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輕瑤的質疑,馮君笑着回答,“這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一點不耽誤事……”
“正經是我還琢磨着多收集點典冊,好帶回去呢。”
千重聞言眼睛一亮,“好的,我支持你……可得讓我抄一份典冊。”
對天琴的修者勢力來說,天外世界的信息,有的不是很重要,有的真很重要。
像長人世界的信息,就不具備多少熱度——有它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
大巫世界的信息,就相對要寶貴一些。
然而,該世界在天琴很有名氣,很多勢力都在那裡留有烙印,去過那裡的修者不少。
那麼,該世界流出的相關信息也不少,所以現在的天琴,甚至能交易到該世界的資料。。
鬼巫世界就不一樣了,來過這裡的修者不多,能傳回去的消息就不多。
這個世界的信息,肯定有人帶回去了一些,只不過大家接觸不到。
光是從消息封鎖的力度上,就可以看出來,鬼巫世界的信息很寶貴。
想一想也不奇怪,起碼有兩個人得了合體機緣。
當然, 機緣並不能保證晉階成功, 但是這種好地方,誰會傻得告知外人?
也就是馮君這個怪胎,能帶着數個大能組隊前來,大家纔會生出“來這裡不難”的念頭。
若是大能孤身前來, 怎麼還不得先融入紅塵十來八年?
所以大傢伙的心態, 是有點飄了。
現在馮君一表示要複印典冊帶回去,千重第一個就反應過來了——我姚家也需要啊!
“是好東西, 我也要一份, ”衛三才緊隨其後。
到最後,誰都想要一份, 就連輕瑤也只能默不作聲。
她原是想要尋覓晉階機緣,不希望耽誤太多時間, 但是瀚海開口了, 她也只能閉嘴。
這個世界的人族, 跟天琴的人族幾乎一般無二,就連高低胖瘦都沒有太大區別。
不像人族聯邦, 普遍粗壯一點, 這裡的人瘦是真的瘦, 壯的人也是真壯。
馮君顯出本體來,在這裡屬於偏高偏瘦, 但也只偏那麼一點點,根本不顯眼。
他的皮膚偏白, 不過從兩個混混的記憶中得知,有“外地人”皮膚更白。
所以他就是本來面目出鏡就好——主要變幻容貌的話,很可能被人發現在使用靈氣。
至於說衣物,那就更簡單了, 有樣學樣現做一套就好。
武器的話……也是現做就好, 因爲沒有發現有人使用玄鐵,他索性用精鋼現擼一把刀。
連刀鞘都不需要有——反正他就是一個落魄武修, 有啥大不了的?
然後他一個瞬閃,來到距離城市五十里外,快步向“黑井之城”走去。
還沒有到城門口,兩名穿着皮甲的守衛就盯上了他——腰間雪亮的單刀太扎眼了。
雖然馮君看上去偏瘦, 但是渾身上下的精悍之氣, 根本是擋也擋不住。
離得遠遠的,兩名守衛就擡起了手中的長矛,高喊一聲,“站住……什麼人?”
馮君見狀停下了腳步, 用剛學會的本地話高聲回答,“武修,前來協會登記。”
聽說是來登記的,兩名士兵頓時放下心來,一人懶洋洋地表示,“出示你的通牒!”
普通人的通行憑證是路引,但是武修不需要路引,通牒就可以做爲憑證。
對普通人來說,武修是強大的,但是城中有巫師協會,兩名士兵並不害怕對方。
再說了,武修也存在強弱之分,比較低階的武修,還要巴結討好貴族。
反正馮君選擇扮演的角色,就是不算太強,但也不會輕易受欺負那種。
他沉聲回答,“流浪野人,沒有通牒,正要去考取。”
這種情況在這個大陸不多見,但也絕不罕見,有些強者確實是在公衆視線之外崛起的。
不過更可能的是,他掛靠的勢力出問題了,所以他索性重打鑼鼓另開張。
在這個大陸,這是規則允許的,只要他沒有上了通緝榜單,允許換個身份重新來過。
發問的士兵聞言,直接一擺手,不耐煩地發話。
“去去去,趕快走,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哪兒……活膩歪了嗎?”
他身後是巫師的城市,對於武修真的不用太客氣。
馮君的眉頭一皺,身體慢慢地飄起,距離地面差不多有一尺左右,就那麼虛浮在空中。
“士兵,如果你是在跟我說話的話……那麼,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先天高手在這裡被稱作武宗——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不是很強,但也絕對不弱了。
一個男爵能冊封三個騎士,其中能有一個武宗,已經可以滿足了。
一瞬間,兩個士兵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這麼落魄的傢伙,居然是武宗?
