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老了,我本來就想着回老家頤養天年的,怕小姐難過,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小姐!”
吳媽是顧家的老阿姨了,顧闌珊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在顧家做事。
顧家就是她的家,顧闌珊現在無父無母,現在又生病,她怎麼可能安心離開。
“我不准你走!”闌珊向着餐桌走去。
影月趕緊跑過來拉住闌珊:“小姐,不要再惹先生了。”
“我惹他?”闌珊皺眉,影月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她不喜歡,推開影月,險些把她推坐到地上。
“小姐·····”影月委屈的看着闌珊,咬着脣瓣,眼睛裡閃爍驚恐。
孟皓川始終冷眼看着,像是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一般。
“孟皓川,我要讓吳媽留下!”闌珊覺得身體的一腔怒火往腦門子上衝。
男人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慢悠悠的把杯子放下,這才擡起頭,看了闌珊一眼:“不行!”
“你·····”闌珊煩躁的很,下意識的就拿起手邊的杯子,將水潑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表情依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拿起紙巾沾了下臉上的水,起身,準備到樓上換件衣服。
“來人!”聲音不大,卻氣勢十足,一瞬間六個黑衣人像是從天而降,站在門口。
“從今天起寸步不離的看着你們小姐,送吳媽走!”
黑衣人瞬間到了闌珊面前,擋住了闌珊追孟皓川的腳步。
“孟皓川,你這個瘋子!”
孟皓川甚至嫌惡的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上樓。
李嫂和吳媽都過去,試圖把這些黑衣人推開,可是他們的力氣哪裡夠。
“你們不能這麼對小姐!”黑衣人也不動手,就站在那裡。
可是吳媽和李嫂就是接近不到闌珊。
影月看目前這個狀況,也不好自己就站着。
趕緊過去求孟皓川:“先生,小姐她不是故意惹怒您的,總是把小姐關起來對她的病更不好!”
“小姐····”吳媽被兩個黑衣人直接拖了出去。
闌珊叫着吳媽,再掙扎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兩個黑衣人一人拉着闌珊一條手臂,她連動都不能動。
“鬆手,你們鬆手!”闌珊着急的去咬他們,踢他們,可是他們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微絲不動。
闌珊眼睜睜的看着吳媽離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心裡一發狠:“孟皓川,既然這麼嫌棄我,乾脆連我一起趕走!”
男人頭也不會的扔下一句:“你以爲我不捨得!”
闌珊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好,很好,他終於對她厭倦了嗎,要被掃地出門了嗎?
闌珊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孟皓川,這裡是我家,該滾的那個人是你!”
影月聽闌珊這樣說,趕緊求情:“先生,小姐現在病着,她不是這樣想的,求先生千萬不要怪罪小姐!”
“從今天開始,凡是爲她求情者,我會給她一筆遣散費讓她回家養老!”說完走到闌珊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道:“你以爲這個家還姓顧?你還是以前那個顧家大小姐,你乖一點,我或許還會讓你在這個家多呆一天,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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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淑嫺得意的笑着,連聲音都比平時動聽了許多:“他果真這樣說?”
“逸雲不敢有半點隱瞞!”
“很好!等顧闌珊離開,影月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我給你準備慶功宴!”
“謝小姐,我想那天小姐不會等太久,最近顧闌珊的瘋病越來越嚴重,孟皓川已經沒有耐心了!”
“好,很好!”蘭淑嫺從座椅上下來拍拍範逸雲的肩膀。
龔琳皺眉,有些擔心:“小姐,我覺得最近有些不對勁!”龔琳話還未說完,就被蘭淑嫺打斷:“龔琳,你做起事來就是太過優柔寡斷,這點你要向影月學習,做事情要有魄力!”
“小姐,我總覺得,影月說不定已經暴露!”
