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劍綻如花,朝着趙檉眉心炸去。
浣花劍法,趙檉沒聽說過,這一劍雖然看着駭人,其實速度並沒有剛纔的一字電劍快。
不過趙檉能感覺出來,這浣花劍法要更厲害!
李助是覺得以一字電劍難以攻擊到他,所以才換了這一套劍法。
這套浣花劍法比較特殊,走得不是快字的路數,也不是那種奇招妙式。
這套劍法每一劍出手,劍尖都顫動不停,恍如綻放之花。
劍術一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劍的最強的擊殺手段是刺,但劍尖細銳,刺去的目標只是一個點,需要精確計算,略有偏差,就會刺不中目標。
但浣花劍法不同,這種劍法可以通過劍尖的顫動,抖出劍花去攻擊對方,這劍花所籠罩的範圍不知道是一個點的多少倍大,無形之中增加了對手許多躲閃難度。
從浣花劍法這種攻擊特點來看,雖然速度比一字電劍稍稍慢了些,但卻讓對手的躲避更加艱難,卻是要勝過一字電劍的。
經李助之手運使的一字電劍,那種速度本就沒幾人能夠躲避,而浣花劍法的速度只比一字電劍慢上一點,事實卻依然快得絕倫,所謂的慢只是相對一字電劍來說,浣花劍法單拿出來,依舊算一門快劍。
趙檉雖然能躲過一字電劍,但也只是堪堪,所以李助才換成攻擊範圍更大的浣花劍,想要趙檉閃躲無門。
這時黃孤帶兵追了過來,看見堂內的情景不由臉色大變。
盧俊義受了重傷,不停咳血,胳膊都擡不起來。
李助手上金色劍光繚繞,朵朵金蓮般的劍花綻開,趙檉提着鐵槍,勉強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兩人在場中轉做一團,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這種比鬥普通軍丁根本無法上前幫忙,就算使用暗器弓箭也不會奏效,因爲兩人速度太快,已難分出彼此,暗器弓箭沒辦法瞄準,有一半的可能打到趙檉身上。
黃孤立刻額頭冒汗,叫了一聲:“把好堂門,都不要亂動。”
他從身上抽出玄鐵劍,向前幾步,雙眉緊鎖。
他看李助的劍法,越看越是心驚,同盧俊義一樣,黃孤從來沒見過這般精妙的劍術。
雖然此刻李助使的不是一字電劍,但這浣花劍法依然快得令人髮指,且還是那種攻擊範圍極大的劍術。
黃孤不會神行無影,他的步法雖然也不尋常,但一看那劍便知自家很難躲過。
眼下趙檉只是憑藉身法在勉強躲閃,對方連出七八劍,趙檉都還不上一槍,落敗只是早晚的事情。
黃孤咬了咬牙,持着玄鐵劍就要衝上去幫忙,哪怕打不過李助,但是爭得幾息時間也好,能夠替換下趙檉下來,讓趙檉退出場中。
趙檉眼角餘光看見黃孤動作,喝了一聲:“退下去!”
黃孤道:“公子……”
趙檉道:“你想抗命!”
黃孤聞言神情苦澀,在原地不敢動作,但卻是心內如焚。
李助這時朗笑道:“齊王殿下果然好身法,本相行走江湖幾十年,這麼快的身法,只曾見過一人,沒想到齊王殿下竟然不下於那人。”
趙檉語氣平淡地道:“那人叫什麼?”
李助手上金劍一個迴環,這次竟然抖出兩朵劍花,炸向趙檉的咽喉和胸口。
“那人叫做神駒子馬靈,速度不比齊王殿下差,只是沒殿下這般高深武藝。”
趙檉身子倒仰,雙腳在地上一滑,避過這一劍,道:“江湖盜賊,綠林草寇而已!”
李助又一劍刺去,忽地嘆道:“以齊王殿下的身份自然是瞧不起江湖綠林,哪怕江湖中人武藝再高,在廟堂看來亦不過是草芥罷了。
趙檉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再躲過一劍,不過這一劍的角度實在太過刁鑽,哪怕身子避了過去,但是肋下輕甲卻被削去了一塊,那劍花炸裂間,這一塊輕甲被劍尖的顫動切割成了幾十塊小碎片,四處飛濺。
李助手上劍光縱橫,又一朵金蓮向前遞去。
他道:“齊王殿下若不是仗着這古怪身法,怕是難在本相手上走過十招。”
趙檉身子彷彿陀螺般轉動,躲過這一劍道:“與金劍先生這樣的宗師交手,能走到十招已是幸運!”
李助笑道:“齊王殿下乃是我生平僅見武學天才,以小宗師的身份能在我劍下走如此多招,世上絕無僅有!”
