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尊論道的好處,這會兒就顯露無疑了。
不管整個過程是什麼樣的,具體收穫多少,最起碼多數真尊,都混了一個臉熟。
而且兩次論道的發起者,都是馮君,而馮君目前就待在靈植道山門本部。
五家壟斷聯盟在空間泡的事情上,稍微有點獨斷,不過人家是憑本事掙到的。
外人可以嫉妒,也可以暗中罵兩句胃口大什麼的,但是人家的行事……符合規則。
再說了,其他真尊也不是沒有機會得到空間泡,無非是晚一點,機會小一點。
正經是推演出這個秘術之後,大家都受益了,而且論道的收穫也不小。
這是剛剛發生的人情,新鮮熱辣,但凡知道點禮數的真尊,總要來靈植道打個招呼。
頤玦閉門休整中,沒法出來接待這些真尊,但是……馮君閒着的不是?
所以他主動離開了靈植道山門本部,來到了副山門,代頤玦接待一干真尊。
至於說他有沒有這個資格?若是他沒有資格,其他人就更沒有資格了。
原皓真尊也從通道口回來了,但是他也要靜修備戰,通道口又換了一名靈植真尊看守。
可就算他不備戰,也沒有由頭接待那些真尊——人家就不是衝着他來的。
決定性的大戰在即,馮君做爲連接真尊們和靈植道的紐帶,他的重要性凸顯了出來。
而且,他不但是靈木道的老對頭,那原柘真尊行事,感覺也沒什麼下限。
所以軒轅不器等人陪着他走了一趟副山門。
來的真尊還真不少,有家族陣營的,也有宗門陣營的,加起來有十多個。
沒來的真尊,也託了相關的人帶話,意思都是大同小異。
我們有事人到不了,但是馮山主和頤玦真尊有什麼正當訴求的話,一定會支持。
別看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一般人想指望真尊這麼表態,那還真的不容易。
普通修者等閒連真尊的面都見不到,就算真尊願意撥冗一見,指望人家主動承諾背書?
那純粹是想多了……真尊要操心多少事呢。
真尊們紛紛表態,就算有人心裡還是在反對兩道合一,也不便說出來。
所以靈植道副山門這邊,真的是一團和氣,就是辛苦了靈植門下弟子。
往日裡來一個真尊,大家都要在警惕的同時,把人招呼好,現在倒好,十幾個真尊!
大家聚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就談起了對於這一戰的分析和展望。
甚至不乏有人吵得面紅耳赤,幾乎又要上演“做一場”的戲碼。
總算是身在人來人往的靈植道副山門,這種重要場所,大家多少還要顧及一些體面。
必須承認,大多數真尊不愧被稱爲大能,眼力並不是一般小修者可以比的。
像棋道真尊看出來的味道,不少真尊也琢磨出來了——不是頤玦不夠聰明,關鍵是局外人總是要看得明白一點。
所以大家一致認爲,原柘真尊雖然口碑不佳,但是選擇的時機很妙,頤玦的應對也得當。
簡而言之,這也許是兩道合一最好的時機了,錯過這段時間,真的會生出太多變數。
至於說真尊死戰,雖然聽起來比較殘忍,但是仔細分析一下就知道,依舊是利大於弊。
大家詬病的是,原柘在風燭殘年之際,居然想以老邁之軀,拼掉靈植道最璀璨的天驕。
真夠不要臉的!
然而,不要臉又怎麼樣?人家這就是赤衤果衤果的陽謀,除非靈植道不想統合兩道!
於是又有比較瞭解原柘的真尊,悄悄地告知馮君,此人擅長什麼,大概有什麼底牌。
馮君心裡其實有點不以爲然,靈植道上下恨不得生吞了原柘,怎麼可能不瞭解此人?
然而,既然是真尊好心告知,他還必須非常客氣地道謝,並且做出一些推演之類的承諾。
人在江湖,相關的禮節一定要到位,要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惹人了。
此番前來的真尊裡,依舊是出身家族陣營的比較多,其中就有衛三才。
家族陣營難得能冠冕堂皇地介入宗門之爭,三才真尊剛煉化了空間泡,忙不迭地趕來。
衛家的空間泡,是頤玦力排衆議給的,他當然擺明車馬支持靈植道。
然後他就扯着馮君低聲抱怨,“頤玦這是瘋了嗎?她就算再天才,也是剛剛纔晉階真尊!”