龔琳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孟皓川一向心狠手辣,這點她很清楚。
孟皓川能有今天,靠的可不是孟家。
影月潛入顧家快一年,一旦被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龔琳,你不要杞人憂天好不好,影月不是三歲孩子,這點警惕性我還是有的!”範逸雲覺得龔琳有些太過囉嗦了,每次都給他們潑冷水。
“好了,不要再說了!”蘭淑嫺冷冷的打斷正在爭吵的兩個人。
“小姐贖罪!”兩人趕緊跪下。
“都起來吧,不過,龔琳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逸雲,你讓影月再小心些,若是一旦被發現·····”
範逸雲立刻跪下:“小姐,影月若是被發現,我們就以死謝罪,絕對不會連累小姐!”
過了半晌蘭淑嫺才笑着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逸雲,你放心,若是影月被發現,我會派人去營救她,但是在救她之前,你告訴她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蘭淑嫺的聲音溫柔極了,甜甜的笑着,拍了拍範逸雲的肩膀:“我知道,這一年你和影月受了不少委屈,等這次過後,我就安排你們度假,你師傅那邊,我親自去說情!”
“屬下謝小姐!”
“好了,回去吧,從現在開始,不要讓影月過來這邊見面,以前聯繫我們的那個號碼停掉,現在用這支手機!”蘭淑嫺遞給了範逸雲一個新的手機。
“是!”
龔琳雖然擔心,但也沒有辦法,範逸雲和影月這樣不顧一切,也是爲了追求幸福,但願他們能成功。
“龔琳,既然你覺得這是孟皓川故意這麼做的,那就給我盯緊了,這也是在幫她,我知道你和影月一起長大感情不一般!”
“是!”龔琳離開之後,就剩下司徒詡。
“司徒詡!”蘭淑嫺突然開口。
“屬下在!”司徒詡在幾個人中年齡最大,是爺爺親自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所以,在四個人中司徒詡最得她信任,而且感情自然也最深。
“你知道,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看待!”蘭淑嫺站在司徒詡面前,勾脣笑着。
司徒詡後退一步:“屬下不敢!”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蘭淑嫺靜靜的開口。
司徒詡低着頭,眉毛蹙了一下,自然明白蘭淑嫺的意思。
只是·····
“你會幫我的,對不對?”蘭淑嫺在追命面前轉了一圈,高跟鞋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裡噠噠的響着。
司徒詡手指抖動了兩下,最終擡起頭看着蘭淑嫺道:“屬下遵命!”
影月送湯進去沒多久,闌珊整個人就又發起瘋來,黑衣人自然聽到了動靜,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
拿着繩子乾脆利落的就把闌珊給綁了起來。
影月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闌珊掙扎,身上的繩子越掙扎越緊,勒的皮膚自然就更疼。
闌珊突然拿頭往牆上撞去,幸好黑衣人出手及時,不然這撞下去,就算不撞死,那也撞昏了。
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孟皓川推門進來,影月倒是有些意外,趕緊過去問好。
闌珊看他就算是進來也不看她一眼,忽然就有一種從頭到腳的冰涼,即使是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身上傳來的那種冰冷都能涼到指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原來,他進來只是拿衣服,並不是關心她。
“等一下!”闌珊突然叫住孟皓川。
他正一邊吸着煙,一邊低頭不知看着什麼,眼神掃過闌珊的時候眸中涌起一股浪潮隨即很快的平息如常,淡淡問她:“什麼事?”
闌珊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拼盡力氣看着他問:“孟皓川,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我?”
孟皓川了眼闌珊,脣際勾起個玩味的笑:“你說呢?”
聽到他的回答,儘管闌珊早有準備,可還是聽見心咔嚓碎裂的疼痛,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你是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我,還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男人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直看向闌珊的眸子,眸子就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只留給她一句波瀾不驚的回答:“不管是什麼,你都值得高興,不是嗎?你該慶幸,我對你有過興趣。”說完緊盯着闌珊道:“還有什麼要問的,我今天就一次滿足你的好奇!”
那樣的笑容,對於他們過去的那些甜蜜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好,很好。”闌珊機械的迴應着,可是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忍也忍不住。
闌珊半天沒有
吭聲,默默的流着眼淚,倔強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哭泣聲,孟皓川挑眉:“怎麼,不想問了嗎?”
闌珊盯着男人的眼睛:“孟皓川,你說的都是真的?”