兩人此刻雖然對着話,但無論兵器還是身形,根本沒有一刻停歇,看得一旁的黃孤額上汗水嘩嘩不斷。
黃孤心中不停盤算,以他的身法速度,此刻根本插不進手,場中兩人已經是一種膠着狀態,而且兩人的周遭,因爲不停出招,身體迴旋閃動,已經出現了一股強烈慣性,旁人一但強行進入,肯定會受到二人的一起攻擊,直接遭殃。
黃孤之前的打算是硬衝進去,然後替了趙檉出來,但眼下看來,卻是行不通了,他只要衝進去就是死,然後趙檉還是罷不住手。
這時場中兩人就像風中楊柳,搖搖曳曳,互相牽引,很難離開這個圈子,只能靠自家掙脫,或者一方死了,才能徹底罷手。
如果強行上前,一但進了圈子,就會被絞得粉碎,更可怕的是,一但打破了這種平衡,肯定會對圈子裡的人帶來巨大的影響,尤其是勢弱的那一方,很可能因爲有人的闖入,從而被強的那方直接殺死。
黃孤不敢冒這個險,他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卻沒有想出丁點辦法。
這種情況,想要分開兩人,只能有一個武藝更高的人出手才能奏效。
可李助是宗師,趙檉應該是小宗師,此時此地,上哪裡再找能比二人還要高的高手呢?
場中,李助手上的浣花劍運使得飛起,忽然一劍金光閃爍,前方竟綻放出三朵金蓮般的劍花,這劍花呈品字形,鎖定了趙檉身前三個位置。
趙檉一聲輕嘯,鐵槍點地,身子忽然縱躍起來,那三朵金蓮般的劍花在腳下炸開。
李助金劍上撩,趙檉身子在半空中竟然詭異地扭了扭腰,落去了一旁,躲過這致命一擊。
“齊王殿下果然好身手,可否還有什麼隱藏手段?”李助忽然開口道:“若是沒有,恐怕我這第三套劍法,殿下就接不住了!”
趙檉身形落地,也不說話,胳膊旋轉,手上鐵槍順勢一崩便掃了過去。
這鐵槍只是普通兵器,雖然是純鐵打造,但又沒那般圓粗,禁不住無妄劍幾次削砍,所以趙檉儘量避免鐵槍和金劍碰到一起。
李助躲過這一槍,手上劍招忽變,沒了那種絢爛的金色劍花,轉而是一副殺氣凜然。
他一劍刺出,殺機毫不猶豫地外泄出來,這第三套劍法既快又狠,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既沒有一字電劍的金線,也沒有浣花劍法的劍花,甚至連金光都消失不見。
只有赤果果,毫不掩飾的殺機、殺氣、殺意!
趙檉眉頭微微皺起,開口道:“這是什麼劍法?”
李助道:“本相一生練劍,十年前和周侗比試之後,深感不足,便自創了一套劍法,叫做奪命劍!”
“奪命劍?”趙檉聞言心頭一震,倘若李助沒有說謊,那這奪命劍肯定要比他和周侗比武時所用的任何劍法都厲害。
此刻這一劍彷彿暗影隨形,哪怕趙檉如何騰挪閃轉,卻一直指向他的胸口,似乎在這奪命劍下,所有的閃避都被忽視,只有對手死,劍纔會收回。
“這奪命劍一共十招,我與周侗比武之後,一年創一招,十年共計創了十招!”李助道。
趙檉聞言神色不動,手上鐵槍突然一抖,原本毫不起眼的大槍劃出一道烏光,斜磕在劍脊之上,居然把這一劍給擋住。
“嗯?”李助微微一愕,隨後笑道:“齊王殿下接我奪命第二劍!”
趙檉鐵槍在手裡捭闔不定,再擋住了李助的奪命第二劍。
不過他的袖子卻被那劍掃去了一塊,裡面隱隱有獻血滴出。
“好槍,齊王殿下接我奪命第三劍!”
李助又一劍使出,劍光閃爍,虛虛實實,根本讓人辨別不出真假,彷彿每一條閃避之路都被封死。
趙檉手上鐵槍轉得好似一面巨大的黑扇,只聽一陣“叮叮噹噹”亂響,居然每一槍都打在了劍脊之上,將那無妄劍打得亂顫,那些致命的刺殺,都被打偏打歪過去,竟然又破掉了這第三劍。
“果真好槍!”李助道:“齊王殿下,這是什麼槍?”
