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宋朝三大怪

趙德昭瞬間就聽明白了,這老頭扯得如此冠冕唐皇,其實就是心疼自己的孫子吶!

他記得此老的孫子就是在宮學就讀,還是前幾個報名願意從徵的子弟之一,而且態度表現得極爲堅決,估計這老頭是攔不住自己的孫子,就把怨氣撒到了自己的頭上。

其實這兩三天裡,陸陸續續就有一些在宮學裡報過名願意隨從南征的親貴子弟,私下裡找到趙德昭表示反悔,各人給出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什麼學業比功業更要緊,什麼父母在不遠游,等等等等。

趙德昭心裡很清楚,要麼就是這些人父祖擔心害怕,放心不下;要麼就是這些人熱血衝腦過後自己冷靜了下來,心裡慫了後悔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趙德昭對每個表示反悔的都是一律照準,絲毫不作留難。

老子好心好意給機會提攜你們,帶你們出去漲一漲見識,順便蹭一把軍功,豈不比成天窩在宮學裡背誦詩云子曰,背不出還要挨先生的戒尺要強得多?既然你們自甘放棄,老子也不作勉強就是了。

就這麼短短兩三天下來,當初在宮學裡嗷嗷叫喚着要從軍南征的二十三個親貴子弟,只剩下來了十七個。

對於這些人的反悔,趙德昭雖然免不了有些瞧不起,但心裡也很能理解:畢竟是南方瘴癘之地,時人聞之變色,做長輩的放心不下兒孫,又或是年青人自己慫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各人來去自願自由,他並沒有生出任何怨怪之意。

但要是把這事兒拿到朝堂上來問罪找茬兒,趙德昭可就不打算慣着了。

而趙匡胤同樣也是流露出了一臉驚訝之色,顯然是沒想到還能有人彈劾這個,當下把目光投向趙德昭。

趙德昭踏步出列,冷臉斜晲萊國公嚴弘。

“嚴公,令孫也在宮學報了名,願意隨同本王一起南征,你心疼兒孫不過,不捨得放他遠行,自己私下裡勸住他便是,本王這裡並非是少了誰家的兒子便不成,須不是不容反悔!”

“你鼠目寸光,不爲兒孫考慮深遠,這是不明智;”

“你沒有能耐說服自家兒孫,這是沒有德望;”

“還把自己的那一點私心腸拿到朝堂上抖露,這是無恥!”

“既不明智,又無德望,還無恥,嚴公可真是讓滿堂大臣眼界大開了!”

趙德昭的言辭句句如刀,萊國公嚴弘果然被激怒得暴跳起來,他脹紅了老臉,當場勃然作色。

“老夫憐惜兒孫,不過是人情之常,有何不何?豈不聞《禮記》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憐惜兒孫的大臣,豈是唯獨老夫一人而已?敢問殿下,老夫推己及人,爲朝堂同僚發聲,爲安定朝堂人心而仗義執言,如何就是無恥了?”

趙德昭聽得差點兒沒憋住笑,難道把自己肚子那一點私心腸說得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已經成爲大宋文臣們的基本功啦?

唐繼先是這個樣子,這位萊國公又來這一套!

趙德昭的目光緩緩掃視兩班大臣,淡淡地說道:“諸位大人當中,有兒孫向本王報了名、願意隨同本王南征從軍的,爲數亦有不少,敢問還有哪一位跟萊國公是一般的心思,也想讓自己的兒孫退出的?儘管說出來,本王決不怨怪。”

沒有一個人吭聲。

大多數公卿大臣都還是拎得清的,放手讓兒孫跟隨天水郡王往嶺南走上一遭,說是投軍從徵,其實是留在中軍任職,並不需要扛着刀槍上陣,能有多大風險?輕輕鬆鬆就能蹭到軍功,何樂而不爲?

趙德昭擡手指了一下其中一位大臣,看着嚴弘冷冷道:“這位祁國公,他的嫡孫也跟本王報名投軍,願意到本王麾下效力,難道就唯獨你的孫子嬌貴些?”

“還有盛尚書的幼子!”

“還有龐大人的長子!”

趙德昭每念出來一個名字,大臣們當中投向萊國公嚴弘的不友善目光便會多上一道。

而嚴弘的腦袋也會不由自住的低上一分,他終於是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但趙德昭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請問嚴公,難道他們這些人的兒孫就比起你萊國公的兒孫要卑賤些嗎?”

趙德昭大踏步走到嚴弘跟前,幾乎是抵着對方的臉孔怒吼質問:

“再請問嚴公,本王自己也是要親身深入南方的所謂瘴癘之地,難道本王這個姓趙的,也不如你萊國公的孫子金貴不成?”

嚴弘被吼得一個哆嗦,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站都站不穩,你還天天跑到朝堂上吃屁?”

趙德昭很刻薄地補了一刀,半點情面也不留,也不管什麼尊老不尊老了。

因爲趙德昭是真的很生氣,不光是因爲嚴弘的老糊塗與拎不清,更是因爲他這種拎不清的背後,所反映出來深層問題。

後世常常笑話宋朝有三大怪:男人簪花,太監領兵,女人掛帥。

除了最後一條“女人掛帥”是比較扯淡以外,其他兩條都是實打實的宋朝特色,全都是其他朝代聞所未聞的。

趙德昭一直覺得,這背後反映出來的,不光是性別意識與性別角色的錯亂,其實更是整個社會風氣的不健康與不正常,既沒有漢代的剛健質樸,也沒有唐代的氣魄宏大,而是表現一種明顯的陰柔氣質。

這種陰柔氣息質的一個重要體現,便是社會統治階層整體上的崇尚奢靡、貪圖享樂、不思進取與萎靡不振。

宋人在飲食服用上的精緻程度,達到了一個前所未用的高峰,喝個茶都能喝出花來,要玩什麼“鬥茶”,致於其他的享用更是不必說了;生活上太過講究,人就會貪圖安逸,缺少積極進取的動力,這兩者是一體兩面的。

像萊國公嚴弘這樣,一聽到“南方瘴癘之地”,便畏之如虎、嚇得失了智的貨色,絕對不在少數,原本有二十三個報名從軍的,沒兩三天就只剩下十七個了,難道還是偶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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