孟皓川踱着步子,平靜的很:“到了現在,你覺得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闌珊的笑聲響徹在房間裡,絕望,心傷。
孟皓川臨走之前說道:“我晚上有個應酬可能不回來,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孟皓川一秒不多待的出了書房,狠狠吸着手裡的煙,卻猛地燙到了手,他發狠地用手指把菸頭搓滅,卻更燙的一絲青煙冒起,他用力一摔,不耐的爆了句粗口:“艹!”
那晚回家,闌珊什麼都吃不下。就連李嫂煲的湯也沒喝兩口。
直接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卻覺得全身像燒着了一樣燙的冒火,想喊人幫忙,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朦朧中看到孟皓川和蘭淑嫺的臉,孟皓川摟着蘭淑嫺的腰,冷眼看了她一下說着:“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只有她纔是這裡的女主人。”
闌珊的全身都隨着這句話在抽搐的疼,直到迷迷糊糊的天亮了,纔像被抽醒了似的一身大汗,全身疼得鞭笞杖打一般。
孟皓川將手邊的玻璃杯用力摔了個粉碎,眸中的火山終於噴發了出來,沉聲怒道:“跟蹤調查了這麼久,爲什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屬下無能!”
“一定要給我查出幕後主使,加派人手,繼續查!”
闌珊這一覺醒來,整個人像是清醒了很多似得。
她一下子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她決定了一件事,她要離開。
她可以接受現實,但接受不了這樣的孟皓川,最重要,她無法接受自己在他面前如同瘋婦一般。
孟皓川進來的時候,闌珊正在收拾行李!
“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離開,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闌珊在面對孟皓川的時候那不爭氣的眼淚又開始滑落,“離開你,我顧闌珊也能活下去,我不是非要賴着你。”
孟皓川聽到門口有動靜,雖然很小心,但他還是聽到了。
男人吸了口氣,走到闌珊身邊,用力掐着她的肩膀,聲音狠戾中帶着一絲顫動:“想走可以,出去之後,不可以以我的女人自居,不準說認識我,不然,就等着慢慢在這裡老死吧!”
闌珊被他掐的疼痛,也顧不上掙扎,回看着他:“孟皓川,你真可悲!”
她冷眼的看着他,語氣平靜的很。
他吸了口氣,手裡的力氣又重了幾分,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掐碎,看向她的眸子複雜極了,像是冰冷但又太過沉靜,最後鬆開了手,聲音裡有些矛盾和掙扎:“真的要走?”
闌珊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細細的看着他,不知道還能再看到幾次,只想把他的樣子一點點刻在心裡。
不管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她還是想記得他。
有愛,有不捨,有恨。
愛恨交加!
他看着她的眸子有絲扯痛,四目相對了許久,闌珊不知他想看出什麼,闌珊想在他眼中尋找一絲自己的影子,可惜看到的是一潭永遠望不見底的深湖。
過了很久,似乎是思忖很久下定的決心,貼在闌珊的耳際說道:“不要走!”
闌珊突然笑了,笑的悲涼,不要走?他這是等着她感激涕零?
她與他的距離很近,呼吸可聞,這個懷抱是她一直最貪戀的,有時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用情太深還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這戲做的真的很真,他爲了她也曾一擲千金,爲了她也不顧自己性命,甚至,悉心照顧。
他們親密過,感動過,有過美好的回憶,闌珊不相信那些全都是假的。
或許他愛過她,但只是以前的她,現在的她,只會徒增他的厭惡。
其實,她該早點離開,這樣,留在他印象裡的永遠是過去那個讓他喜歡的闌珊,而不是現在這個瘋婆子。
說不定哪天她就會把自己折磨死!
她低下頭,不願去看他冷漠的眼神,自己總算是愛他的,這就算是愛的代價吧!
