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中年男子做了規避,而馮君的弓弩水平,也沒有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這一箭,只是射中了大腿外側。
中年人疼得尖叫一聲,逃跑的速度不慢反快,嘴裡也大聲怒吼,“小子,你死定了!”
馮君跳下石頭就追了過去,那女人也拔腿狂追。
然而古怪的是,那男人雖然腿上中箭,逃跑的速度,竟然還比他倆快那麼一點。
馮君追了十幾步,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而且,對方身形飄忽,他再拿弩射人,也不好保證命中率。
於是他一邊跑,一邊出聲發問,“我可以殺人嗎?”
女人的體力更差,她一邊狂奔,一邊氣喘吁吁地回答,“殺人?哦,這裡不是城市,當然可以殺人,扔到山溝就行了。”
可以殺人,馮君可以選擇的攻擊範圍就多了不少,他一邊奔跑,一邊再次裝上鋼箭,然後放慢速度,保持着身體的平衡,扣動了扳機。
這一次,他是瞄着對方的背心去的,他手上這把強弩,五十米之內,鋼箭可以釘穿普通的建築用紅磚,不能透磚而過,但是箭頭能出現在紅磚的另一側。
這一箭下去,帶走對方性命都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事實證明,他又謹慎過度了,中年男人在同一時刻,向左邊猛地一躥,第二支鋼箭,正正地釘在了他的右大腿外側。
這一下,他再也跑不動了,一個跟頭就栽倒在地。
下一刻,他勉力站起來,扭過身子,持刀冷冷地看向對手。
跑是跑不了啦,但是他還有拼死一戰的勇氣。
馮君和女人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走了過來。
女人見到他的狼狽樣兒,怒罵一句,就拎着柴刀想要上前拼命。
“沒必要吧?”馮君笑吟吟地發話,然後又往凹槽裡填上了一枚鋼箭。
中年男人見狀,大聲地咒罵了起來,“小子,你身上不是有刀嗎?有種上來跟爺近戰,使用弩箭……不是好漢子!”
馮君不屑地冷哼一聲,“我有弩,那是我的本事,有弩不用,跟你近戰,你當我傻嗎?”
不等對方反駁,他又得意洋洋地表示,“我都懶得拿箭射你,就這麼看着你就行,等你的血流的差不多了,看你還有勁挑釁不?”
中年男子聞言,先是一怔,然後很乾脆地一鬆手,任由砍刀跌落在地,“好吧,我降了。”
對方既然不受激,他再挑釁也沒用了,而且對方說得一點都沒錯,根本不需要動手,只等他血流得多了,自然就會昏迷,人家只需要撿現成的就好。
而且說句實話,時下的風氣,非常注重個人的勇武和膽魄,能坦然說出等着對方昏迷的話,這種不要臉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那麼,他主動投降,倒也不算多麼丟人了。
就在這時,女人輕哼一聲,“還是殺了他吧,此人曾經揚言報復。”
馮君聽得有點發怔,以言罪人這種事,地球上不是沒有,比如說有人信謠傳謠,又比如說一些人肆無忌憚地發表種族歧視之類的觀點。
但僅僅因爲對方出言要報復,就理直氣壯地殺人,這還……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好吧,這個女人的性格,我真的喜歡。
但是他還有點不解,“剛纔,你不讓我殺人,說要留活口?”
女人看他一眼,“我只是見你身上掛着那麼多東西,以爲你是高手呢,留活口還不簡單?”
你還真夠直爽的,馮君笑了起來,“我也未必不是高手,只不過感覺用弩比較省事。”
“你不是,”女人看着他,很認真地發話,“你連身法都沒有,跑得不快。”
你這也……直爽的有點過分了吧?馮君忍不住出聲辯駁,“真正的高手,一定需要身法嗎?能打就可以了吧?”
女人愣了一愣,纔不確定地回答,“你沒有身法,對方有身法,你打不過的吧?”
然後她一擺手,果斷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我剛纔要你留活口,是想問他來歷。”
馮君也愣了一愣,“現在他願意投降,咱們不需要問了嗎?”
“不需要了,”女人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一個毛賊,殺了算了……敢侮辱女兒家清白,死有餘辜!”
