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化劑的事情,倒是沒有難爲住馮君,生產線肯定要買,但是相關的介質材料生產線,那就真沒必要買了——多買點介質材料就好了,這是有沒有的問題,還能讓人逆向破解。
反正手上有可以替換的催化劑,這玩意兒就不是唯一選項,所以沒有必要花大價錢。
讓馮君感到難辦的是,碰撞堆棧催生類型多出口密封單通道過濾介質……那個控制很嚴的介質,使用目標相對單一——大部分就是針對生命藥劑的生產。
只有不到兩成的介質,是用在其他物品生產上的,本身就是小衆產品,又關係到生命藥劑這種敏感物資,所以生產線原本就不多,控制得也很嚴。
所幸的是,一般生產這種介質的廠家,不會單一生產這玩意兒,還要生產其他類似的介質——如果單一生產的話,實在有點浪費資源。
所以這個“控制得嚴”,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嚴格,努力一點,還是能想辦法搞到一點。
然而不幸的是,大概有人想到了,類人文明哪怕得到了生命藥劑生產線,估計也會受限於某些方面,所以在最近幾個月裡,這種材料被看得格外緊。
說完之後,宣高的表情還有點怪異,“軍方表示,他們能這麼快了解到消息,應該也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大致的意思是……希望跟你們接觸一下。”
“接觸?想都不用想,”馮君不屑地冷哼一聲,這一刻,他是真的有點想殺人了,“姓林的是真有點得意忘形了……這還慣出毛病來了?我們的文明,可也是要面子的。”
“別介,”宣高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話,頓時大驚失色,他真不懷疑對方有超常規手段尅做到這一點,只能硬着頭皮解釋,“我都說了……這未必是林副相的意思,也許有人巴結。”
“那也是他的不對,”馮君已經起了殺心,當然不會輕易放下,他不屑地表示,“如果巴結他不會有效果的話,別人怎麼可能這麼做?身居高位卻持身不正,這就是取死之道。”
“別啊,”宣高聽他居然敢明言要殺人,忍不住哀嚎一聲。
這一刻他是真的急了,“刺殺聯邦副相,後果絕對會非常嚴重…………自從跟蟲族展開全面戰爭,聯邦做事越來越鐵血,他們不會被嚇住,只會殘酷報復的!”
“呵呵,這算是威脅嗎?”馮君輕笑一聲,不屑地表示,“你覺得,我會害怕報復?”
“您也許不怕,但是我怕啊,”宣高的一張圓臉縮成了一團,“副相一旦被刺殺,最少也得死上幾千人,連軍方都護不住我了,我全家上黑名單也是肯定的。”
邊境星的土著不害怕坐牢,但是上黑名單就恐怖了,有點類似於地球的失信人名單,但其實不僅僅是失信人,徵召作戰的時候都得衝在第一線,僅僅比黑榜好一點。
馮君聽說不是威脅自己,而是他擔心自己,倒也能接受,不過這還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我還以爲文明程度越高的社會,就越注重律法呢,“沒憑沒據就能殺你?”
宣高苦惱地嘆口氣,“我對外宣佈,受到您的庇護了……其實沒有宣佈,我也難逃一死,戰爭期間,律法從嚴。”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我死不足惜,關鍵是沒合適人幫您辦事了,這很遺憾。”
不客氣地說,這話還真的一點不假,宣高的綜合能力,在三人裡最強,何潤先還有點獨特的優勢,可陳九就全面遜色於宣老闆——了不得是那個宗親會有點看頭,多了沒有。
馮君一聽這話,也是有點苦惱,他倒是不信離了宣高,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合作伙伴了,但是想要磨合,就又需要一個過程,他不想耽誤時間,而且……這終究是他庇護的人。
所以說,殺人真的不難,難的是要面對太多的掣肘。
他想了想,輕哼一聲,“我心裡這口氣,還是咽不下去,要殺幾個人。”
宣高對這個要求,卻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也殺過十來個人,可能殺頭一兩個的時候,還有點不適,殺得多了也就習慣了,那麼身爲上位者,心情不爽的時候殺幾個人算什麼?
