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羣人,楊霖直奔皇宮的大殿,一腳踏進來只有王后和十幾個宮人在場。
“快給楊少宰賜座。”
蘭英語氣有些慌亂,還不安地抿了抿鬢角的青絲。
楊霖楞了一下,坐下之後,簡潔地問道:“何事?”
這時候,外面進來一個鑾輿,簾子微微一動,一個宮裝麗人從車中出來,一手掀開車簾。
接着又是一名華服美婦人抱着一個孩子下了馬車,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這小孩看上去只有兩三歲,戴一頂小小的七旒冕冠,穿着李朝皇室的大袖袍服,打扮得跟一個小大人似的。
蘭英上前,攬住他像楊霖笑道:“楊少宰,這是先皇唯一的骨血了,他的兄弟們都被奸賊李陽煥殺了,就他年紀小,才撿了條命。”
“我們李朝,想要立他爲王,特來告知楊少宰。”蘭英事先沒有和楊霖商量,說起來頗有些心虛。
這事是她的侍衛統領幫她想的主意,爲的是早日送走這些大宋的將士。
蘭英說完之後,便忍不住偷偷去看楊霖的臉色,卻見他沒有慍怒翻臉,心底稍微舒了口氣。
楊霖沉默了片刻,這李朝怎麼說,也是統治此地百餘年了。
若是繼續由姓李的統治,將來收歸大宋,肯定還會有人反抗。
不如扶持一個人憎狗厭的傀儡,將來的阻力小的許多,他沉吟道:“李氏荒淫無道,人心離散,我看這交趾郡王,須得上報朝廷,由吾皇另行分封。”
蘭英成熟性感的身軀一顫,眼睛裡滿是懇求的神色,楊霖狠了狠心道:“聽我安排吧,這個小孩子,還是不要再爆出來了。李乾德一把年紀,自己被兒子殺了也就算了,子女都遭了難,好不容易留下點骨血,可別也給葬送了。”
蘭英癱在地上,渾身沒有力氣,將來他扶持了其他人取代李氏,那自己這些人...豈能有什麼好下場。
正在這時候,一個侍衛牽着狗回來,推開阻攔的宮人侍衛,道:“王后放心,我們少宰說了,定會庇護你這一家。”
蘭英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輕輕揮了手。
皇宮之內的大道上,陸謙低聲道:“少宰,若是想扶持其他人爲王,最好的辦法就是斷絕這一脈。李乾德就這一個兒子了,不如...”
楊霖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那小孩,才兩三歲的年紀,如何下得了手。
他笑了笑,道:“無妨,不一定非得這麼血腥,我可以先讓這娃兒登上王位,然後禪位給張伯玉。如此一來,纔是真的名正言順,不然的話,李朝統治此地百十年,縱使李乾德一脈死絕,不是還有旁支麼。”
陸謙點了點頭,道:“少宰所言有理。”
楊霖看着這窮奢極欲的皇宮,心中暗道,絕對不能容許這個地方,繼續在李朝的統治下,也不許任何一個交趾人,繼續持有這片土地了。
分離幾百年,就和中原如此離心離德,就如此的狠戾歹毒,這片水土割裂出來,出不了什麼好人。
張伯玉掌國之後,自己再容他們緩衝一下,利用這個傀儡政權,掃清交趾內的反抗苗頭,然後就徹底拿下,重歸中原王朝,納入大理都護府。
如此一來,此地便是不亞於其他市舶司的天然港口,又開闢出一條河西域古絲綢之路,還有茶馬商道一樣的財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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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後,便是順宋府這等地方,也是多了幾絲凋敝的模樣。
空氣中瀰漫着一層霧氣,殿側的池塘更是氤氳起淡淡的白霧,塘中只餘下幾支殘荷,看上去分外蕭索。
若是在汴梁,此時只怕已經下雪了,更遠的雲內和金國,已經到了冰封萬里的時候。
赤紅的陛墀上,楊霖大咧咧地斜躺着,一旁的蘭英輕輕揮着粉拳,敲打着他的小腿。
她的手法笨拙,不一會就累得連連擦汗,楊霖也不在乎。這個宮內,比她會伺候人的多得是,要的就是這個生疏的手法和她的身份帶來的感覺。
“過上幾天,就讓那小孩登上王位,然後禪讓給張伯玉。”
張伯玉很是能幹,已經把李朝的大臣殺得差不多了,除了和他一樣的軟骨頭。
蘭英現在是徹底認命了,這廝就是一個賊,不光要偷人,連國也要偷。無奈的是,已經沒有人能夠反抗他了,李朝內鬥這一年,每一天都在廝殺,殺得兩敗俱傷。
李陽煥當政時候,殺了無數的人,滅了無數的族。
等到宋人來了,張伯玉又反向清洗了一遍,交趾這塊地方從來不缺內鬥,但是如此慘烈的內外交困,還是第一次出現。
楊霖託着她的下巴,問道:“怎麼着,捨不得你這王后的位置?”
“早就當夠了。”蘭英嬌滴滴地討好諂笑道。
“那就好,等到時候,你們這些人還是要到汴梁去。到我府上,你這姿色,做個鋪穿疊被的丫頭,還勉強湊活。”
蘭英臉色一苦,手上頓時用錯了力,滑到了一邊。
啪的一聲,楊霖罵道:“小淫1婦,你想作甚?”
蘭英愣了一下,不就是捶空了,還能作甚?
楊霖板着臉道:“我看你明擺地就是想行刺,肯定是心懷怨憤,跪下!”
眼看他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蘭英才真的鬆了口氣,心裡暗啐了一聲,卻十分配合地跪在地上。
蘭英身子伏得低低的,小聲央求道:“人家就是滑了一下,饒了人家吧。”
楊霖心中有氣,這婦人前幾天,竟敢擅作主張要立新王。這實乃故意找個由頭,撒氣來了。
“你還敢狡辯?”又是一聲脆響,楊霖擡起手,在她臀上打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