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女始終盯着馮君，對他身邊的各種關係都相當清楚。
所以她笑着表示，“你們宿舍那個老五是吧？聽說他也在宣傳……說請了你當伴郎。”
“我就是爲他撐腰的，他想宣傳也很正常，”馮君倒是不介意老五打自己的旗號，他淡淡地一笑，“既然當了伴郎，總得上一份像樣的禮物吧？”
“所以……常青藥劑要落到江夏市了嗎？”林美女聽出了他的意思，但也忍不住眯一眯眼睛，“你這禮物倒是夠分量，但你不是不希望他進入正府序列嗎？”
她對鄭繼科的瞭解，還要遠超一般人——畢竟這位是能把馮君請到江夏大學的人。
“他沒那個智商和情商，老實待在學校就不錯，”馮君懶洋洋地回答，“只不過有這個牽針引線的功勞，他的後半生基本也有保證了，你說呢？”
林美女默然，過了一陣纔出聲發問，“戰艦工廠的總裝車間，搞得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吧，”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有的是人想接手，你們想撇清，我正好還人情。”
林美女搖搖頭，情緒有點激動，“沒人想撇清，關鍵是……那樣才符合程序。”
馮君愣了一愣，然後笑了起來，“你認爲程序正義重要，還是結果正義重要？”
“我認爲程序正義重要，”林美女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緊接着，她就表示，“但是我知道，你是認爲結果正義重要的人。”
“沒錯，我就是支持結果正義的人，”馮君點點頭，“程序正義……其實是個僞命題，算了，懶得跟你多說了，省得你覺得我在灌水。”
兩人談話的第二天，鄭繼科就打過來了電話，“三哥，羊城那邊招我媳婦去當公務員，這是又發生啥事兒了嗎？”
他現在要結婚的對象，也一直挺不容易的，算是一個很普通的本科生，不是985也不是211，打拼得也挺努力，前年曾經在羊城參加過公務員考試，但是面試被刷下來了。
現在羊城突然傳來了消息，要招她去當公務員，然而鄭繼科的媳婦……不是羊城人！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老三這邊又出什麼事兒了，導致羊城那邊直接要人。
馮君也沒有回答，只是問了一句，“她很想去？”
“倒也沒有，”鄭繼科笑着回答，“學校已經答應了，給她安排一個合同工，只不過她現在算是靠着我，心裡沒有什麼安全感，總是想自己掌握命運……女人嘛，你也知道。”
馮君相信，羊城那邊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傾向，那麼，既然拉不住鄭繼科，交好他的媳婦也不錯——合格的上位者，誰還能不懂得經營人脈？
人脈不一定是誰家的誰誰，打個比方說吧，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臨時工那種，只要你能保證，每年穩定地拉住一個億的存款，你上班遲到早退都無所謂，行長就是你的後盾！
鄭繼科的未婚妻，肯定也是這種待遇——老公是馮君的舍友，給個公務員很過分嗎？
所以馮君就覺得有點可笑，“你倆要真不在一起了，她的命運……她覺得自己能掌握？”
鄭繼科沉默一陣回答，“但是她的待遇不會丟……最多就是活得不太開心。”
這個倒也是，馮君認爲他的說法沒有錯，所以只能實話實說，“做爲你的伴郎，我爲你的婚禮準備了一份大禮，對江夏很有好處，也許是羊城打聽到了吧。”
“大禮嗎？”鄭繼科頓時怦然心動，他可知道馮君的手筆，隨便給母校捐一個億，也沒有說大禮什麼的，那麼這個項目，肯定不會小。
所以他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三哥，是什麼項目？”
“你沒必要問這麼多，”馮君隨口回答，“我總不會害你，但是你現在知道，對你不一定是好事……反正是你婚禮的賀禮，誰都得認。”
鄭繼科雖然進入體系不久，但是在外面吃的虧太多了，心中早有敬畏，聽他這麼說，還真不敢問了——有些事情，確實不合適普通人知道……會惹來大嘛煩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老三認定這是賀禮了，這就是最大的保障。
誰要想截他的胡，那都得掂量一下：鄭某人是小人物，但馮君不是小人物！
