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趙檉的真正目的
孔雀翎這門暗器本領,只有大理段氏皇族纔有資格練習,不過,真正有成的卻極其稀少。
大多數人能同時射出十支八支就算不錯,幾十支的已極度稀罕,至於能使出“孔雀開屏”手法的,更是除了大理開國皇帝段思平之外,再無他人。
這孔雀開屏手法,段家皇室自保定帝時起,只有這一代的段易長領悟了幾分,但也不算徹底學成,但一起射出去九十支箭還是能做到的。
銅壺不動,九十支箭射出,便是宗師也做不到全部攔截,這就是段易長的底氣!
齊王也絕不可能是宗師,且就算是宗師也無所謂,只要羽箭入壺數多,那壺內便再難容下,他只要搶先一步,這投壺必然會贏!
段易長雙手一抄,桌上墨箭盡入掌握,練孔雀翎這門武藝最初時就是用羽箭代替,所以羽箭是唯一還能用出孔雀開屏的東西。
墨黑色的羽箭,瞬間在段易長雙手中排成一個圓形,彷彿一支正在開屏的孔雀一般,他胳膊一動,手腕連連顫抖,那羽箭便帶着“嗖嗖”的刺耳聲音,向着銅壺射了過去。
趙檉看他手上羽箭擺出開屏狀之時,便是皺了皺眉,單掌一拍前方桌子,頓時有十幾根白羽箭彈起,他握在手裡,便也將這十幾根箭甩了出去。
段易長偷瞧趙檉動作,心下不由冷笑,對方也未免太小覷自家這孔雀開屏了,十幾根箭就想攔截?就算對方九十支箭全部射出,也是不可能全部攔截掉的!
他的箭直奔銅壺而去,速度飛快無比,但趙檉這番出手並不比他晚上多少,白箭亦是仿若流星一般。
只不過,趙檉的箭是朝着壺身去的……
就在段易長那些羽箭堪堪到達銅壺口時,趙檉的箭已經頂到了壺身之上。
銅是貴物,銅壺雖然看着不小,實際上並沒有那般厚重,壺璧很薄,只是架子看起來較大,且上窄下寬,彷彿盂形。
趙檉的箭打在壺身之上,發出清脆聲響,只是眨眼間便將銅壺向前推動了幾分,隨後銅壺劇烈搖晃,但並沒栽倒,可段易長的那些墨箭卻是紛紛落在了壺前,沒有一支進入到銅壺口中……
趙檉見狀甩了甩手腕,嘆道:“失手了,失手了,沒想到居然一箭未進,都打到了壺身之上。”
段易長這時“噗通”一聲坐下,呆呆地望着壺內僅有的一支箭,那是唯一的入壺之箭,是趙檉擲出的第一箭,如今卻成了判定勝負的一箭。
輸了,徹底輸了。
段易長看着前方散落一地的羽箭,胸中血氣翻騰,他強壓着那股鬱郁之氣,身體不住顫抖。
這齊王不但從頭到尾都在僞裝武藝,且心思縝密,居然在最後一刻,推動銅壺的位置,破掉了他的孔雀開屏。
真是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段易長臉色慘白,全都完了,酒令輸了,彩頭沒了,事情也辦不成了,難道真的讓他最後開口求人嗎?
他段易長可是寧死不求人的!
一想到這裡,他不由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摸向桌上酒杯。
趙檉在旁看他如此,忽然道:“段皇子且慢,這罰酒倒是可以先行記下的。”
段易長擡頭看趙檉,臉色蒼白慘淡。
趙檉這時也納悶,他已經猜到段易長几次強調彩頭,肯定是想用這彩頭讓自家辦一件事。
可聽他所言,又似乎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彩頭說了是件能輕鬆做到,無傷大雅的小事。
既然是小事,爲何不直接說出來,還要拐彎抹角,左右算計,遮遮掩掩?
莫非這人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成?
趙檉笑道:“罰酒早喝晚喝都是一樣,不妨先談談彩頭之事。”
段易長抓向酒杯的手一頓,對方贏了不要先喝罰酒,卻說彩頭,這似乎有些不對啊!
他看着趙檉,忽然間心中靈光一現,就是愣住,莫非……這齊王也有什麼目的不成?
可這齊王能有什麼目的?難道也有什麼事情想要他去辦?
段易長此刻想起從第一次入齊王府,到跑馬郊野,再到今晚的飛花投壺,這齊王步步掩藏,直到最後一刻才露出獠牙,莫非也是爲了這個彩頭?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不然他身爲大理使者,前來宋國請書納貢,齊王受命接待,應該處處彰顯文治武功纔算合理,而不是刻意隱瞞自身武藝示弱。
段易長忽然大悟,腦中便是“嗡嗡”轟鳴,算來算去倒是自家技差一籌,落到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只是此刻他已不再做多想,認賭服輸就是:“不知王爺想讓易長做何事?”
趙檉微微一笑,片刻才道:“我想讓段皇子給令尊寫一封信。”
段易長聞言頓時緊張起來,害怕趙檉讓他信中提出什麼有損大理之事,那樣便是殺了他都不能去做。
趙檉瞧他模樣,不由搖了搖頭:“段皇子不必多想,彩頭既然說是小事,那便是小事,只是本王直接去信詢問令尊,唐突不說,也怕令尊投鼠忌器,未必會給本王解惑。”
趙檉要問的事,正是遼國遼西郡王蕭峰之事!
他從蕭敏口中得知,那把魚藏匕首乃是蕭峰在中原遊歷之時,一位結拜兄弟所贈,這位結拜兄弟出身大理,姓段,但蕭敏不知名字。
姓段的大理皇室子弟,且十幾年前曾遊歷過中原的,會是誰?
能有魚藏匕首這種寶貝的大理皇室子弟絕對不多,肯定是直系皇族,畢竟旁系的皇室子弟別說有這種東西,就是離開大理都難。
這種種信息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的大理帝段和譽!
所以蕭敏口中的父親結拜兄弟,很可能就是段和譽,那麼趙檉便有一件大事想要問段和譽。
這件事情,是關於遼西郡王蕭峰的,可蕭峰乃是遼人,封王不說,且擔任過遼國的南院大王,哪怕已去世多年,但身份依舊敏感。
雖然眼下大宋和大理算是蜜裡調油,但這種敏感之事,趙檉以宋國齊王的身份去問,段和譽幾乎百分之百不會說。
大抵會回一句,不識此人,從未聞見!
所以,趙檉要段易長來寫這封信,但不能求,自然便要使一些小手段迫他就範。
段易長寫信去問蕭峰之事,尤其要問的是,遼西郡王蕭峰,當年究竟是被誰所傷,因何而死!
宋遼早晚開戰,無論聯不聯金,必有一場大戰,而蕭敏作爲天祚帝親封的郡主,肯定是會站在遼國一邊的。
以蕭敏的性子,怕是會國在人在,國破人亡!
而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弄清當年蕭峰的真實死因,看看他到底死在誰的手上,是宋還是西夏,亦或是他遼國自己人之手。
若是死在他遼國自己人之手,那於蕭敏來說,便是殺父之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