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天德起了個大早,囑咐嶽銀瓶小心吩咐府中家將護院守護國師府,尤其是看護好小秦朗,因爲今日將會是國師府防禦最薄弱的一刻。
就在他準備好一切,打算帶着嶽震以及蘇子牧和秦三出門的時候,門子突然來報,說是西遼使節蕭朵魯不在府門外求見。
秦天德啞然失笑,這個將來註定要帶綠帽子的駙馬,每次來的都這麼巧。
這一次秦天德沒有在書房召見對方,而是選擇了大廳。
秦天德端坐上首,嶽銀瓶趙茜坐在左側,嶽震坐在右側,秦三蘇子牧守在廳外,牛二娃帶人藏在內堂,只等蕭朵魯不進入。
蕭朵魯不進入大廳的時候,腳下明顯停頓了一下,眉頭微皺,目光中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他想不明白秦天德爲何要大張旗鼓的召見自己。
“見過國師大人。”來到大廳中央,蕭朵魯不依舊客氣的說道。
“你這麼早來求見本國師,究竟所謂何事?”秦天德卻是沒有半點客氣之意。
“這個,在下有事要告知國師大人,只是。。。”說着話蕭朵魯不掃了眼兩旁的嶽銀瓶趙茜以及嶽震,其意不言而喻。
嶽震對蕭朵魯不沒有任何好印象,吃了對方一掃,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契丹狗,你是覺得小爺是閒雜人等了!”
被嶽震這個少年罵做“契丹狗”,蕭朵魯不臉色微變,不過依舊剋制住了,表現出駙馬應有的大家風範:“秦大人,莫非忘了在下替您打探之事麼?”
“你知道錦兒妹妹的下落了?”嶽銀瓶與齊妍錦的關係最好,當初她被秦天德擄爲人質被迫相隨的時候,齊妍錦沒少勸說她,而且還大力的促成她與秦天德的婚事。
因此當她聽說蕭朵魯不知道了齊妍錦的下落,當即忍不住了。
蕭朵魯不卻是身形劇顫,不解的看向秦天德。
秦天德嘴角微翹,滿不在意的說道:“本國師與自家親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可言之事,你有何消息儘管道來。”
蕭朵魯不的直覺告訴他,今日的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先般那麼容易,他權衡片刻後,還是按照計劃中那般,開口說道:“在下幸不辱命,已經打探到公主殿下的下落了。”
他故意將齊妍錦稱作“公主”,一方面是提醒秦天德來自己方的威脅;另一方面則是想試探大廳內的兩個女子以及一個少年的反應。
看到兩個女子和那個罵他做“契丹狗”的少年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明白秦天德真的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心中不由得莫名產生了些許惶恐。
喜怒無常,殺人如麻,六親不認。。。難道他爲了抱住自己的國師之位,打算無視耶律妍錦的性命麼?蕭朵魯不額頭冒出了冷汗。
在古代,男人爲了權勢地位金錢等,犧牲個把女子有如家常便飯,哪怕是正妻都不例外,何況聽聞齊妍錦只是秦天德的妾室?
蕭朵魯不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只要秦天德能夠保住國師之位,憑藉這份權柄,再納入門中十個百個絕色美女都不在話下,自己用齊妍錦來要挾秦天德就範,是否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呢?
難道老哈騙我?
眨眼之間,蕭朵魯不腦中浮現了諸多念頭,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國師府,無論如何他都要再試上一試:“國師大人,公主殿下如今就在在下下榻的驛館之內,二皇子派了重兵看守,在下勢單力孤,無法將公主救出,因此特意前來稟告國師大人。”
“你將此事告訴我,用意何在?”秦天德臉上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
蕭朵魯不有些想罵娘,這個秦天德實在是太無恥了,有必要問的這麼徹底麼?自己的用意難道他猜不出來?
“本國師問你話,因何不答,莫非是瞧不起本國師麼!”
秦天德的聲音開始變冷,蕭朵魯不腦門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心中已經不在咒罵秦天德,而是開始咒罵起老哈。
老哈曾經告訴過他,說秦天德愛妻心切,齊妍錦雖然爲妾,但身份地位在國師府不低於妻,爲了齊妍錦的安全,秦天德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一步步走下去。
可眼下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左側那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應當是秦天德的妻子,之所以秦天德讓她們坐在那裡,就是爲了告訴我他身邊絕色女子無數,可以不在乎齊妍錦,所以不會被我脅迫!
蕭朵魯不越想越害怕,既然秦天德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主,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女子丟掉大好的前程?該死的老哈,一定是跟耶律崇商量好的,想要讓我得罪秦天德,藉助秦天德之手把我除掉,同時怨恨太子殿下!
