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風景去過手機位面,知道馮君到了那邊之後,這邊是不走字兒的。
她的眼珠轉一轉,“你不是去戰鬥的嗎,怎麼是在釣靈獸?”
“嗐,別提了,”馮君在那邊釣靈獸,也是有點難度的,蜃氣並不能完全阻隔靈獸的偷襲,剛纔有幾輪靈蝟的飛刺射擊,大概是人家早就記下了雲柱的位置,射得還挺準。
猝不及防之下,馮君好懸吃了大虧,多虧他對危險的直覺比較強,倉促地逃離了雲柱,還祭出了火系陽甲,卻因此損失了一塊靈獸肉。
既然是戰場,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他哪裡可以一直優哉遊哉地釣靈獸?
當然,原本他是沒打算跟好風景說這些,但是剛纔一番折騰,他又損失了一些靈氣,而且神經也高度緊張,此刻放鬆一下也正常。
歇了一陣,他又抽了兩根菸,然後再次進入手機位面。
然後在好風景的注視下,他源源不斷地弄來了靈獸,有靈蝟有蝰蛇還有豹子,不過他只留下了蝰蛇給好風景,因爲——據說靈蝟和豹子的肉不好吃。
當然,再不好吃也是靈獸,那些拮据的修仙者可不講究這些,馮君現在有挑挑揀揀的資格了,所以他打算把那些肉賣掉。
終於有一次,馮君回來的時候是空着手的,而且神情委頓。
這次,他是被一羣靈獸打了一個伏擊,他釣靈獸釣得太嗨了,卻沒有想過,靈獸終究是靈獸,智商比青草鰱鱅高多了。
其實他已經很小心了,每釣一次成功之後,他都要在雲柱上苟一陣,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放下一塊誘餌,繼續釣靈獸。
但是多隻靈獸搶食,每次都是搶到食物的靈獸消失不見,久而久之,靈獸們也覺得事情不對,所以它們打算埋伏他一次。
馮君固然能苟一陣,但是論起等待的耐心,靈獸並不差於人類——越是強大的靈獸,捕捉獵物的時候越有耐心。
於是等馮君再次放下誘餌的時候,兩隻黑頭沙燕、一隻暴風鷗以及一條翼蛇直接衝向雲柱的平臺,想要獵殺他。
除非不得已,馮君不會在別人攻擊自己的時候切換位面,因爲那樣意味着,他再次切換回來的時候,還要面對這樣的攻擊,就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直在頭頂上,懸而不決。
這種始終有壓力的感覺,令他不是很舒服。
所以他沒有考慮躲回地球位面,而是躲避開對方的突襲之後,冒險在蜃氣中戰鬥,狠狠地重傷了其中的兩隻,又用落雷術將翼蛇打落地面,自己纔回到雲柱。
這不是意氣之爭,而是他必須對靈獸們釋放出一個信息:守着這個雲柱的修者不好惹。
——我已經在很低調地釣靈獸,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你們也別來惹我!
至於靈獸們能不能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他相信對方應該懂的。
一次不懂的話,就來第二次,十來八次之後,它們……怎麼也該懂了吧?
當然,他這麼強勢,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體內靈氣減少了很多不說,只說在戰鬥之後,他從蜃氣中找到自己曾經所在的雲柱,就花了不短的時間。
回到雲柱上之後,他二話不說就返回地球——這次是要再補充一下靈氣了。
不過這一次吞服回氣丸,他就不怎麼心疼了,畢竟釣靈獸釣了這麼久,已經大有收穫,這點小小的損失,他完全承受得起。
當然,最關鍵的是,硬扛對方是他自己思考後的選擇,並不是一時衝動,而且符合他的戰略構思,既然都上升到策略方面了,經濟利益是否有損失,就不是很重要了。
倒是好風景看着他委頓的樣子,有點點心疼,“你吃的什麼藥,受傷了?”
“回氣丸,”馮君隨口回答,“快速回復靈氣的,咱們聚靈陣的靈氣,不太夠我用,而且他們修煉的態度很認真,我也不想影響他們。”
好風景眼珠一轉,柔聲發話,“其實回覆靈氣,不一定要聚靈陣呀,教練……練瑜伽嗎?”
時值盛夏,梅老師身上穿得實在是單薄,雖然爲了端莊起見,她穿了及膝的長裙,但是裙子的下襬很寬,兩條白生生的長腿一覽無遺……
一場瑜伽練下來,兩個人躺在行軍牀shang,動都懶得動。
良久,梅老師輕哼一聲,“唐文姬,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不遠處傳來小天師的聲音,“我就是……路過,剛吃了晚飯。”
“好了,接下來是你的事了,”好風景從行軍牀shang起身,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女人嘛,基本都這樣,一開始的時候難免放不開,久而久之,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彆扭了,更何況她跟紅姐一起陪教練練瑜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一邊穿衣服,她一邊懶洋洋地發話,“神醫很疲憊,需要儘快恢復,你別跟我說,不會練瑜伽……”
季平安是有點納悶,怎麼都到夜裡了,馮君所在的雲柱,還經常傳來一些廝殺聲——難道是他那裡,遭遇了大批夜晚捕食的靈獸?