這一點上天琴和聯邦有點像,人命很珍貴,但是生死見得多了,並沒有地球人那麼矯情。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把羅伯特殺了吧……最近跳騰得挺歡,還有林相二兒子的妻弟。”
過了差不多三秒鐘,馮君點點頭,“嗯,殺了……不過還不夠!”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正在一個高級餐廳裡喝酒的羅伯特和年輕人身體齊齊一震,然後軟綿綿地從椅子上出溜了下去,七竅流血,嚇壞了旁邊陪酒的客人。
這些人馬上呼叫醫療人員,救援隊趕到得也非常及時,用時還不到半分鐘。
然而就算這樣,依舊是迴天乏力了,兩人的腦漿成了一團漿糊,以聯邦的科技……就算天琴的大能出手,也救不回來了。
宣高聽到馮君的話,身體也是一震,不可置信地發問,“這就……殺了嗎?”
“沒錯,殺了,”馮君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我不干涉內政,不代表別人能再三再四地挑釁,林家二兒子的住址……跟我說一下。”
就算殺了副首相不合適,殺林家勇的兒子總沒問題吧?
宣高聞言又吃了一驚,“林副相的兒子……這個也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馮君的身上又隱約地散發出了威壓,他冷冷地表示,“既然給臉不要,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現在他對聯邦的情況也比較瞭解,知道權貴子弟雖然依舊有很多便利,但是聯邦在整合舊有秩序的時候,很是廢除了一些貴族制度的勢力,自身當然就會標榜“人人生來平等”。
誰也知道絕對的平等是不存在的,然而聯邦注重這個宣傳,子弟們就不會肆無忌憚行事。
不過客觀地說,聯邦對子女什麼的看得並不算特別重,很多時候還比不上戰友、同學甚至同事——主要是因爲死亡率比較高,習慣了也就好了。
當然,肯定也有特別護犢子的,這個就不用說了,哪個世界都會有。
所以馮君就覺得,殺不了副首相,殺個副相的兒子——那算多大事?
別說,他這個觀點,宣高也認可,聯邦每家都不止一個孩子,死一個算多大點事?不過他還是表示,“林相的長子早夭,二公子基本上就算長子……我收集情報要低調。”
如果可以拒絕的話,他真的很想拒絕,林相要遇害的話,他肯定會被聯邦鐵血鎮押,但如果二公子被害,林相本人可能放過他嗎?
然而他也意識到了,這已經是馮君的底線,這位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剛纔人都不見動作,一個呼吸之間就幹掉了羅伯特和林二少的妻弟——這種手段真的令人不寒而慄。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可以幫你打聽,但是真不敢那麼張揚地去打聽。
馮君聞言,表情就有點怪異,“低調的話……是不是時間會很長?”
宣高何許人也?一聽就知道對方懷疑自己會通風報信。
於是他也顧不得許多,一本正經地回答,“馮先生,莫非您以爲,我這個邊境星的小地頭蛇,真能知道副相的兒子住在哪裡?我們的距離相差太大,我總得找個妥帖的路子打聽。”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發問,“通過軍方不行嗎?”
“副相在軍方的影響力倒是不算大,”宣高認可他的建議,但是緊接着又表示,“可您也再三強調,軍方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我哪裡敢胡亂下賭注?”
還是太惜身啊……馮君何嘗看不出這一點,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不也是苟字當頭?
所以大哥就不要笑話二哥了,他也不想成爲無下限的雙標狗。
於是他輕咳一聲,“那你總得給我一個期限吧,如果太久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做。”
不會又是一走半年吧?宣高聞言又嚇了一跳。
現在的他對馮君,是既怕又盼,這位離開的話,他倒是基本能保證了小命,可是……很多人的託付又完不成了,他在別人眼中的價值又會急劇縮水,這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到最後他心一橫,既然混跡了江湖,總還是有點賭性,“要不您先幫着治療了那三位,等您治療完畢,應該就有結果了。”
“也行,”馮君問一下三個病人在哪裡,當他得知病人依舊在紡錘星系,也是帶了一艘醫療船之後,點了一下頭消失不見。
宣高見他離開,首先要了解的就是,羅伯特那倆是不是真的死了,死法又是怎麼樣的。
然而,不等他主動聯繫,就有軍方的人呼叫,開門見山地發問,“馮君是不是又出現了?”
軍方現在對神秘勢力的印象很不錯,沒有再用“它們”稱呼,而是直接點名。
“是的,”宣高很乾脆地承認,然後他就反應了過來,“你們居然主動聯繫我,難道那倆真的死了?”
(更新到,明天父親節,要去看看老父親,還得熬夜碼明天的更新,誰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