,“馮……馮山主,您是也先天高手?”
高手?他猛地扭頭一看,發現身後不遠處,正站着佘志君,而遠處的行在裡,董曾鴻和張洞遠正站在二樓上,眺望着這裡。
馮君很無奈地看她一眼,“拜託,你不是都喝得差不多了嗎,出來找我喝酒?”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佘志君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你剛纔是飛上天了吧?”
然後她伸手拍一拍屯部,掃掉大氅上沾着的雪粒,“呵呵,還嚇得我摔了一個屁蹲。”
“你回去吧,外面冷,”馮君搖搖頭,“你穿得有點少。”
佘志君穿得還真的不多,別看波蘭比較冷,但是室內不冷,她一旦出門就進汽車,嚴寒最多折騰她百十來米,很多波蘭女性跟伊萬國一樣,大冬天也是穿着短裙,腿上一條絲襪。
耐凍是一方面,關鍵是條件許可。
佘志君也是穿着裙子,不過腿上看起來,起碼一條加厚的褲襪——沒辦法,她可是渝城妹子,波蘭此刻的溫度,應該已經打破了渝城最低溫度。
“我不怕冷,”佘志君的態度很堅決,卻是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還有酒嗎?”
馮君搖搖頭,“你這麼控制不住自己,還想當觀主?”
“我現在清醒得很,”佘志君不以爲意地笑一笑,“我酒量是一斤半……白的!”
“是嗎?”馮君狐疑地看她一眼,有心問一句,又覺得沒啥意思——能喝的女人真的很厲害。於是甩出一件軍大衣來,“穿上,別凍着。”
佘志君毫不猶豫地接過軍大衣,套在了自己的大氅上,顯然她盼這一刻有點久了。
“回去吧,”馮君淡淡地發話,也沒興趣跟她發火,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發火有意思嗎?“我還要再清淨一會兒。”
佘志君不做聲,她並不傻,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就已經活得什麼都不缺了,智商能差得了嗎?所以她只是靜靜地、倔強地站在那裡。
馮君心裡有點煩躁,不過他決定,不爲這種小蟲子而苦惱,於是索性放出一張躺椅來,靠躺在上面,默默地看着前方一片白色。
良久,佘志君終於出聲了,“其實……波蘭並不合適建設道觀,你也別苦惱了。”
咦?馮君訝異地側頭看她一眼,你還真沒喝多嗎?“不合適建道觀是什麼意思?”
“波蘭人本質是上比較盲目自大,而且排外的,”佘志君出聲回答,“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他們都要排斥,更別說華夏的宗叫了,他們一直在努力掩飾,假裝自己沒有排外心……”
“但是你能想得到嗎?他們想幹掉立陶宛。”
馮君是中文系的,對外國曆史真的不是很熟,但是比大多數人還是要強一點的,“立陶宛和波蘭……以前應該是一塊的吧?”
“是的,”佘志君點點頭,心說這馮山主倒也不是一無所知,“但是他們現在想吞併立陶宛,還要驅除異種……你能感覺到他們有多瘋狂嗎?”
馮君想一想,然後搖搖頭,“這個真感覺不到,屁大一點的國家……需要在意嗎?”
“我可以告訴你,”佘志君走到他身邊,身子一側,就趴到了他身上,在他耳邊噴着熱氣,“我有點冷,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你別鬧,”馮君還是有了點反應,畢竟這十來天在歐羅巴,他也沒吃過肉,但是很遺憾,這位真不是他的菜,“大冷天的,還有人看着呢。”
其實他想直接回絕對方的,但是男人嘛……被美女倒追,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反倒是直接回絕了,會引發一些不可測的後果——好吧,這些都是藉口,他就是有點憐香惜玉。
“看又怎麼樣?我是你的,”佘志君瘋狂地吻着他的脖頸,嘴裡說的話含混不清,“我穿着軍大衣呢,他們看不清楚的……可以把大衣蓋在躺椅上,親我!”
你這到底是喝沒喝多啊?馮君左右躲着她,但是她的嘴巴在頑強地追逐着。
但是女人一旦瘋狂起來,真的是不可理喻的,她終於捉住了他的脣,含含糊糊地發問,“你不想要我嗎?我比你想像的還要精彩!”
這是真的多了!馮君從她嘴裡拽出自己緊閉的嘴脣,“差不多點,別以爲我不打女人!”
“那你來打我呀,”佘志君氣喘吁吁,臉上卻是帶着滿足的笑意,“拿你的棒棒糖來打我!”
馮君真的很想一腳把她踹得遠遠的,但是很明顯這不現實,所以他也很不耐地表示,“佘道友,說好矜持的,你這麼做,真的讓我很爲難。”
佘志君怔了一怔之後,停手了,然後呆呆地發問,“難道你不喜歡我?”
你這話問得……簡直莫名其妙,馮君這一刻,真是有點欲哭無淚,“我憑什麼喜歡你?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歡你,但是……也有很多人喜歡我啊,我爲什麼必須喜歡你?”
佘志君側頭想一想,很認真地發話,“我不好看嗎?”
這渝城的妹子還真了不得,馮君想一想之後發話,“好看的女人很多的。”
女人嘛,哄着就好了,何必較真?
“可是我好用,”佘志君看着他,認真地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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