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聞言,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點頭,“沒錯,是這樣的。”
“你無聊不?”馮君忍不住翻個白眼,然後擡起雙手一拍,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黃種人,只不過他身上帶一點嘻哈味的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有點怪異。
費爾南德斯四個人看得目瞪口呆,這算什麼,大變活人嗎?
馮君笑一笑,坐到了一張椅子上,“抱歉,因爲我是偷渡入境,所以不願意讓人看到我的真實面孔,現在既然你們懷疑,那我就讓你們看一看。”
保羅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壯起膽子出聲發問,“那麼您現在對紅海……是什麼樣的打算?”
“上次我就說了,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我不會考慮那裡,”馮君摸出一根菸來點着,“保羅你不用再試探了,我就是F先生。”
“哦,天吶,”保羅擡手一拍自己的額頭,輕聲嘀咕一句,看起來有點恍惚。
勞拉比較耿直,直接發問了,“F先生,你剛纔的樣子……是魔術嗎?”
“當然不是,”索菲婭出聲了,“F先生是我的引路人,他的神奇超乎你們的想像。”
賽琳娜輕聲嘀咕一句,“我還以爲是變臉……那是華夏的魔術,還是洪空的?”
馮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洪空是華夏的一部分,你的措辭邏輯有問題。”
“好吧,我道歉,”賽琳娜站起來,鞠了一個躬,“我的地理非常糟糕……不是有意的。”
“無所謂,說明白就好,”馮君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你們的日子很悠閒啊。”
“並不是這樣的,F先生,”費爾南德斯正色發話,“確切地說,是保羅要養傷,而我最近確實比較空閒,可以來澳洲考察一下,勞拉和賽琳娜來,只是爲了表示一下謝意。”
“其實沒必要的,”馮君很隨意地發話,“我救你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不往人道主義之類的話題上靠,沒那必要。
但正是因爲他的這種傲慢,那四位越發覺得他是高人,一直沒說話的勞拉主動表示,“您的按摩治療好了我的腰椎,這可惡的疾病已經摺磨了我四年多,我必須表示感謝。”
索菲亞冷冷地掃馮君一眼,沉着臉用漢語發話,“你給她按摩了?”
“戲精,一邊待着去,”馮君毫不猶豫地用漢語回一句,才轉爲布銳藤語,“好吧,拿出你們的謝意吧……是在那個箱子裡嗎?”
他想盡快轉入正題,但是賽琳娜又出聲發話了,“那麼,能麻煩您再治療一個脊椎出問題的人嗎?是畢鹵人……不是邁國人。”
“我出手治療的費用,是一億邁元起,”馮君很隨意地回答,“當然,這是今年的價格……明年估計會漲價。”
賽琳娜頓時不出聲了,她的家族小有資產,但是治療一個強直性脊柱炎,居然要一億邁元起,那還真的是花不起。
保羅愣了一愣,然後纔將皮箱打開,“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一些華夏古董……還有兩個花瓶,在那個箱子裡。”
不遠處還有一個不小的箱子,不過位於房屋的陰暗處,不注意的話,可能會忽視,不過馮君沒注意到,純粹是因爲——他知道石環在哪裡,其他的消息就自動過濾了。
裝着花瓶的箱子他看都沒看,打開面前的箱子之後,裡面有幾個絨布包裹的碗碟,還有幾塊銀元,一堆銅錢,以及……一批偉人像章。
偉人像章……在邁國也有不少人收集,拳王泰森甚至將他的頭像刻在了胳膊上,可見偉人就是偉人,海外的擁躉不是一點半點。
馮君一眼就看到了混在銅錢裡的那一枚異端,不過總算還好,他現在已經能控制石環“迴歸大家庭”的本能了,不至於像遇到董曾鴻的天機盤一樣,哪怕炸裂也要回歸。
那些碗碟,他就直接無視了,指一指銅錢,“那些拿出來我看一下。”
馮君上大學的時候,其實是研究過古董的,因爲家庭條件一般,他也希望自己能像網絡小說的主角一樣,憑本事撿幾個大漏,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在他那個年齡,這麼想很正常——沒有夢想,還能叫年輕人嗎?
他最終是沒有撿到什麼漏,倒是得出一個結論:撿漏是要看運氣,而不是看眼力。
——整個古董一條街就沒啥像樣的玩意兒,你到哪兒撿漏去?
