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看門道,頤玦真仙看一下治療方案,就知道對方的大致思路了。
守中真仙看她一眼,微微搖頭,“果然不愧是我靈植長老,這眼力厲害。”
頤玦長老卻是聽出來了,“你知道原因,是不是?不行,我得問道主去!”
“長老,”這一次卻是赤腳大漢出聲了,“你才說過的,目前是專注完成任務……”
幾人隨口聊着,時間過得很快,知不道什麼時候,剛纔馮君消失的地方,驀地多出一人來。
“咦,”儒雅書生輕咦了一聲,“元嬰防禦符,你已經用了?”
“嗐,別提了,”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用得心疼死了。”
他是真的心疼,被動激發的元嬰防禦符,幾乎相當於一個元嬰真仙的精血護符!
當然,元嬰真仙的精血護符,是不可能外借的,金丹修者都很在意“無漏之軀”,元嬰真仙自然更是這樣,一旦讓心懷叵測的人得了真仙精血——想一想封毅書的現狀就知道了。
所以他得的這一張防禦符,真的非常寶貴,怪不得守中真仙都要讚一聲。
馮君不是守財奴,該用的時候也就用了,沒什麼東西能比他的小命更寶貴,但是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偷襲者使用的是空間禁鎖手段,而不是飛劍一擊什麼的。
真是飛劍一擊的話,元嬰防禦符就是很正確的選擇,但是空間禁鎖……馮君不怕啊。
非常遺憾的是,空間禁鎖也算攻擊,所以元嬰護符被激發了,差點沒把馮君心疼死。
儒雅書生笑一笑,絲毫不以爲意地發話,“用上了就好,左右不過一些外物……現在走嗎?”
“現在就走,”馮君點點頭,“那邊是一個元嬰的空間禁鎖,應該難不住四位真仙。”
“是阿修羅嗎?”守中真仙沉聲發問——他自問這叫無意中的泄露。
頤玦真仙的眉頭一揚,下意識地嘀咕一句,“阿修羅……”
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那三位已經搭成了一條長線,守中真仙搭着馮君的肩頭,赤腳大漢有樣學樣地搭着守中真仙,儒雅書生亦然……
頤玦長老取出一柄浮塵,直接纏住了儒雅書生的腰,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走吧。”
問道真仙這一刻是懵懂的:馮君呢?他怎麼可能脫得開我的空間禁鎖?
而不遠處的其他人,已經舍下了手頭的對手,亡命一般攻殺了上來,“找死!”
尤其是曲澗磊和聶赤鳳,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問道真仙一探手,一股浩蕩的氣勢接下了所有的攻擊,然後他冷冷發話,“我只找姓馮的,不關你們的事……這話我只說一遍。”
他的話剛說完,就覺得身邊有異,側頭一看,禁不住駭然地倒吸一口涼氣,緊接着,他身前的空間扭曲了起來。
頤玦真仙擡起纖纖玉手,向前一指,輕輕吐出三個字,“思甘霖!”
空中驀地出現無數小水珠,箭一般地向地下落去,扭曲的空間瞬間穩固了下來。
甘霖術原本是靈植一系的術法,而這“思甘霖”卻是頤玦真仙獨創的術法。
這術法已經近乎於神通了,這是昔年某個位面五行失衡,地表金氣橫行,導致天下大旱,降落的雨水統統化爲金氣,以至於植株得不到雨水的滋潤。
靈植道派了頤玦去幫忙,她枯坐半年,終於改進了甘霖術,化爲“思甘霖”,雨水落下時無視其他因素干擾,極大地緩解了當地旱情。
後來她繼續改進這一術法,到最後不光可以幫助五行重拾平衡,甚至還能無視一些其他規則,甚至打破規則。
可惜這術法目前只有她一人能用,初級的思甘霖可以多人組陣施爲,但是高級的思甘霖,就只有她能夠施展——不是她藏私,而是術法的演進,原本就是她根據自身情況推演的。
而她此刻如此施爲,就是要打斷對方在空間上做手腳的可能。
而問道真仙的本意,是要通過緊急空間扭曲,果斷逃離現場——對面四個真仙,他只有一人,不逃等死嗎?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雨滴尚未落下,對規則的影響已經造成了,剛剛開始扭曲的空間,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這是不讓我走嗎?問道真仙身子一晃,直接破空而去,嘴裡還大喊一聲,“以多欺少,有種你們別走!”
“想跑?”赤腳大漢冷笑一聲,神念瞬間發出,“無邊落木!”
