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着睏意做完了課後幾道習題，趁着程穆烽檢查的時候，盛湘趴在桌上睡覺。她感覺自己才閉上眼睛沒半分鐘，程穆烽的聲音便從身邊傳來，他說：“錯了兩道？”
“嗯？”盛湘微睜着眸子，強打精神浪。
她撐着自己千斤重的腦袋，就差再找兩根鉛筆把眼皮給撐起來。
程穆烽將她做錯的練習題指給她看，也不馬上告訴她答案，而是讓她再自己檢查一遍。
盛湘好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困到生不如死。如果現在能讓她投入牀的懷抱，她立馬發誓一個禮拜不吃火鍋跟燒烤！
程穆烽看着盛湘困得魂兒都沒了，心裡也是心疼無奈，只是她考試日期越來越近，如果現在還放縱她，那就擎等着她考試不及格吧。
暗自嘆了口氣，程穆烽道：“困了就起來走幾圈。”
盛湘忽然擡手揪住自己的一縷頭髮，使勁兒往上拽。程穆烽嚇了一跳，眸子微挑，出聲說：“你這是頭懸樑呢？”
盛湘說：“程叔叔，你家有錐子嗎？快點放我屁股下面。”
程穆烽無奈一笑，無意間伸出手來，摸了下她的臉。
盛湘見狀，順勢往程穆烽這邊一倒，枕着他的手臂，閉着眼睛道：“程叔叔，我好睏啊。”
程穆烽說：“再忍忍，想想你馬上就要考試了。”
盛湘閉着眼睛，困到頭疼，她皺眉道：“我眼睛睜不開了。”
程穆烽微垂着視線，目光正好落到她挺翹的鼻尖上。也不知是怎麼了，他一瞬間就心猿意馬了。
他的一隻手臂搭在桌上，盛湘就枕着他的手臂，閉着眼睛。程穆烽注視她五秒有餘，忽然低下頭去，就這樣吻在了她的脣上。
不說假話，盛湘這會功夫已經睡過去了。忽然覺得脣上有種溫潤柔軟的觸感，伴隨着熟悉的香味。她一愣，隨即慢慢睜開眼睛。程穆烽沒有躲開，他睜着眼睛看着她。
兩人四目相對，因爲距離太近，盛湘再一次對眼了。
程穆烽見她睜開眼睛，他慢慢張開嘴，用舌尖去描繪她的脣瓣，撬開她的脣齒頂進去。
這一刻，盛湘只覺得頭皮都麻了，渾身一陣戰慄，睏意煙消雲散。
程穆烽吻了她十幾二十秒的樣子，見她一動不動像是僵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慢慢把頭擡起，微垂着視線，睨着她說：“還困嗎？”
盛湘面色緋紅，聞言，誠實的搖了搖頭。
不困了，不僅不困，她現在受到了驚嚇，整個人清醒的要死。
程穆烽之所以不再吻她，不是他不想，而是剛剛觸碰到她的脣，他的身體就有些緊繃。想着不能這麼早就去睡，他只得忍着。
“既然不困就再學會兒，一個小時之後睡覺。”
說完，程穆烽站起身往外走，臨走之前對盛湘道：“重新檢查一下做錯的習題，我去喝杯水。”
程穆烽真的要喝杯冷水好好冷靜一下，本想讓她清醒的，結果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盛湘看着程穆烽的背影，直到他整個人出了書房，她這才勾起脣角，隨意趴在桌上回味剛剛的那個吻。
原本她叫他給她補習的時候，真的沒想過還有這等福利，如今一看，以後需要好好利用了。
程穆烽去廚房轉了一圈，喝了杯水之後，拿着給盛湘倒得果汁回到書房。盛湘正在往前翻書找公式，程穆烽見她如此認真，眼中的溫柔跟寵溺再次滿溢出來。
盛湘自己都沒想到，她有一天會抱着數學書大學特學。這也就是程穆烽有這樣的本事，讓她可以言聽計從。
亮着白色吊燈的書房，程穆烽跟盛湘並肩而坐。屋中時不時的響起程穆烽低沉悅耳的男聲，期間摻雜盛湘不懂的質疑聲。
一個小時轉眼即逝，程穆烽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盛湘看了眼手機，現在已經快十點半了。
抻了個懶腰，她慵懶的道：“累死我了。”
程穆烽說：“不是困了嘛，趕緊收拾一下去睡覺。”
“嗯。”盛湘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跟程穆烽一起往二樓走。
上了樓梯，樓梯正對面是主臥，往左拐是客臥。盛湘心底犯嘀咕，晚上怎麼個睡法？
正想着，程穆烽的聲音傳來：“去主臥洗澡吧。”
“啊？”盛湘到底年紀小，心底藏不住事兒，竟是疑問了一下。
程穆烽側頭看了她一眼，俊美的面孔上滿是理所當然的淡定，他出聲說：“晚上想單獨睡還是跟我睡？”
‘轟’的一聲，盛湘耳邊似是有什麼東西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直炸的她耳膜鼓起不說，就連視線也有短暫的模糊。
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盛湘面對着程穆烽，早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這話讓她怎麼接嘛。
她不知道的是，程穆烽也是努力才做出淡定的樣子來。畢竟五年空窗，他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突然身邊多了一個盛湘，他一時間也是緩不過神來。
不過男人到底是男人，他看得出盛湘心裡也是願意的，只是小丫頭這會兒臉皮子薄不好意思說。
“說話啊，想什麼呢？”程穆烽看着盛湘，難得有見她不好意思的時候。
盛湘的臉早就紅透了，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亂轉，她好不容易纔豁出臉去，佯裝無意的回道：“那我晚上在你那邊睡。”
說完，她不敢再去看程穆烽的臉，一溜煙的從他身邊跑開，轉眼便衝進主臥。
盛湘先洗了澡，等她洗完程穆烽才洗。待到兩人都躺在牀上之後，他們之間還隔着半隻手臂的距離。
盛湘平日裡睡覺都愛側身，今天到底是沒喝酒，正常的狀態下，很是不好意思，所以用了個平躺的姿勢。
程穆烽上牀之後，她看了他一眼，程穆烽拿起牀頭的書，出聲道：“困了就先睡，我看會兒書。”
盛湘道：“你還要看書，不累嗎？”
“習慣了，你早點睡。”
“哦。”盛湘心底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望。
閉上眼睛，她以爲自己一沾枕頭就會睡着，可偏偏事與願違，怎麼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