闌珊咬咬嘴脣道:“放心,走出這個門,我們就是陌生人。”
闌珊感覺到孟皓川扶着她肩膀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半晌頹然鬆開,摸索半天點了一支菸狠狠吸了兩口陰陰看着她:“另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手指寒涼,聲音也突然變的寒涼:“滾,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謝謝孟先生,不用你再說一次。。”闌珊倔強的撐出個笑臉對他。
影月滿意的輕輕下樓,看來,她可以交差了。
“你這湯怎麼又端下來了!”李嫂看影月上去這麼久又把湯原封不動的端了回來忍不住問道。
這小姐可把自己困在房間裡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先生在房間,我不敢進去!”影月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李嫂嘆了口氣,給她一個沒出息的眼神。
自己端了湯準備上去。
一句沉聲而出的“滾”讓她的心揪了一下,用力咬着幾乎發抖的脣,闌珊拼勁最後一絲力氣說着:“我祝先生和蘭小姐百年好合。”說完竭力平靜的“滾”了出去。
闌珊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她該驕傲的離開這個給過她幸福,但更多是痛苦的男人。
可是,她拿不出勇氣。
李嫂端着湯正要上樓,看她提着行李從樓上下來,瞬間明白了什麼,眼淚決堤了似得。
“小姐,要走,也喝完湯再走吧!”
闌珊點頭,是呀,走了,她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孟皓川送她的房子可以收回,新星自然也不會留給她。
所以,闌珊離開,就沒想過還去新星上班。
“小姐,讓我跟着你一起走吧!”李嫂聲音哽咽着,畢竟伺候闌珊十幾年了。
闌珊知道李嫂還有個兒子在外國留學,很需要這份工作。
果斷的搖搖頭:“不要,李嫂,我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我不想連累你!”
孟皓川給她的那張卡她已經放在梳妝檯上了。
剩下的錢,她要用這些錢送優優出國,離開這裡,好好生活。
這些錢夠優優衣食無憂了。
影月淡淡的說了幾句不讓闌珊走之類的話。
闌珊又去看了她和爸爸親手種的葡萄,成串的掛在那,誘人的很。
闌珊伸手摘了一個最紅的,除了苦澀,她感覺不到任何味道。
已經華燈初上,闌珊默默走在路燈下,看着自己長長的影子,有些失神。
如今也只有自己的影子和她形影相弔,沒有人送她,孟皓川甚至沒有給她派輛車子。
她現在真的是·····
蘭淑嫺那邊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追情道:“要不要我現在讓手下把徹底解決,孟皓川並沒有派人跟着她!”
“不用!沒有人給她解毒,她遲早會死,用不得我們動手,繼續派人盯着,看她去了哪裡!”
燈光很亮,細細的燈柱有五層樓那麼高,上面的一圈強燈照得夜太過明亮,反而讓人的心更加空落落的。
夜,好長,光靠她自己,怎麼也過不完。
翻看着電話薄,打給誰呢?
發現她的朋友可真是少的可憐!
闌珊不想讓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樣子被優優看到。
那就只剩下唐展揚。
心裡這麼想,手已經行動了。電話通了,唐展揚喂了一聲,毫無睡意,聲音有些低沉,闌珊皺了下眉。
“睡沒睡呀?”闌珊很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一陣涼風吹過的時候,她的聲音帶着顫抖。
唐展揚頓了頓,“你在哪兒?”
“我······我在外面?”闌珊裝出很輕鬆的樣子,她想起上次自己因爲孟皓川半個多月沒有消息,他邀請她去度假山莊玩被孟皓川發現之後,唐展揚也被他表哥許延年修理的很慘。
他哥許延年,闌珊也是接觸過的,和孟皓川一樣,都是危險分子。
“你在哪兒?”他強橫地重複了一遍。
“步行街的街心公園……”這個傢伙還不算是太笨,知道她正流落街頭。
“等着,別走開。”
她疑惑地看着掛斷的電話,這是唐展揚嗎?
