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會忘。你且放心,待到烏雲撥散日,還得太湖水軍名!”這是秦天德對林宇洛的許諾,也算是對當年岳飛麾下的太湖水軍的敬意。
說完這些,他又想到完顏亮將要到訪淮陰一事,於是轉向了時順:“時順,此番你亦是大功一件,只是目前你幫本官所做的事情都是不能擺上檯面的,所以無法替你跟朝廷請功。不過你放心,本官都記在心裡了,等到來日,本官必定重重獎賞,在替你向朝廷求一個告身。”
“多謝大人!”時順雙手抱拳回道,“屬下並不在乎什麼告身,只要能夠跟在大人身邊,報答大人的知遇之恩,時順已經心滿意足了。”
“好好好!”秦天德滿意的拍了拍時順的肩膀,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等到重返臨安是,時順是一定要帶在身邊的,“時順,你恐怕還得辛苦一下,等此間事了,你還需繼續留意淮河北岸金人的動向。。。”
說到這裡,不遠處的岸邊突然傳來了喊叫聲:“快來人,有人跳水自殺了!”
秦天德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不少人圍在了河岸一旁,心中起疑,連忙趕了過去,林宇洛和時順亦是緊隨其後。
“怎麼回事,爲何不趕緊下水救人?”
來到河岸邊,秦天德只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已經跳入了淮河水中,還在極力的掙扎,但卻距離岸邊越來越遠,而圍觀的洪澤水寨衆人卻只是站在岸邊觀望,沒有一人下水救人。
一個年紀稍長的漢子三言兩語就解釋了清楚。這個女子是從金人船隻上救下來的漢人,原本是準備帶回洪澤水寨的,只不過剛纔從秦天德等人面前經過後,突然發了瘋一般,跳入了河中。
她剛跳入河中後,就有人想要下水救援,洪澤水寨的這些人,個個都是浪裡白條一般,在河中救一個年輕女子自當不在話下。
可問題是,跳水的女子卻不讓他們相救,雖然在極力的掙扎,但看到有人下水向她游過去的時候,卻高聲阻止,甚至威脅如果誰敢碰她,她立刻咬舌自盡。
嘶,有意思。秦天德聽得好奇,只覺得此少女有些問題。若是真心想要自殺,那爲何還要極力掙扎?可如果不是想自殺,又爲何跳入河中還不讓人相救呢?
“宇洛,你去將她救上岸來。”秦天德不動聲色的吩咐道,“時順,你去查一查,看看其他的少女是否認得她,最好能夠查出她的來歷。”
對秦天德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林宇洛自然沒有二話,兩下拔掉上衣,縱身就躍入了河中,幾個猛子就接近了河中的少女。
就在他快要抓到少女的時候,突然聽到少女發了狂一般的喊聲:“你不許過來,不許碰我,你若是敢碰我,我現在就咬舌自盡,你走開!”
林宇洛哪裡會理會少女的喊聲,正準備游過去,打昏少女將其就上岸來的時候,卻聽到岸邊的秦天德高聲喊道:“宇洛,回來!”
林宇洛多瞟了於自己之間距離開始漸漸拉大的少女幾眼,一頭扎入水中,再次露頭時,已經回到了岸邊。
“大人,此女子懂得一些水性,恐怕有問題。”上得岸來,林宇洛接過旁人遞來的裹布,一邊擦着身上的水,一邊小聲的對秦天德說道。
“哦?此話怎講?”秦天德隨口問道,眼睛卻一直盯着河水中繼續掙扎但卻始終沒有被淹沒的少女。
“大人,屬下剛纔留心看了,她雖然看似是在掙扎,但表情卻並不慌亂,完全不像一個落水者應有的反應。另外,屬下剛纔靠近她的時候,她藉着水勢拉開了與我的距離,而且這麼長時間了,如果真的不懂水性,早就應當被河水淹沒了。”
“你的觀察倒是細緻。”秦天德讚了一句,嘴角掛起了笑容,朝着河中的少女大聲的叫道,“姑娘,你不讓我們相救,難道你就想這麼溺斃於淮河之中麼?要知道被淹死的人,死後屍身會被河水泡的發脹,變得很難看的!”
“我沒說不讓你們救我,我只是不讓他們救!”出奇的是,在水中掙扎的少女竟然還有心情回答秦天德的問話,而且掙扎中,居然距離河邊變得近了一些。
“那你讓誰救你!”
“你,就是你,我只能容許你下水救我!”少女掙扎着,抽出一支手指向了蹲在河邊的秦天德。
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秦天德心中起疑,卻是站起了身子,摘下了頭上的襆頭,簡單的褪下外衣,看樣子就要跳入河中。
“大人不可,小心有詐。”林宇洛連忙攔住了秦天德,生怕秦天德會出什麼意外。水中不比陸上,其中的兇險不是常年在水中討生活的人是無法明白的。
“放心好了,本官的水性也算不錯,況且她一個弱質女流,又怎能傷得了本官?”
