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步朝碼頭走去!
曹勤撇了一眼房間,使勁咬咬牙,急步跟上。
“先生,這事咱們雖然能幹,但是最好還是交給安撫使處理,畢竟官職還沒有升遷……”
曹勤儘管也想弄清楚真相,但還是勸樑範不要衝動。
“小子,這不是衝動不衝動的事情。要是他們針對我,真刀真槍的來,拿到也無所謂。但是目標轉向沈家,還把沈家主幹幾乎滅了,這不能忍!”
曹勤知道自己勸也是勸不住,便不再言語,這事放他身上也不能善了。而且,涉及到東瀛人還有其他匪患,真要是找安撫使,說不定就把鍋甩給東瀛人,和稀泥完事。
畢竟軍隊纔是最不能出問題的地方,逼的緊以後來個兵變,可就要了親命。
“到時候您別動手,讓我來就是,曹家這點事情還不怕。”曹勤勸不動,只好自己來扛,畢竟現在樑範風頭正盛,要是因爲這件事耽誤前程,實在是太過於冤枉。
樑範拍拍他,“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事情不能這麼辦,他們裡通外敵,還不準咱們動手,你有個大好前程,一會不要往前竄,和昌哥兒留在船上,等着我消息。”
曹勤的小脾氣當即揪起來了,“”不行,先生,不能這麼幹,俺們都是你培養出來的,這會往後縮,還是人麼!?”
樑範溫言道,“傻小子,正因爲你們都是我培養出來的,所以纔要置身事外,這不是讓你們當縮頭鵪鶉,而是更好的發展新式艦隊。滿大宋也就是你們兩個懂得如何運用新戰艦,別人還要從頭開始。不久將來,你且去看,必定是火炮艦的天下。你們就是這火炮艦的種子,懂麼?”
“可是……”
“沒有可是,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無論我結果怎樣,都不會原諒你們!”
樑範聲色俱厲,嚇得曹勤不敢吱聲,大家都是聰明人,話說到這個份上,曹勤當然知道樑範這個是想辦法在保護他。但是又不僅僅是保護,火炮艦隊的威力確實厲害,這個領路人也很重要。
城門官知道沈家的事不能善了,便去悄悄的告訴自家上官,一方面是怕樑範鬧大事,另一個也是擔心這個年輕人自毀前程啊。
消息輾轉傳到福建路安撫使,知福州府王師心處。
他也算是個剛正不阿的老人,僅僅比辛次膺小五歲,也算是宦海蹉跎,聽聞情況,也是頗爲吃驚,難道這小子,真要再在福州掀起腥風血雨?
看着城門官,王師心問道,“知曉他們去往何處?”
“應當是城外水蘆寨。”
“與水蘆寨何干?”
“傳聞是堵截沈家小娘當中有人是水蘆寨水軍。”
“什麼?”
王師心噌的站起來。
勾結水匪和東瀛人,謀害大宋子民,這可是大罪,樑範他們氣勢洶洶的去水蘆寨,肯定不會講道理。這小子當年在福州的動靜,現在還口耳傳承,樑範之名,可止小兒啼哭!
“命致果軍統制速帶五百人與我同往,再去晚了,只怕要出大事!”
王師心毫不猶豫,很快下令去調兵。
一邊是水蘆寨,一邊是臨安來的水軍,雙方絕對不會和氣生財!
樑範兩艘船到水蘆寨時候,寨子裡還在懶洋洋的日常活動,絲毫沒有反應,知道看見兩艘大船越來越近,纔有人跑出寨子。
離得有一百丈,幾艘小舢板慢悠悠的劃了過來。
“前方是水蘆寨,閣下是哪支軍伍!”
“瞎了你狗眼,沒看見浙東水師的大旗還有曹爺爺的旗子?”
曹勤手下的水兵隊正毫不客氣,當頭一頓臭罵,他看着水蘆寨就來氣。這哪裡有半分軍營的樣子,全都是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勁頭。
曹勤也是看不下去,“這……這比校閱廂軍都不如啊,怎能這般不成體統!”
“校閱廂軍?你太高看他們了,只怕是一般的廂軍都不如。以前左翼軍在的時候,他們纔是福州最有戰鬥力的軍隊,不然也不會調左翼軍北上。致果軍雖然差點,但是還能拉出來剿匪。這水蘆寨可真的就是一支打魚搶劫的海匪了。守護福州的任務執行的沒有多少,坑老百姓的事情可是沒少幹。但凡是這幾百水蘆寨水軍能派上用場,以前金花島也不至於尾大不掉。”
樑範對水蘆寨看得透徹,自從女真人不再搜山檢海之後,他們漸漸成爲擺設。遠海有東瀛人和海匪的孝敬,近海有漁民的貢獻,將主們派出來最多的活計就是打魚撈蝦,除了嚇唬漁民,他們什麼時候拿起來過武器?
按照水蘆寨的規模,最多也就一個指揮,但是畢竟他們單獨成軍,頭目是個統制。
此刻,他並不在水蘆寨內,不知道在福州哪個酒家或是青樓裡快活。
副統制常年負責撈錢,也是現在最高指揮官。
初看兩艘大船,還有些發抖,知道是宋人以後,心裡反倒安定下來。
都是海上攪馬勺的,誰不知道誰。
“準備些銀錢,這幫人八成是來補給,咱們頂多給些淡水,銀錢就是,其他一概沒有!”
話音未落,呼啦啦!
兩船打橫過來,一側的炮門挨個打開。
副統制手搭涼棚還看了看,不明白這是要唱哪一齣戲。
“呀,不好,這是火炮,他孃的,狗日的要轟咱們!”
水蘆寨有見過世面的,至少也聽說過金花島之戰的細節。
不過,這個時候意識到,爲時已晚。
轟轟轟!
三聲炮響,水蘆寨的水門轟成了渣渣。
隨後便是幾艘飄蕩着的船隻,也是挨個點名,餵了王八。就這還算手下留情,因爲兩處轟擊的地方都沒有人。
副統領在第一聲炮響的時候便趴在了桌子低下,直娘賊,太狠了,二話不說先來一炮。
要不是堵着門口,他現在馬上就要跑。
黑洞洞的炮口下,數艘小船放下來,近百名大宋水軍盔明甲亮的衝着中軍大堂而來。
一路上沒有一個人敢擋路,即便是有人拿着武器,也是慌忙仍在地上,生怕自己被人誤會是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