黑井之城當然不怕武宗,這裡連武尊都有,但是他倆怕啊。
尤其對方針對的就是他倆,如果硬攔着不讓進城,被一個武宗記恨上,那麻煩就大了。
說白了,武宗會飛,暗戳戳幹掉他倆,轉眼就飛走了,到哪兒去找人?
尤其這位還是野人,連身份都沒有。
兩個小兵莫名其妙死亡,絕對不值得大人物們深究,對方上通緝榜單的可能性都很小。
一名士兵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來,“武宗大人,這裡是黑水之城,有尊貴的巫師大人。”
“我知道,”馮君降下身形,雙腳着地,微微頷首,“但是……不允許武修登記嗎?”
你早說你是武宗呀,那名小兵心裡腹誹,臉上卻滿是爲難,“倒是沒有這個規定……”
“但是巫師大人何等尊貴?沒有通牒的武修……最好還是不要進了。”
馮君聞言微微頷首,“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代表巫師大人做主?”
“我沒有這麼說,”士兵嚇得連連擺手,“我只是建議……您爲什麼不換個城市?”
“聽說這座城市裡有書籍,”馮君淡淡地回答,搜魂的消息顯示,書籍是很寶貴的。
然後他不耐煩地發話,“要不,你就當我是自由民好了!”
這個王國存在奴隸,奴隸之上是平民,平民分三種:屬民、自由民、公民。
屬民有點類似於佃戶,但不完全是,是在貴族領地上生產和生活的人。
屬民在貴族的人口冊上,受到一定程度的羈縻,想成爲自由民,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當然,屬民可以偷跑,遇到心善的貴族,也就懶得追究了。
但是大部分時候,只要貴族不是身陷麻煩中,就一定會追究的。
你這麼跑路,很不給我面子啊,是我苛待了屬民,還是你不看好我的前景?
逃跑的屬民被抓回去,通常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是平民,貴族可以虐待,但不能妄殺。
不過被抓回來還想做屬民,那也是想多了,通常情況下,一家人都會被貶爲奴隸。
沒錯,平民變爲奴隸,這就是對屬民逃跑的懲罰——誰讓你犯錯了呢?
所以真想離開的話,老老實實解除屬民關係,恢復成自由民就好了。
當然,這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通常情況下,代價還不會太低。
但是貴族也有自己的邏輯:你是我的屬民,平日裡也佔不少便宜……佔了便宜就想走?
別說,這個理由還真的存在,屬民在貴族的領地裡,會享受到不少優待。
比如說納稅,屬民只需要對領主納稅,王國的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屬民是王國平民階層,但是同時在貴族的屬民冊上,所以無須理會王國稅務官。
貴族跟王國搶人口,稅率肯定要多少低一點,否則屬民就全跑了。
當然,王國曆史上從來不缺傻缺,有的貴族定的稅率比王國高十幾甚至幾十倍。
然後他們設下極高的門檻,屬民想要擺脫羈縻轉爲自由民,那些條件會令人絕望。
不過海量的事實證明,想要靠着極不公平的規則約束人,最終倒黴的只會是自己!
這些就扯得遠了,就拿眼前這個入城費來說,臨近封地的屬民是可以全免的!
我特麼就在這片生活,你們的很多東西還是我供應的,跟我要進城費?
可要是擱給王國公民的話,進城費就要繳納。
公民擁有固定資產和身份,很多商人都是公民——有這種身份才能全國行商!
這種入城費是大頭,不可能不收的。
自由民的入城費,是公民的雙倍,因爲……無產者具備相當的不確定性。
必須承認的是,城市中很多小規模衝突,很多都是自由民造成的。
好吧,以他們的實力,也不太容易造成大規模衝突。
與此同時,自由民進城,基本上是都是孤身一人,沒啥商品,多收點費用也合理。
所以馮君的意思就是:入城費我可以交,按最高標準……你別嗶嗶了行不行?
兩名士兵交換一個眼神:這傢伙的入城費,咱們敢收嗎?
然後,兩人又同時微微搖頭:算了,這入城費收下,又不是咱倆的!
還是剛纔那名士兵發言了,他賠着笑臉表示,“您是武宗,這費就免了……請進城!”
“還算識相,”馮君輕聲嘟囔一句,向城內走去,隨手拋出一小塊銀子,“賞你倆的!”
那名士兵手疾眼快,直接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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