他還會有這麼強硬的口氣啊?看來這段時間他哥把他教育得很不錯。
夜風下的闌珊微微的發抖,卻也清醒異常。
路燈下,她的身影更顯單薄,時而擡頭朝着唐展揚有可能會出現的方向望一眼,有些無聊的用腳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闌珊想到了孟皓川,他把她綁起來不聞不問,說出那個滾字的時候,他就應該消失在她
的心裡。當許延年從他霸道的座駕裡下來的時候,闌珊的腦袋空白了兩秒,他那種凌厲的姿態像極了孟皓川。
若不是長的完全不像,那氣場,她絕對會以爲是孟皓川捨不得她走,接她來了。
闌珊不想和這個男人有什麼接觸,這個男人曾經差點成了她的新金主,爲了避嫌,闌珊不想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的接觸。
唐展揚就不一樣了,沒有那些爾虞我詐的心思,他就是一個單純的人,靈魂純潔,這點其實和她很像。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三年前一見如故,成爲朋友。
闌珊拉着行李就超前跑,卻被許延年快走幾步,輕鬆追上。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她打給的是唐展揚,來的怎麼是許延年
而且,她爲什麼要逃?
其實許延年的容貌和唐展揚有幾分像,唐展揚估計長得是像許延年的父親。
許延年的面容看起來溫潤,尊貴無比可是,那種周身散發着“你最好別反抗我”的訊息,和孟皓川屬於一類人。
往那兒一杵,不用說話也能從一大堆的人裡發現他就是老大。
他不動聲色的看着闌珊,像是早知道她會有今天一般。
看到他一副什麼都得他說了算的樣子,闌珊就覺得心裡煩躁的很。
她翻了一下眼珠:“怎麼是你?”御姐的姿態,氣勢十足的看着他。
“是你打電話給我的。”許延年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面無表情。
就許延年和她身高的差距,被他這麼一看,她基本什麼氣勢都沒了。
“不可能!”闌珊吃驚的瞪大眼睛,顯然不可能是她打錯電話,而是·····
剛纔是他?這纔是了,唐展揚是不可能用那種命令的口氣和她說話。“你拿他的手機幹什麼?!”
“爲了不讓他和你聯繫。”他直截了當地說,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闌珊。
闌珊驚恐的看着他,連手段都是和孟皓川有得一拼,釜底抽薪呀這是。
闌珊覺得跟他走,那還不如流落街頭來的痛快。
“怎麼,被趕出來了?”許延年一語道中,對她要你管的眼神置若罔聞,甚至還意味深長的瞥了瞥拎着旅行袋的她,那個眼神明顯是在說現在你該知道,孟皓川沒有我靠譜的眼神。
闌珊沒理他,想往前走,可是,在這樣的人面前走掉,真的是很不容易。
“大半夜的一個人很容易遇到壞人!”許延年那笑容一副你跑不了多遠的樣子,露出一口白牙,闌珊覺得討厭的樣子和孟皓川沒什麼差別。
怎麼這個唐展揚怎麼比她還沒用,連個手機都看不住。
“我聽說你生病了。”許延年挑眉看着闌珊,好心的提醒她。
就她目前的這個情況,到哪都給別人添亂。
闌珊的腳步停住,神情也黯然了下來。
是呀,她這個情況,若是犯病,得給人添多少亂子。
闌珊回頭,正碰上許延年的視線,他的表情明顯就是,我這裡是你最佳選擇,反正你不喜歡我,在我面前什麼形象都無所謂。
“怎麼樣?”他笑着看她,一副已經把她的心思看穿的樣子。
“你不是不想和唐展揚有什麼聯繫嗎?”闌珊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還那麼卑鄙的沒收唐展揚的手機。
“我是不想展揚和你有什麼聯繫。”他的眉梢挑了挑,她和展揚一點都不適合。
闌珊嗤笑,用眼角瞟他:“切,你和唐展揚有什麼區別?他是男人,你就不是?”
闌珊和唐展揚之間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避嫌的,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其實,她是不想和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而已。
許延年被她逗笑了,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意思、
“咳咳,就這一點來說,區別不是很大,怎麼樣,跟我走?”