這是他自己改進的僞術法,自從頤玦真仙獨創出自己的術法之後,靈植道出現了一股改進術法的浪潮,可惜沒有人再有頤玦那樣的才情。
比如這無邊落木就是半成品,來自於落葉針——一種滅殺地下害蟲的木系術法,現在改爲無邊落木,卻是成了神識狙殺的術法。
問道真仙猛然中招,身子晃了一晃,速度也慢了下來。
那儒雅書生身子一晃,卻已經到了問道真仙身邊,抖手打出去一個圓形罩子,將人罩在其中,然後瞬間又變作了一條紅色的藤條,把人死死地捆住。
“噬心藤?”問道真仙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你們竟敢豢養魔物?”
“虧你也是元嬰,”儒雅書生不屑地冷笑一聲,“器靈都不認識嗎?”
噬心藤其實不算魔物,只不過能吸取修者精血,還有很強的致幻能力,所以被列爲元嬰期一等一的危險植物,硬要說個魔物,倒也不是不行。
當然,如果只是器靈的話,那肯定不是魔物了。
問道真仙也是擔心自己被吸食了,聽說只是器靈,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他們這邊一動手,素淼真人頓時停了下來,那兩隻金翅翼虎卻是趁着大亂,追着素淼真人集火,打算殺死一人後逃走。
哪曾想,新來的人非常輕鬆地搞定了一名真仙,兩隻翼虎見勢不妙,轉身就要逃走,卻見空中幻化出一隻大手,方圓足有數百里,直接拍了下來,“留下來吧!”
出手的卻是一直沒有動作的守中真仙,他將兩隻翼虎鎮押了之後,沒有繼續動作,而是側頭看向不遠處的那羣雷犀。
雷犀羣原本已經有躍躍欲試的衝動了,但是感受到真仙出手的氣勢,頓時怔住了。
等到守中真仙看過來,雷犀羣轉身就跑——打不過,不跑等什麼?
它們不如昆浩位面的妖獸聰明,但是對生物間的等級差距,還是有相當的感知力,尤其是眼睜睜地看着兩隻翼虎被鎮押,不跑纔是傻的。
正經是這兩隻翼虎,實在是有點自作聰明瞭,它倆也知道,對方有好幾個化形妖一般的存在,但是它們都敢戲弄太虛弟子了,又有點火氣上頭,就忍不住嘗試一下渾水摸魚。
其實它倆之所以這麼冒險,還是因爲以前見過太虛的元嬰,元嬰真人不屑對它倆動手,那是要留着給金丹弟子練手的,它倆卻以爲元嬰不會對自己動手。
說起來,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結果就被鎮押了,倒是銀色雷犀這腦瓜不太夠用的,竟然老老實實地躲過了一劫。
沒有人在意另一名突然出現的金丹,可是那坤修也不敢就這麼離開。
別的不說,那宮裝麗人的元嬰只出了一指,就虛懸在空中不動,她怎麼敢嘗試逃走?
儒雅書生擒着問道真仙走了過來,“馮小友,人已經拿住了,打算怎麼處理?”
“多謝上仙,”馮君擡手一拱,摸出了手機,“我先推演一下……看看他們的根腳。”
推演結果還真不出他的所料,看着問道真仙,他嘆一口氣,“單天雲真仙,我自問沒有招惹過你,你爲何處心積慮要置我於死地?”
單天雲已經被下了禁制,聞言忍不住說一句,“我只是想擒下你……你自己沒感覺嗎?”
沒錯,他現在說謊了,但是不說謊……那不是找死嗎?
而且他覺得自己說得也沒錯,當時就是想擒人來的……之後纔會殺人的話,就不用說了。
“呵呵,”馮君冷笑一聲,“怎麼也是真仙呢,別讓我瞧不起你好不好?”
說白了,他不相信對方的話,要說證據他是沒有,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是要殺人。
其實硬要掰扯道理的話,也能說一說,一個真仙想要抓一個出塵期修者,用得着這麼辛苦嗎?追到了荒原來不說,還躲進了隱匿陣裡。
若對方真的只想擒住他,可操作的手段實在太多了——反正沒打算殺人,當街帶走都成。
既然不是“小小的懲罰”,那肯定是要命的,要不是基於這種判斷,馮君也不可能用掉元嬰防禦符。
對方出手倒確實是打算使用空間禁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有多少,人家在殺死他之前,再嘗試掠奪一下他的機緣,那不是修仙者該有的正常思維嗎?
退一萬步說,哪怕對方不是肯定要殺人,但是既然抓走他了,找個地方圈養一輩子,時不時讓他推演一下,也是正常操作。
不管怎麼說,他這句話起碼算是激將,多少能判斷出來一些對方的心性。
“嗤,”單天雲不屑地哼一聲,“你瞧不起我……我需要你瞧得起嗎?”
“還行啊,有點個性,”馮君走上前,擡手就是一記耳光,既脆且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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