原柘哪怕再不濟,人家也是積年的真尊,光說手裡的寶物,肯定也遠勝於頤玦。
而且原柘的戰力真的一點都不差,哪怕在真尊裡,都絕對算得上是強真尊。
衛三才是真的替頤玦着急,“哪怕積澱個百八十年,再動手也不遲!”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直接就熬死原柘那廝了,何必冒這種風險?”
馮君無奈地一攤雙手,“她的脾氣,你應該也差不多瞭解,你覺得我能勸得動她?”
衛三才也見識過頤玦的脾氣,聞言忍不住搖搖頭,連連嘆氣。
“真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明明是絕代天驕,跟一個冢中枯骨叫什麼真?”
馮君想一想之後回答,“我估摸,她如果不殺原柘的話……念頭不通達!”
衛三才當然能理解這話,原柘殺了靈植道太多優秀弟子。
如果頤玦坐視此人自然老死,沒準將來會成爲她的心魔。
所以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馮君,“要不咱們想個法子,先悄悄地把那廝打個半殘?”
馮君聞言眼睛一亮,明顯是有點意動。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搖頭喟然發話,“絕對會有大能推演的……我沒信心遮蔽。”
頓了一頓,他又表示,“一旦事發,很可能影響兩道合併,那她估計都不會放過我。”
“這個倒也是,”衛三才微微頷首,對於兩道而言,這一戰連真尊的生死都不算重要。
能將兩道順利統合到一起,纔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過他依舊不肯放棄,“要不咱們提前到戰場,你推演一下,看看有沒有應對法門?”
“這可是真的很難推演,”馮君只有苦笑了,出竅大能心意一動,足以改變未來發展。
下一刻,他面色一整,“也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看看能幫她做點什麼吧。”
這是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但是他真的做不了更多,總得找點乾的不是?
千重聽說他要去推演,也來了精神,“算我一個,看能不能幫那小傢伙做些什麼。”
她也知道這種推演的效果幾近於無,但依舊積極參與了,由此可知,她有多不看好頤玦。
然而這種涉及宗門發展的大事上,外人沒辦法勸,別說她只是真君,元祖都只能旁觀。
聽說他們要前往預設戰場推演,又有不少真尊前去旁觀。
他們不光是擔心頤玦的勝負,關鍵是這樣的推演也很少見。
大家沒必要考慮推演結果是什麼,能見識一下過程就不錯。
這也是真尊論道引來的後遺症,若是擱在以往,真尊們聽說了這種事,十有八九會避嫌。
但是現在大家就覺得,看一下真的無所謂,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探討一下也不是不行。
想要改變人的行爲習慣,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也就是兩次論道相隔的時間不遠,而發起者又都是馮君,所以大家就順水推舟這麼跟來了。
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哪怕依舊是馮君做類似的事,真尊們還會不會這樣,那都很難說。
因爲是原柘發出的戰書,頤玦有權力決定日期和戰場,而她將戰場定在了深空某處。
那一處不但幾億裡之內無人,可以放心大打出手,空間也很穩固,不會對天琴造成影響。
事實上,那是真尊們習慣賭鬥的地方,很多生死戰也發生在那裡。
馮君到了預設戰場之後,開始不住地推演,這一推演就是十好幾天。
推演始終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圍觀的真尊們也不是淺薄之輩,知道這纔是正常的。
反正大家也不缺少耐心,短期沒有結果,那就慢慢來唄。
十來天之後,趕來的真尊越來越多,最後甚至超過了七十大關——阿修羅世界確實有機緣,但是決戰在即,大家也不能錯過。
這些後來的真尊裡,就有人跟靈木道或者原柘真尊關係不錯——惡人也是有朋友的。
他們發現馮君在推演戰況,最多也就是撇一撇嘴,覺得這廝有點異想天開。
原柘要求的是外人不得參戰,但是像馮君這樣的幫忙,也沒誰能去制止。
這種行爲並不違反規定,而且,也沒誰覺得,馮君真能推演出什麼東西來。
馮山主推演的能力,在整個天琴都赫赫有名,這個大家都承認。
但是推演就是推演,是有上限的,不可測的事情,怎麼可能推演得出來?
當然,也有人在積極地幫忙想辦法,但是最終的結果證明——基本上是徒勞的。
要說一點收穫都沒有,那也不對。
馮君根據自己所掌握的資料,大致推演出一個模糊的可能:頤玦想要贏,最好選擇遠攻!
其實能推演出這麼一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少真尊都表示:馮山主不愧是馮山主!
真尊生死戰,任何一個微弱的優勢,都有可能最終轉化爲勝勢!
所以馮君給出的結果,真的驚豔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