所以他掛了電話，不過等到下午，他又打來了電話，“三哥，長安那邊也招她呢。”
長安……其實是他夫人最想去的地方，原因很簡單，她就出生在三秦大地上。
她年輕的時候，就是東遊西逛地漂了，啥地方有機會就去哪，要不然也不會認識鄭繼科。
在三秦大地上的人，都知道長安的吸引力有多大，她的大學就是在長安上的。
如果能在長安找到一份穩定而且體面的工作，那她絕對就相當於衣錦還鄉了。
馮君也知道鄭繼科對象的大部分狀況，如果他不把自己代入修仙者，只是一個“有點能力的舍友”的話，他不能對老五的選擇點評什麼。
所以他就問一句，“那長安打算給她安排什麼職位呢？”
如果那邊安排的職位不合適，他肯定要跟長安好好地算一筆賬了——上次你們捅出的簍子，就是我幫着擦的屁股，還沒跟你們計較呢，又算計我舍友的對象？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鄭繼科居然扭扭捏捏地表示，“長安駐江夏辦事處……主任助理。”
主任助理……馮君表示這個我懂，基本等於準副主任，剛招過去的人，不可能直接定級。
但是事實上，主任助理也可以是臨時工，反正只是助理而已，這裡面的彈性非常大。
而長安駐江夏辦事處……這只是一個辦事處，基本上頂天也就是個副處級單位。
一線城市的辦事處，主任纔可能是正處，而且現在的華夏，一直在裁撤辦事處，尤其是駐京辦，不知道被裁撤了多少。
考慮到長安本身也是副省級城市，駐江夏辦事處有可能是正處級，但也僅僅是可能。
那麼鄭繼科的夫人，就是潛在的副處了？哪怕她現在只是一個臨時工，但是前景可期。
所以馮君聽到這個，生不出什麼怨氣，不過他也是真的很懷疑，“長安在江夏的辦事處？”
“主要是爲了招生，”鄭繼科訕訕地解釋，“江夏大學生很多，這是教育強高官安那邊又缺少人才……西部城市嘛，你懂的。”
這有點扯吧？馮君絕對不認可這個這個理由，“老五你在說什麼？咱江夏的大學雖然多，但是長安的學校也不少，他們自產自銷都夠用了好不好？”
“沒誰會嫌棄自己手上人才多，”鄭繼科隨口回答，“長安的學校確實不少，可是很多人更向往一線城市，那裡的機會更多，所以還是要從外地搶人才。”
“你們這兩口子……”馮君也是有點無語，一個是在江夏培養大學生，一個是從江夏挖人才，“倒也算是一條龍服務了。”
“讓學生多點選擇，總不是壞事，”鄭繼科笑着回答，然後又強調一遍，“我主要是想問一下，她合適不合適做這個工作？”
“這個就不用問我了吧？”馮君笑着回答，“羊城那邊，我確實是有點不開心的回憶，長安那邊我還真沒感覺，你們兩口子商量着來吧。”
掛了電話之後，他還忍不住暗暗感嘆一句：現在的自己，居然能夠影響別人的入職選擇了……不過，這事發生在老五身上，倒也算正常了吧？
鄭繼科打完電話之後，看看沒什麼事情，就提前翹班買菜去了——大學老師基本都這樣。
他打算回家做兩個菜，跟未婚妻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選擇。
目前他在學校還沒有分到宿舍，就住在博士生宿舍，年底學校會完工一批新宿舍，他作爲重點引進人才，會得到一個大平層，象徵性出點錢就夠了。
博士生宿舍條件其實也不錯，一室一廳不說，還有衛生間、廚房和陽臺，而且只有他們小兩口住，除了不是南北通透，基本上也是普通住家的標準了。
鄭繼科買回菜來正在洗擇，有人敲門，原來是校長大人帶着兩個人來了。
院長並沒有指責他翹班，反而是問了一句，“小祝不在？”
小祝就是他的未婚妻，目前在學校的後勤上幹活，徹底的臨時工，不過五險一金倒是有。
“最近她有點忙，”鄭繼科趕忙請三人入座，然後找杯子泡茶。
“不用忙了，出去吃吧，”校長笑眯眯地表示，“咱們教工食堂就不錯。”
“哦，”鄭繼科愣了愣，決定聽領導的，“等我把菜放冰箱……那我跟她說一聲，讓她隨便買點些外賣好了。”
“叫上她一起吧，”校長笑眯眯地發話，“這是市裡的曹學長，你還記得吧？”
“記得，”鄭繼科趕忙打個招呼，這位在市裡發展得可是很好，“曹學長今天有空？”
“主要是來跟你說點事……還有你未婚妻，”曹學長也沒什麼架子，笑眯眯地回答，“聽說她還沒有工作，市裡打算幫她解決一下，不知道她有什麼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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