很多食肉靈獸是夜晚捕食的,在地球界也是這樣,敢在夜晚遊蕩的,多是肉食性動物,食草動物大晚上亂走的話,會很危險。
甚至有人據此得出了一個結論,習慣熬夜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是比較聰明、比較具備攻擊性的。
總之,季平安是比較擔心馮君,他希望白天快點到來。
總算還好,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前方雲柱傳來的動靜小了——大概靈獸們都折騰累了。
說是夜晚,其實這片荒漠的夜裡,還有些許的天光,並不是完全漆黑一片,當然,隨着黎明的到來,天色也逐漸變白。
黎明也是靈獸出沒的時候,季平安只是小憩了一會兒,到了此時自動就醒了。
這時候,中毒的那位煉氣初階終於恢復了大半的戰力,看起來今天的防守壓力,不會那麼大了——哪怕這戰鬥是越來越慘烈。
季平安甚至考慮,自己要不要去雲柱上防守一陣,因爲他很清楚,馮君堅守了昨天一下午以及一晚上,不可能不付出代價,尤其是昨天傍晚到夜裡,那邊是戰鬥不斷。
所以他提高嗓門,大喊一聲,“馮君,要換崗嗎?”
不多時,馮君的聲音悶聲悶氣地傳來,“不用,我這兒沒什麼壓力,你們守好城牆就行。”
夏平安卻是高喊一聲,“你不要強撐,昨晚你那裡戰鬥很激烈。”
“強撐?”馮君笑了起來,“這裡可是個獵殺靈獸的好地方,現在它們都不敢攻擊我了。”
夏平安愣了一愣,才側頭看向身邊的季平安,“季隊長,這裡有沒有荒獸級別的蜃蟲?我怎麼總覺得,這個聲音可能是幻聽呢?沒準啊……雲柱已經失守了。”
“你也太能幻想了吧?”馮君有點受不了啦,他大聲回答,“你守雲柱有壓力,不代表我守不住,你這麼說話,很容易得罪人的知道不?”
“我無意得罪你,”夏平安高聲發話,“但是別處的戰鬥已經開始了,你這裡沒有反應……爲什麼靈獸不攻擊你的雲柱呢?”
“我也很想讓它們攻擊呀,”馮君鬱悶地回答,他夜裡釣魚釣爽了,而且非常強勢地擊退了兩次偷襲,現在倒好,他放下去靈獸肉,都沒靈獸過來搶了。
他知道周圍的靈獸其實還有不少,它們不上來攻擊,只能證明一點:他的存在,已經讓這些靈智初開的傢伙記住了。
夏平安有點不相信這話,馮君也懶得再解釋,兩道驚雷符,直接將一隻毒蠍劈得渾身焦黑,性命丟了大半條,不過遺憾的是,這蠍子距離城牆還遠,季平安等人無法經濟地擊殺它。
這兩道驚雷符,讓四人徹底地相信,馮君不但守衛着雲柱,而且好像……真的遊刃有餘。
接下來,攻城戰又開始了,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更猛烈。
雲柱又多了一些,但是多個雲柱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有些雲柱甚至一度被靈獸攻佔,然後修者一方再組織人手反攻,努力爭取奪回雲柱。
這種拉鋸戰,其實就是絞肉機性質的,修者一方其實可以毀壞雲柱,無非就是消耗掉一些資源,但是修者們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跟靈獸拼死搶奪。
這跟浪費資源關係不大,關鍵是雲柱一旦被毀,修者就只能退回城牆防禦,實在是太被動了,而且在雲柱上戰鬥,靈獸們不能有效地發揮數量優勢,這對修者來說是有利的。
所以今天的攻守重點,主要就是在雲柱上,戰鬥異常地慘烈,有些雲柱甚至是數易其手,而城牆的壓力反倒要小一些。
然而,世事無絕對,庚字隊所戍守的城牆範圍,有一個突出部,就受到了靈獸的猛烈攻擊,但是這個突出部外圍的雲柱,卻是沒什麼響動。
因爲攻擊的靈獸太多,隔壁的修者都跑過來幫着他們抵禦,不過打着打着,這些修者們發現不對勁兒了,“你這兒的雲柱,怎麼沒有靈獸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