“我和你很熟咩,爲什麼跟你走?”她撇嘴,她現在非常討厭自大的男人。
許延年可不是什麼好貨色,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孟皓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笑了笑,“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要想真的離開他,目前只有我能幫你。我那個弟弟麼……你也看見了,除了白挨幾頓揍,在醫院裡多住幾天,對你的幫助不是很大吧?而且,你還在生病,需要好的環境調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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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愣愣地看他,她不知道孟皓川這類人的心底是有多麼的陰暗,就是能非常輕鬆地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而且一句話就戳在死穴上。
“猶豫什麼呢?”許延年看她漂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着,顯然是在權衡着:“怎麼,怕我對你別有用心,還是先奸後殺?”
他上下掃了她一眼,闌珊回過神來瞪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也就只有和唐展揚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占上點便宜,顯示出自己的智商也是很高的,和孟皓川許延年這樣的人比,自己簡直就是弱智。
而且,她現在都是孟皓川不要的女人了,許延年就是再曾經對她有興趣過,也不會揀別人用過的吧?
“不相信我,那就算了。”許延年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作勢轉身要走:“不要給我弟弟聯繫,他的那檀香,孟皓川已經威脅過了,我真怕他把我弟弟弄殘廢了。”
“喂,等一下!”她忍不住叫住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忍住笑,回過身來,“又怎麼了?”
“你有什麼目的?”闌珊皺眉,她不明白,許延年爲什麼幫她?
“目的麼……”他沉了眼,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弟弟被他欺負的這麼慘,我作爲哥哥總得做點什麼,再說孟皓川那個人我很不喜歡,我總得做點什麼讓他難過下。”
“這你可錯了,我可是被掃地出門的,沒錢,沒利,他巴不得有人接手我這個破爛呢?”
闌珊說到破爛兩個字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許延年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她,顯然並不認同闌珊的說法。
孟皓川那樣驕傲的人,爲了她連性命都不顧,和蘭家都鬧掰了,會因爲她生病而嫌棄她?
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再說,依他對孟皓川的瞭解,他不會沒品到對一個曾經自己的女人,趕盡殺絕,連送出去的房子都要收回。
這不是孟皓川的風格。
怕是,這一切都是孟皓川一早就計劃好的,甚至,連她會去找誰都清楚,不然闌珊也沒這個本事能走出他的視線。
不過,他既然敢把人趕出來,就該爲此做好準備。
他該猜的這個結果,既然這次放手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他可是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的。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他要讓他那個不長進的弟弟看清楚,他和顧闌珊不適合。
坐在許延年的車上,闌珊一聲不吭。
和這個男人走,的確是個很冒險的舉動。
可是,她……已經無家可歸,無從選擇了。
闌珊一路都沒有說話,許延年顯然也不是個多話的人。
車子駛入他所住的高級別墅區,停在他那幢不算太大的小獨棟前,應該不是許家的宅子。
院子很大,路燈照亮的地方能看見一簇簇的花朵,顯然這個也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主。
闌珊這個時候,又開始猶豫了……這畢竟是個完全陌生男人的家。
許延年已經下了車,繞過來給她開門,完全沒有商量,直接無視她爲時已晚的戒備。
都已經羊入虎口,不對,都已經到了人家家門口了纔想起來,這智商確實讓人捉急,和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果然是一國的。
一手抓過她的旅行袋,另一隻手像提溜小狗一樣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出來
“喂!喂!”闌珊被他拖得踉踉蹌蹌:“鬆開,鬆開,我自己走!哎,哎,許延年,你鬆開我!”
闌珊被他提着一路往前走,火氣噌噌的冒。
他不理她,在門口按了密碼,進了房子,順手開燈。
門砰的一聲關上,闌珊覺得自己真的是走了一步臭棋,上了賊船了。
“怎麼,這會想到跑了?”許延年笑着看着她。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闌珊被惹毛了。
覺得身體內有股紊亂的氣息,控制不住的想發脾氣。
闌珊搖了搖頭,她知道可能自己要犯病了。
“我要走!”
許延年敏感的察覺出不對,起身拉住她。
闌珊看他攔着自己,怒了,踢打着他,無奈力量懸殊太大。
“你鬆手······你和孟皓川商量好了,也想殺我對不對,孟皓川,你混蛋,我都走了,你還要追殺我,滾,滾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