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打馬與三千騎士壓在最後。看着前面被繩子串在一起的党項米擒人,心中似乎又想到一個念頭。臣服的惡狼,宰殺的惡狼,似乎還有被鐵鏈拴起來的狼。
鄭智拉了拉手中的繩子,後面連着綁在馬後步行的姐弟兩人。
回頭看了一眼少男少女兩人,心中鬆了一口大氣,似乎如此結局,心中可以接受了。
日頭慢慢升起,配軍們已經開始工作,有人伐木,有人挖掘壕溝。
手臂粗的樹木,去了枝丫,一根一根插在地上,變成了兩丈左右的寨牆。
還有大量的木拒馬,還有壕溝下的夾頭木樁。
一切的一切都在準備一場防守大戰。
不到兩千的党項男人,用繩子連着雙腳,被安插與配軍們一起幹活,十個配軍帶一個党項人。
還未成型的營寨,四處都是宋人們的歡歌笑語,因爲營寨裡到處都在宰羊,今夜人人都能分到一份不小的羊肉大餐。
羊自然還有許多,羊到了鄭智手裡,便只有一個用途,那便是吃了。寨子裡這麼多人,還有那每天干重活的配軍,羊肉自然是好食物,配軍們要是經常能吃到羊肉,必然幹活的力氣也足,身體強壯,病亡也少。
鄭智在營寨內建起了一個小寨子,党項婦孺便被關在裡面,婦孺自然與黨項男人接觸不到,這便是控制這些党項人的手段之一。
“將軍,小的簡單測繪了兩日,圖紙畫出來了。請將軍過目。”朱石捧着剛剛畫好的草圖稟告。
鄭智接過草圖,攤開在案上,雖然是草圖,卻也有好多張,不僅有整體效果圖,還有城牆分解圖,更有城內各生活辦公區的佈局圖。
“方圓多少?城高多少?城厚多少?”鄭智沒有心思一一去細看,直接開口問。
“稟將軍,二里見方,城高兩丈五,城厚約爲一丈五。”朱石答道。
“預計多久完工?”鄭智問着話語,心中還在構建着城池具體大小,二里見方,也就是邊長一千米左右,周長自然是四千米,一平方公里的範圍。高兩丈五,七米多,後世兩層樓的高度。
“按照半年工期計!”朱石顯然知道這工期就只有半年,半年兩萬人,建四千米的城牆。
“一里見方,城高三丈五,厚兩丈。工期多長?”鄭智心中構建了城池的具體,也有自己心中的想法,新城池並不需要那麼大,並不住居民,只作駐軍之用,大了也沒有必要。但是必須要足夠堅固。
朱石聽着鄭智話語,腦中也在飛快計算着,這本就是他的專業。城池縮小到了原來的四分之一,卻是高度被鄭智提高到了十米多,厚度也增加了。
“稟將軍,三月多,四月內能成。”朱石回答。
“好,多出月餘,挖壕溝,能挖多寬便挖多寬,能挖多深便挖多深,你再派人去附近查看,能不能引水入壕溝。”鄭智聽到自然十分滿意,更在想護城河的事情,兩山腳下,自然多泉水流下,把泉水都匯聚過來,興許能成一條不錯的護城河。
西北党項人,本就是草原沙漠之人,水是他們難以克服的好阻礙。
“還有一事要稟將軍定奪,取石之地小的也勘明,在殺牛嶺下,路途卻是遙遠了些。”朱石心中有想法,卻是不敢說。
“着木匠造平板大車。此番得了党項五千多匹好馬,撥付三千與你,運送所有東西皆可使用。”鄭智知道党項馬是多麼寶貴的資源,卻是如今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即便整個西軍可能也不到一萬良馬,鄭智此時也管不得這麼多。
有這麼多馬車運送石頭與木材之類,能抵得上幾萬人工運送的效率。
“多謝將軍,此番工期必然大大減少,小的下去安排。”朱石聽言大喜,拱手告退。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鄭將軍能如此大手筆,五千党項良馬,就是五千西軍鐵騎。若是這些良馬運到內地,更是能賣出天價,富可敵國。
沒想到這鄭將軍開口就給自己三千匹去運石頭,幾月下來高強度勞作,這些良馬也不知多少能堅持下來。
見鄭智揮手打自己下去,朱石更是聽言連忙告退往帳外走,生怕這鄭將軍突然後悔了。
“喚王進與孫勝來。”鄭智吩咐身邊令兵。
接着拿出紙筆,準備妥當,鄭智心中也在構思書信內容。
王進來了,自然被鄭智吩咐執筆寫信,最近鄭智無事也練習一下毛筆,卻是時間太少,效果還不太顯著。
書信寫好,鄭智接過來又再看了一遍,吩咐孫勝快馬加鞭送往回去。
一份送給在渭州坐鎮的童貫,要更多糧草供應,然後稟告一番現在的局面。還有一封信是差人送去二龍山的,把這鐵面孔目裴宣召過來。
鄭智此時手中軍務倒是不多,政務實在繁忙,大到城寨建設,小到一匹馬的口糧,更有許許多多的雜事需要調配處理。這些事情讓鄭智實在有些煩悶,裴宣本就是政務的高手,來了自然能解決鄭智許多問題。
雖然知道等到裴宣到這裡,至少要三個月,但是這個事情,鄭智更有其他考量。便是在這裡洗白裴宣的身份,兩萬配軍在此,多裴宣一個正好,正是沙門島來的配軍,誰還能去幾千裡外的沙門島調查。
至少表面說得過去,在這西北,鄭智身份慢慢水漲船高,表面說得過去,那便是說得過去,這一仗打完,京兆府知府又能拿鄭將軍如何,何況這知府還是童經略手下的知府。
“再喚魯達來。”王進寫好書信出去了,孫勝帶着書信與兩匹健馬飛奔而出。鄭智再吩咐傳令兵。
“哥哥喚灑家來有什麼事情吩咐?灑家一定妥妥當當,哈哈。。。”魯達興許是打了勝仗,心情格外好,話語都是帶笑。
“党項馬撥了三千給朱石,餘下兩千多,先給慶州兵,挑兩千人習練馬術,此事你來督導辦妥。”鄭智吩咐魯達道,魯達原本就是提轄官,主管的就是練兵事務。
“哥哥,你爲何給朱石三千健馬?此事不妥啊,小種相公這麼多年才積攢三四千匹健馬,此番我們得了五千匹健馬,何其大的功勞,你怎麼能給朱石那貨,馬到他手上還能是馬嗎?”魯達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三千匹馬給了朱石,給朱石的馬用來幹嘛,魯達哪裡還能不知道。
“若是城池築不好,再多的馬又有何用。不需多言,你只管做事。”鄭智內心總有一種人比馬重要的念想。這心思即便鄭智自己也不知道,更也說不明白與魯達去聽,直覺告訴鄭智,這事情就該這麼辦。
短時間想練出騎兵,顯然是不可能的,騎兵可不是能騎馬的士兵便是騎兵,鄭智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能有兩千多能學會騎馬的步卒,興許以後還真能派上用場。
魯達聽着鄭智的語氣,也不多言,氣呼呼出了營寨與領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