在這一刻,他幾乎想要將老哈賣給秦天德,然而身爲駙馬,自然不是尋常角色,他決定再試探一下。
“在下絕不敢輕視國師大人,在下只是在思考如何表達在下的想法。”
“你不用思考了,本國師的徒弟會替你說出來的。震兒!”
“誰說小爺是你徒弟了!”嶽震不滿的嘟囔了一句,然後從椅子上跳下,走到蕭朵魯不身邊,一副老學究的口吻說道,“你這個笨蛋,不就是想要挾小爺的姐夫,讓他出手殺了你們西遼的二皇子,替那個什麼耶律夷列掃清道路麼?
嘖嘖嘖,只是你們想要算計小爺姐夫之前,難道就對他沒有一點了解麼?他是什麼樣的人?連小爺這種可比妖孽存在的智者,都屢屢敗在他的手中,就憑你們幾個還未開化的蠻子,就像算計他?
可憐啊,這麼大的人了,做事之前竟然不動腦子,你隨便到臨安城打聽打聽,看看小爺的姐夫是麼時候被人要挾過?那些要挾他的人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要是換做小爺,就絕對不會像你們那樣,笨到去威脅他,而是要利用親情去打動他,因爲他這個人心很軟,這是他最大的弱點,將來他也會因爲這個緣故敗在小爺手中!
壞了,說漏嘴了。。。姐夫,我是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啊。”
嶽震懊悔到了極點。秦天德給他一個在外國使節面前賣弄的機會,他很是興奮,因此越說越忘形,以至於說道最後,將自己內心隱藏的那點東西都說了出來。
如同趙構曾經評價秦天德婦人之仁那般,嶽震也發覺了秦天德這個弱點,只不過他認爲的是秦天德心軟。不論是婦人之仁還是心軟,對於官場來說都是大忌,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官員,往往會因此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發覺這一點後,本着秦天德告誡過他對敵務求雷霆一擊,一舉擊敗的原則,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也沒有利用此事算計秦天德,但今日太過忘形,以至於不小心說了出來。
看着可憐巴巴看向自己的嶽震,秦天德哭笑不得。他讓嶽震開口,位的就是給嶽震一個賣弄的機會。少年大都有賣弄的心性,也會因賣弄成功而大爲興奮,從而繼續努力。
可是他沒想到嶽震居然得意忘形到了這種地步,這讓他發現了嶽震的一個弱點。
嶽銀瓶感覺臉上火燒一般,只覺得嶽震閒着猴子耍寶現眼卻不自知,當下重重的哼了一聲,頓時使得秦天德和嶽震的注意力都轉回到蕭朵魯不身上。
蕭朵魯不可沒有覺得嶽震在耍寶,也沒有覺得嶽震說秦天德心軟而感到可笑,他現在有些想哭,他認爲自己被老哈騙了。老哈絕對是一早就已經跟耶律崇達成了協議,想要讓自己得罪秦天德,從而使得秦天德遷怒於太子。
雖然他不知道老哈和耶律崇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雙方得到秦天德相助後又會有怎樣的收穫,但看樣子他回不到故國了,恐怕今日連國師府的大門都走不出去了。
生與死的面前,許多人都會表現出與平時不同的一面,蕭朵魯不也不例外。他不想死,他的妻子是西遼公主,他的父親是西遼手握大權的六院司大王,他有着美好的前程,他不能死!
因此他打算將老哈賣給秦天德,以換取自己的活命。當然若是秦天德因此對老哈和耶律崇都一併恨上了,那則是最好的結果了。
“蕭朵魯不,本國師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是誰讓你騙本國師說錦兒身在你們西遼人入住的驛館的?”
“國師大人,在下錯了,在下不該誤聽人言欺騙大人。。。”
蕭朵魯不臨行之前,對秦天德以往殺害國外使節之事有所瞭解,所以他不敢以西遼使節的身份自持,只能求饒。
“大膽!居然敢欺瞞本國師!子牧,將其拿下;三兒,你來捆他;二娃,帶人將他押往地牢,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靠近!”秦天德原本並不能確定蕭朵魯不是在矇騙自己,只是習慣性的詐唬一下,哪想到真的詐出了真相。
蕭朵魯不的話他不用聽完,能夠被西遼駙馬在臨安城中“誤信”之人,只有那個神秘的老哈,也只能是那個他一直看不透的老哈。
這個老哈,先是對他表達善意,聲稱不會將齊妍錦捲入其中,可西遼使節一到,就和耶律崇密謀綁架了齊妍錦,接着反過頭來又攛掇代表耶律夷列的蕭朵魯不觸怒自己,這其中究竟有何陰謀?
老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搞什麼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