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天德坐在小二背上的時候,小二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喜悅之色。他明白這樣一來,自己之前對秦天德的冒犯就可以不被追究了,心中自然高興。
站在醉香樓門口的掌櫃此刻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極爲尷尬。眼見自家的小二被當做了椅子,眼中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如果有可能,他情願自己和小二調換個位置,這樣一來秦天德就會放過醉香樓放過自己了!
可是秦天德明顯不打算放過自己,要不然也不會不責罰自己,而是責罰一個動手的夥計。
這是秦天德釋放出來的一個信號,一個警告的信號,我該怎麼辦?醉香樓的掌櫃略作思索,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他能解決的了的,連忙喚來一個夥計,小聲吩咐道:“你趕快去找東家,把今天這事兒跟他解釋清楚,讓東家拿個主意。”
秦天德根本不看醉香樓的掌櫃,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嶽震,問道:“震兒,你剛纔犯了個錯誤,你知道麼?”
“狗官,你敢這麼叫小爺?小爺犯什麼錯誤了?”
秦天德順手從身後的秦三腰間取下摺扇,一邊輕輕的扇着,一邊說道:“你覺得你能打得過那幾個傢伙麼?”
“哼!打不過又如何?總不能看着他們欺負老弱吧!狗官,都是你,要是你能夠早些出手,小爺也不會被他們打了!”說到這裡嶽震揉了揉身上被打的地方,臉上全是不忿之色。
“他們打得疼麼?”秦天德關心的問道,大手撫到了嶽震被打的地方,輕輕的揉着。
“呃?”嶽震被秦天德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有些不適應,磕磕巴巴的說道,“不疼,小爺身體,結實得很,一點都不疼!”
“你知道你剛纔的錯誤是什麼麼?”
“小爺沒錯!縱然不敵,也不能眼看着他們欺侮婦孺,這是男子漢大丈夫當爲之事!”
對嶽震的回答,秦天德很滿意,不過他還是用摺扇在嶽震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的錯誤在於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卻不想辦法,只知道一味兒的莽撞,不但救不了別人,還會害了自己。你想想看,若是你衝出去之前,能夠像三兒一樣找件趁手的兵器,縱然還是不敵,但至少那幫人也沒那麼容易打倒你,是不是?”
“小爺。。。”這回嶽震沒有強辯,小眼珠轉了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刻已過正午,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秦天德只感覺腹中飢餓,順手拿了兩個梨子,擦拭乾淨後遞給嶽震一個,然後咬了一口。
正如失明老嫗所說,即新鮮又甘甜,只覺得口舌生津,隨即轉向失明老嫗祖孫二人說道:“你二人先坐一會,待本官給你們做主!”
看到秦天德幾口將手中的梨子吃完,醉香樓的掌櫃終於想到討好秦天德的辦法,連忙讓人吩咐後廚,抓緊做幾道好菜上來。
秦天德這時候纔將目光轉向跪在一旁的四個潑皮,淡淡的吩咐道:“將這四個要錢不要命的東西給本官押過來!震兒,你看哪個是將你踢到在地的傢伙?”
“是他!”嶽震掃視了一番,指着跪在秦天德面前的四個潑皮中一個瘦小的說道。
“好說,本官讓你再跟他打上一場,你可敢?”
嶽震眼睛一亮,立刻點了點頭,從秦天德的腿上跳了下來:“有什麼不敢的!小爺先去尋件趁手的兵器!”
瘦小的潑皮聽到秦天德的話,連忙用力的磕頭,嘴上討饒道:“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放過小的吧,小的願做牛做馬報答大人!”
“別廢話,先去打一場再說。”
看到嶽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根長棍,正興沖沖的看着瘦小的潑皮,秦天德吩咐秦三將此人押過去,同時囑咐秦三在一旁看着,若是看到嶽震有危險,立刻出手幫忙。
他的話聲音不大不小,較遠一些的嶽震聽不到,可是那瘦小的潑皮卻聽了個一清二楚,哪裡還敢真的動手?
嶽震將長棍握在手中,回想起嶽雷教他的簡單槍法套路,先在手中抖出個花來,然後叫囂着喊道:“來啊,跟小爺單打獨鬥一場,別老躲在背後暗箭傷人,讓你知道知道小爺的厲害!”
瘦小的潑皮苦着臉,在秦三的監視下來到嶽震對面,躬腰抱拳哀求道:“小少爺,您下手輕一點啊。”
“哪來這麼多廢話,看打!”