兩人雖然在說話,但是目光並沒有忽略站在那裡的中年男人。
男人聽到這話,頓時叫了起來,“我是黃楓嶺三十六天罡裡的天暴星,不是毛賊。”
女人不屑地冷笑一聲,“三十六天罡又如何?而且,我看你是冒充的毛賊。”
“未必是冒充吧?”馮君出聲辯解,“而且,我聽說黃楓嶺的漢子……”
話說到一半,他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中年男人還等着這異服年輕人爲自己說情呢,猛地見到一點白光射來,他身子一側,擡手就去拔背上的長劍。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馮君有意分他的心,而且強力弩的威力,更是遠超他的想像。
他的身子甚至還沒有開始動作,那道白光就射中了他的胸膛,他微微一震之後,身體才帶着慣性向側方閃去。
而他的右手,速度奇快地將背後的長劍掣出,不過吃了這一箭之後,他的勁氣在胸中一滯,頓時運轉不靈。
“吼哇,”他大喊一聲,強行衝破了那種阻滯感,感受到全身的氣勁在迅速流逝,他一揚手,長劍脫手飛出,狠狠地擲向了馮君。
馮君卻是在射出弩箭的同時,就身子一轉,向前一栽,迅疾無比地向地上倒去。
這是地球界的軍隊中,比較獨特的避險手段,強在速度極快,他也曾經練習過——比仰面朝天倒地,速度要快。
他對中年男人,始終抱有濃濃的戒心,哪怕對方表示降了。
剛纔他之所以出其不意地射出弩箭,並不僅僅是因爲惡趣味發作,也是因爲他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傳來了濃濃的威脅感。
對此,他一開始頗爲不解——人家已經把刀扔了啊。
直到他注意到對方身後的那把長劍,他才考慮到了另一個可能。
萬一……對方的劍術遠強於刀法呢?
總之,爲了生存,再謹慎也不爲過,所以他才比較卑劣地先分散對方注意力,然後發起偷襲。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一點都不是多餘的,長劍貼着他的揹包,迅猛地向遠處射去,正中五六十米外的一塊巨大山石。
“砰”地一聲輕響,山石炸出一個直徑近一尺的大洞,深達半尺,而那柄長劍,就插在坑洞中央,幾乎沒柄。
中年男人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心中實在是不甘心,他有心發出第二次攻擊,但是全身都提不起勁兒來。
下一刻,他嘴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軟綿綿地向地上栽去。
他的眼中,兀自帶着濃濃的不甘,咬牙切齒地發話,“我好恨……”
馮君足夠謹慎,但是那女人也不差於他,就在對方擡手拔劍之際,她的身子鬼魅一般一閃,向着側後方退出了七八米。
馮君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忍不住爲對方的身法咋舌:怪不得她笑話我的身法,合着人家是真的比我強,一個女人家,都能有如此驚人的身法。
事實證明,這女人不僅身法不錯,也足夠心狠手辣,見到中年男人撲倒在地,她直接擲出了手中的柴刀,斬斷了男人半邊的脖子。
鮮血在瞬間就噴射了出來,而男人的身體抽動一下,沒了動靜。
馮君看一眼女人,心裡不由得暗暗感嘆:這女人也夠小心的。
女人何止是小心?她見男人死透了,直接走上前,開始扒男人的衣服。
“這個……”馮君猶豫一下,還是出聲發問,“死人的衣服你也要?”
他知道那個村子很窮,基本上就沒人的衣服上不打補丁。
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孩,大多都是腰裡圍上一塊布片,就在村裡四處亂跑,一旦他們玩鬧着扭打起來,小丁丁會直接暴露出來。
但是……這是死人的衣服,也破了啊。
女人穿的其實也不多,一條截短了的褲子,還沒到膝蓋,有點像地球界的大褲衩,上身是短袖的對襟小褂,粗壯的胳膊和大腿,都那麼赤、裸地暴露着。
此刻的節令,大概是夏天,馮君此前覺得冷,不但是因爲季節因素,也是因爲身在戈壁,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環境當然大不相同了。
不管怎麼說,女人穿成這樣,肯定不僅是因爲天氣,主要還是村子太窮了。
她一邊剝着對方的衣服,一邊頭也不擡地回答,“死人的衣服就怎麼了?總比沒衣服好,既然你看不上,那他的褲子和鞋子,我也要了?”
馮君這時候才發現,女人的腳上,穿的竟然是一雙草鞋。
反正,他覺得自己有點“何不食肉糜”的迂腐,說不得乾笑一聲,“那就都給你好了。”
女人的動作非常利索,三兩下就將對方剝得清潔溜溜,然後又拿起柴刀來,乾淨利落地斬開對方身體,取出了三枚小小的鋼箭,動作熟練得像一個積年的殺豬屠戶。
她將三枚鋼箭丟給馮君,才又喜眉笑眼地發話,“那他的刀劍,你也看不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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