趙檉腳下錯動,胳臂處依舊在滴嗒着鮮血,他的肩頭上也出現一處傷痕,剛纔雖然化解了這奪命第三劍攻擊,但也只是躲去了要害,身上還是中了兩劍,一劍在肩頭,一劍在肋下。
“霸槍。”趙檉的語氣一直平靜平淡。
從和李助動手到現在,他無論表情還是情緒,少有一絲變化,哪怕身上受了傷,卻從不去看,哪怕流血,也未有任何反應,彷彿受傷的根本就不是他。
“李存孝的霸槍?”李助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羨慕,但瞬間便收了回去,道:“齊王殿下不但習了李存孝的霸拳,竟然還學了霸槍,原本以爲這兩種武藝都已經失傳於世,沒想到今日還能看到,真是幸甚至極!”
說着,李助的奪命第四劍出手。
趙檉看見那奪命第四劍刺來,額頭青筋暴起,這一劍與之前三劍完全不同,李助竟是身體躍起,自上而下,劍身彷彿刺破了空氣,劍不奪命,誓不罷休!
趙檉猛地向後滑去,手上鐵槍送出,可是這個角度,鐵槍根本打不到劍脊,只能強行去打對方的劍刃卸力。
可對方的無妄劍是寶劍,吹毛利刃,削鐵如泥。
趙檉手上的鐵槍只是普通凡鐵,哪裡能經得起無妄劍的削斬。
轉眼間那鐵槍的槍頭就被無妄劍給削成幾段,飛去了一旁。
黃孤此刻站在圈外,眼睛眨都不敢眨,手上的玄鐵劍已經被他握得溼漉漉一片,他開始後悔怎麼忘記把玄鐵劍給趙檉,如果有玄鐵劍在,趙檉也不至於被對方的寶劍剋制得這般無奈被動。
“齊王殿下,周宗師最擅槍道,你身爲他的弟子,自也擅槍,可如今你這槍連頭都沒有了,還如何出手殺人?”李助說着,奪命第五劍遞出。
趙檉手上只剩下一根沒有槍頭的長鐵桿,幾息之後,這根長鐵桿也不復存在,被砍成了一段段掉落在地,雖然他此刻已是手無寸鐵,不過這第五劍終究是擋住了。
李助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沒料到趙檉竟能擋住這第五劍,他淡淡地道:“第六劍!”
奪命第六劍出!
趙檉手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數根紅線,線頭處皆是銀針,飛行若鬼魅,打的無妄劍“啪啪”作響,第六劍破掉。
奪命第七劍出!
那銀針如魅影夜行,再次射向無妄劍,無妄劍卻不停轉動飛舞,銀針居然一下未中,但隨後數根紅線瞬間就纏住了無妄劍,可卻抵不過無妄劍的鋒銳,根根崩斷,不過經這一滯,第七劍破掉。
“李憲的轉日針?”李助神色突如其來變得疑惑:“齊王殿下,你身爲皇子,爲何要練這門武藝?這門武藝雖然厲害,可是……”
“本王沒有!”趙檉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開戰到現在頭一次神情出現劇烈變化:“金劍先生,本王若真是會轉日針,未嘗接不下你這奪命劍,可惜,本王不會,也沒有練過!”
李助不語,皺了皺眉,沒有出口反駁,他第八劍出!
趙檉這時手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兵器,但他手指輕彈,一根半透明的絲線眨眼射出,這絲線飛快無比,立刻糾纏住了無妄劍的劍尖,使得無妄劍偏離了方向。
奪命第八劍破掉!
“這是天蠶絲?”李助深吸口氣,神色有些難看:“齊王殿下所學還真是淵博,居然連這種失傳多年的天蠶絲都會使用!”
趙檉的身子微微顫抖,實在是無論使用僞轉日針,還是天蠶絲都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體力的事情。
這兩種可不是尋常的武藝,不但需要氣力,更需要心氣精神,不然根本無法使出。
奪命第九劍出!
天蠶絲再次糾纏過去,即便以無妄劍的鋒利,卻也沒有直接斬斷這絲,反而被天蠶絲在劍身上反覆纏繞。
無妄劍被帶得向旁邊一斜,第九劍破!
“齊王殿下的天蠶絲確實不錯,只是可惜……”李助忽然冷哼了一聲,劍身一抖,不知使了個什麼手段,竟然把天蠶絲全部甩脫。
“齊王殿下可能不知道,我這無妄劍乃是風磨銅精鑄鍛,轉日針那種紅線倒還能纏住,可惜紅線並不結實,這天蠶絲雖然韌性十足,卻太過順滑,根本鎖不住我這劍!”
李助邊說邊動,奪命第十劍出!
只看一道劍光,殺機盈溢,勢不可擋,直奔趙檉而去。
“齊王殿下,可以死了!”