秦天德說着話已經走入了河中,待到河水漫過腰腹處,纔開始遊向少女。他用的是後世學來的蛙泳,只不過一直保持着頭部露出水面,因此遊得較爲緩慢。
岸邊的林宇洛則是緊張的盯着河中的少女,同時雙腿蓄力,只要少女有什麼異樣,他就打算跳入水中。
秦天德遊得緩慢,少女卻還在河水中掙扎,不過身形卻是朝着秦天德的方向慢慢靠近。等到秦天德來到身邊,她不再掙扎,順從的任憑秦天德擺弄。
爲什麼要說擺弄,這是因爲水中救人是一個技術活,不是水性好就一定能夠將人救出,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打昏溺水者,防止其驚嚇過度瞎撲騰,結果連累施救者一同葬身水底。
秦天德剛靠近少女的時候,的確是在考慮如何打昏少女,可是卻發現少女雖然依舊似模似樣的在河中掙扎,但卻並沒有像正常情況的落水者那樣,纏上自己。
他心中好笑,單手勾住少女的下頜,使得其頭部高出水面,然後以側泳的方式帶着少女游回了岸邊。
剛一上岸,林宇洛等人就紛紛上前,想要從秦天德手中接過少女,因爲下水救人是挺耗費氣力的。
可是已經明顯有些精疲力盡的少女居然躲開了衆人,只是讓秦天德攙扶着自己,同時用盡全身氣力朝着衆人喊道:“你們不許碰我,否則我就咬舌自盡!”
秦天德養尊處優慣了,體力只是一般,此番下河救人累得不輕,聽到少女的話後,直接將少女丟到地上,自己也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等到他歇息了一會,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才第一次看清少女的樣貌。
這個少女與其他的少女不同,身上穿的衣服並非綾羅綢緞,而是粗布製成,肌膚雪白婀娜多姿,秀髮被河水打溼,散亂不堪,其中幾縷長髮貼在了左臉之上,使得秦天德無法看清少女的面容。但看着少女櫻脣微張,小口的喘着氣息,高聳的胸脯起伏不定,給人一種清水芙蓉的感覺。
“姑娘,你沒事了吧?”說着話,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想要將少女攙扶起來。
哪知道少女卻躲開了他的手,自己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多謝大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願以身相許嫁與大人,以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什麼!秦天德險些被自己的唾液嗆到,睜大了眼睛看着少女,神情很快就從震驚變成了狐疑:“等等,你叫我什麼?”
“大人啊。”恢復了稍許氣力的少女盈盈一笑,露在秀髮外的半張面容猶如桃花盛開般美不可言,“你不是朝廷命官麼?”
秦天德眉頭一皺,看向林宇洛,林宇洛會意,連忙讓圍觀的手下散去,在周圍警戒,自己則是看向正匆匆跑來的時順。
時順來到秦天德身邊,將頭探了過去,小聲的耳語幾句,然後立於秦天德身後,警惕的看着少女。
時順打探得來的消息,此番宿遷的金人將領準備送給完顏亮的一批美女中,並沒有眼前這個少女,這也是爲什麼其他女子都是一身的綾羅綢緞打扮的妖豔動人,而此少女卻是粗布麻衣,未施粉黛。
“你怎麼知道我是朝廷命官?”秦天德毫不避諱,褪去了身上被河水浸溼的衣裳,當着少女的面,赤條條的開始換起衣裳。
“你。。。”少女看到秦天德的舉動,頓時粉頰羞紅,連忙低下頭轉過身去,小聲說道,“剛纔小女子被押送經過大人身邊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大人跟他們二人的對話,因此猜測大人乃是朝廷命官。”
這個理由勉強還算能夠說通,可是這個少女的來歷本就值得懷疑,她爲什麼會無端端的出現在金人的船上,她的目的何在?她爲什麼又要刻意接近自己,而且痕跡這麼明顯?她到底是什麼人呢?是誰派來的?其目的究竟是接近完顏亮還是接近我呢?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秦天德的腦子裡,他略作沉思,再次說道:“你剛纔所說以身相許是怎麼回事兒?”
“大人身爲讀書人,難道沒有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麼?如今大人爲了救小女子,與小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小女子這輩子除了嫁給大人,那就只有一死以保清白。”
“可是我已經有了髮妻,如果你真的要嫁給我,那就只有做妾了,你可願意?”
“做妾?”少女突然轉過身來,一臉的緊張,“不行,我絕不做妾。大人既然已經有了髮妻,那小女子就做平妻好了。”
這時候秦天德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他看着少女久久不曾開口,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他點了點頭:“好吧,如你所願,你與本官一同返回淮陰,擇日成親!”
“多謝大人了。”少女臉上沒有半點古代男女定親時的羞澀之意,反而如卸重負般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順手將擋在左臉前的秀髮挽到了耳後。
“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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