當然,馮君後來也沒有死槓這一行,否則的話,沒準真的有所成就——不管做哪一行,只要認認真真做,結果都不會太差,尤其是馮君本人對歷史相當熟悉。
遺憾的是他的家底太薄了,在落魄的時候,馮君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我真的是個富二代,絕對有信心在古玩行業做出一番成就。
當然,如果他真的是富二代的話,也許連堅持鑽研一個行業都不可能——這東西沒辦法假設。
簡而言之,馮君對古董多少懂那麼一些,如果說他對瓷器、木器和玉石類不太拿手的話,那他對字畫尤其是銅錢的鑑定,有着相當的造詣。
反正對方拿過來的銅錢,基本上沒啥值錢的——撿漏真的沒那麼容易。
所以他直接拈起了那一枚石環,控制着吸收它的衝動,沉聲發問,“這也算銅錢?”
“抱歉,這是無意中收購的,”保羅有點惶恐,“應該是來自於清國的留邁幼童班。”
上上個世紀,清國對全世界宣戰,然後輸給了全世界,痛定思痛決定外派國民出國留學,有去大學的,也有幼童從頭學習西式教育。
留學大學的可能還要通過考試篩選一下,幼童留學基本上就是看家底兒了,貧寒之家想都不用想。
用保羅的話來說,他的先人是曾經教授過幼童班的,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家一直對華夏的文化比較感興趣,纔會有一些華夏古董。
這塊石環是怎麼來的,已經不可考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保羅的先人爲此是花了錢的,不是衝進圓明園搶回去的。
保羅一直在強調,自家得到這些古董的合理性——他一點都不想激怒馮君。
可馮君最想知道的是,賣出石環的是誰,會不會有另一個石環的存在,“所以就拿石環來冒充銅錢嗎?這麼做太噁心人了……誰賣給你家的?”
保羅哪裡能猜到他的想法?“不,這石環好像是買什麼東西贈送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原本它可能算裝飾品,或者說別的什麼,是我爺爺覺得……這是一枚石頭做的錢。”
保羅的爺爺也是個奇葩,參加過越戰,雖然沒跟華夏人交手,但是始終相當恐懼華夏人。
他甚至不止一次表示:如果當時華夏人像在新羅一樣,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他都未必可能逃出占城。
現在的邁國人很輕視華夏人,但是那些經歷過越戰和新羅之戰的老人,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華夏人的恐怖,保羅的爺爺在越戰之後,居然有了“戰後應激綜合症”。
不管怎麼說,他認爲石環是銅錢,就這麼歸類了,別人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馮君也沒興趣搞清楚,保羅的爺爺到底是怎麼想的,直接就把石環裝進了口袋裡,“這個東西不錯,我研究一下,其他的古董,索菲亞你分析統計一下。”
沒錯,到了他這個地位,喜歡什麼不用掩飾,掩飾反而適得其反,別人會琢磨,這裡面有多大的利益,才值得你遮遮掩掩的?
而那些古董值多少錢,值得不值得收下,也確實跟他無關,委託一個人去辦理,也就完了——不管是價值幾千萬,還是價值幾個億,很多嗎?
“老大你等一下,”索菲亞攔住了他,“費爾南德斯這兒……有個癌症患者。”
合着費爾南德斯四人跟馮君分別之後,也是認真地打探了一下相關的情報——換位思考一下就知道了,他們不打探是不可能的。
打探之後,大家就發現,索菲亞似乎跟華夏的某個教派聯繫得比較緊密,而那個教派,又比較擅長治療癌症——沒錯,道門的分支太多了,很容易被人看成是一個單獨的教派。
能治療癌症當然很好,哪怕最擅長治療癌症的邁國,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癌症亡故,而能僥倖掙扎活着的人,是因爲有不斷的新器官來更新。
西哥特沒有邁國這麼好的條件,就算很有錢的人,得了癌症想要換器官,那器官也不是隨便能供應得上的,而且……換了器官也只是權宜之計。
扛得住的人,能扛到下一次換器官,扛不住的就掛了。
費爾南德斯有個叔叔是肝癌,異體的肝移植都兩次了,他倒是還能第三次移植,家裡也不差那點錢,但是擴散了……
他的叔叔家裡很有錢,比他家有錢多了,消息自然靈通,早就聽說華夏有這麼個地方能治療癌症,但是……無論如何都排不上隊!
費爾南德斯很愛自己的叔叔,也不希望他這麼早就離開自己,當他聽說索菲亞能聯繫上華夏那個癌症治療中心,這次來也是存了求情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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