那一旁,黃孤發出一聲怒吼,突然向前衝去,他已看出來,趙檉躲不過這奪命第十劍,就算趙檉手段再多,也躲不掉這一劍。
遠處,盧俊義在地上也看到這一幕,雙目圓睜,他咬緊牙關,鮮血順着嘴角不停淌出。
他亦是看出李助這第十劍,根本不能躲,沒人能躲過,就算是老師周侗在這裡也躲不過!
這一劍,只能擋,躲不掉!
可是趙檉已手無長物,那天蠶絲又不足倚仗,拿什麼去擋?
趙檉這時雙眼緊盯着那仿如來自天外,攜帶無匹殺機的一劍,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李助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他今日必殺趙檉,廬州城破,他就知道大事不可爲了。
他苦心孤詣二十年,嘔心瀝血謀劃,想要做一番大事,明明已經成功了一半,沒想到竟然被趙檉給徹底破壞掉。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他一身武藝,名滿江湖,可總歸是綠林草莽。
自小不甘,哪怕練武,也並不是爲了在江湖上逞什麼威風,博什麼名頭,只是爲了有一天能金紫王侯,出將入相。
可隨着廬州城破,半生辛苦籃打水,二十年謀算一場空!
但若不是趙檉膽大包天,潛進城內,裡應外合,廬州城又怎麼會破?
李助心裡滿是恨意,所以在猜測出趙檉身份之後,根本就沒想着馬上逃離此地,就算走,也要殺了趙檉再走。
大勢已去,只要能殺了趙檉,就算是走不了,那又如何?
大夢破碎,生死皆不堪!
一念及此,原本儒雅的面容現出了三分陰鷙猙獰。
“齊王殿下,去死吧!”
奪命第十劍,劍光殺氣已經到了趙檉胸前尺半。
就在這時。
趙檉蒼白的臉色忽然浮現出一抹奇特的嫣紅,他的嘴角彷彿微微翹了翹。
他的一隻右手閃電般出現在胸前,一道寒光沒有任何聲響,從袖中劃了出來。
那是一口短劍,造型古樸奇特,劍身細窄,似一泓清水。
短劍的寒光瞬間便壓住了無妄劍的光芒,甚至壓住那無匹的殺機。
李助臉上微微出現了一絲錯愕,不過瞬間就變成了冰冷。
此時此刻,無論怎麼計算,他這一劍都會先刺進趙檉胸膛,別說趙檉藏着一把短劍,就是一把長劍也於事無補,救不了他自家的命。
趙檉此時,兩眼緊盯着無妄劍的劍尖,他手上的短劍在下一刻,忽然刺出!
這一劍不是刺向李助,也不是去擋那無妄劍。
而是直接刺向了無妄劍的劍尖!
李助臉上出現一絲冷笑。
無妄劍是寶劍,削鐵如泥,趙檉是想要和他對劍嗎?
或許知道無妄劍的鋒利,知道攔擋無用,纔想出這種辦法,想要用劍尖懟無妄劍?
可是無妄劍的劍尖乃是整口寶劍最鋒利的地方,莫非這趙檉腦子壞掉了不成!
“死!”李助口中厲嘯。
趙檉雙眼眯了眯。
短劍一剎那便頂上了無妄劍的劍尖!
彷彿破竹般的“嘶啦”之聲忽然響起。
緊接着金鐵碎裂的聲音傳來。
隨後,“噗嗤”一聲悶響。
短劍頂上無妄劍後,竟然一路向前,勢如破竹一般,將無妄劍從中破開。
無妄劍肉眼可見,被短劍從中剖進,由血槽處向外分成了兩片,然後寸寸碎裂。
短劍直刺到劍柄處,猶不停歇,竟然把劍柄也分成了兩片。
再向前,直接洞穿了李助的胸口,劍尖從他後背探了出去。
李助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震驚,訝異,懷疑!
“你……”
趙檉的手,握在劍柄之上,看着鮮血從李助的胸口噴出,他嘴角也同時流出了鮮血。
“奪命十劍,果然好劍!”趙檉咳嗽了一聲,臉色比剛纔更加蒼白,就像那天上的雲,海上的泡沫。
李助看着趙檉,又低頭看了眼胸前的短劍。
他不認識這短劍。
但他不相信,絕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麼劍能這般輕易地就毀掉無妄劍。
“能不能告訴我,這是……這是什麼劍?”李助聲音一字比一字低,死死地盯着趙檉。
趙檉看着他,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李助原本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神,竟然一瞬間凝聚,神色也變得激烈起來。
他不再看趙檉,而是繼續低頭看那短劍。
他顫抖地伸出手,似乎想去碰一下那短劍,但周身上下已沒了力氣,胳臂似乎也支撐不住手的重量,慢慢垂下去。
他重複着趙檉說的那個名字,臉上滿是不甘和憤懣,喃喃地道:“莫邪,竟然是莫邪啊……”
隨後,他的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