嶽震將長棍當做槍使,按照嶽雷所傳授的一招一式施展出來,雖然有些稚嫩,但已經可以看出一些套路來了。而瘦小的潑皮根本不敢怎麼還手,只是護住要害拼命躲閃,兩人一時間糾纏在了一起。
“大人命人將屬下叫來有何吩咐?”秦武此時也帶着兩個人趕來來,只是目光卻停留在了揮舞長棍的嶽震身上,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秦天德知道秦武疑惑什麼,讓他附耳過來,小聲說道:“這是本官的骨肉,如今拜了嶽雷爲師,不知道嶽雷有沒有認真教他,你看看他使得可是岳家槍法?”
秦天德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身邊的秦檜耳目不少,嶽震嶽霆一事遲早會傳到秦檜耳朵裡,與其被動的等着被秦檜質問,不如主動出擊,先將改名爲鄂震的嶽震認做自己的骨肉。
秦武皺了皺眉,同樣小聲回道:“大人,屬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岳家槍法,不過看架勢,似乎有點像。”
“唉,嶽雷那小子還是不肯好好教啊!”秦天德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終於手下的潑皮受不了了,在被嶽震一棍戳到胸口後,當即倒在地上死活不再起來,口中不停的討饒:“小少爺厲害,小的不是對手,小的實在是沒力氣再打了。”
“沒用的廢物!”第一次用家傳槍法和人動手的嶽震將手中的長棍隨意一丟,然後興沖沖的跑回秦天德身邊,也不說話,直接蹦到了秦天德的腿上,同時將身上的汗水隨意的蹭到秦天德衣服上。
秦天德苦笑着搖搖頭,從懷中掏出手帕,替嶽震將頭上的汗水插掉,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這時候醉香樓裡突然出來幾個夥計,擡着一張四方大桌來到秦天德面前,緊接着一道道精美的菜餚就擺放在了桌上。
“大人,想必您一定是餓了吧,這些是小的孝敬大人的,還請品嚐。”醉香樓的掌櫃臉上堆滿了笑容,諂媚的說道。
秦天德的確是餓了,聞着滿桌飯菜飄來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看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嶽震盯着滿桌的菜餚直咽口水,想到嶽震也是水米未進,於是吩咐道:“本官現在不餓,去將桌子擡到一邊。震兒,你餓麼?”
嶽震本來中午就沒吃飯,剛剛又跟人打了場,更是餓了,也顧不得秦天德叫他什麼,目光隨着桌子轉移,同時點了點頭。
秦天德摸了摸嶽震的頭,說道:“既然你餓了,那你就先去吃吧,你要是吃不完也可以去請別人來吃,總之你說了算!”
“真的?”
“本官什麼時候騙過你?”
嶽震也不再廢話,又從秦天德腿上蹦下來,拉上了失明老嫗祖孫倆,一同來到桌邊,吃了起來。
看到秦三的目光也一直盯着擺滿了菜餚的桌子,秦天德感到有些好笑:“三兒,你餓了?”
“嗯。。。不是,小的不餓,少爺都還沒餓呢,小的怎麼敢餓?小的只是看那盤雞子做的甚是可人,忍不住就多瞅了兩眼。”
“餓了就是餓了,哪來那麼多借口!你大可以讓醉香樓再給你上一盤醉香雞,本官想來他們應當是不會拒絕的。”
“那是那是,小的這就吩咐人去準備!”醉香樓的掌櫃最不怕的就是秦天德提要求,沒有要求的秦天德對他來說纔是最可怕的。
醉香雞是醉香樓的招牌菜,很多客人來到酒樓後都會點這道菜,因此每天上午的時候醉香樓都會準備一些半成品,只要客人點了,很快就能做好。
所以很快,一個夥計就端着一盤醉香雞過來了。秦三二話不說,也不嫌燙,一把抓過雞子,當即撕扯下一隻雞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吃,少爺,他們家的醉香雞真的挺好吃的。”說到這裡,秦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將手中的雞子遞到秦天德面前,“少爺,這還有一隻大腿,要不您嚐嚐?”
秦天德用摺扇將秦三的手推到一邊:“你自己吃吧,本官沒心情。秦武,你帶人去將這醉香樓給本官砸了!”
“屬下遵命!”秦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要知道打砸搶還有抄家都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發財的好機會,當即帶着自己的兩個手下就朝醉香樓走去。
醉香樓的掌櫃沒想到秦天德翻臉會這麼快,自己都送上來一桌豐盛的菜餚了,秦天德居然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大人,有話慢說,有話慢說,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小的一定辦到。。。大人,我們東家和知府大人有故,還請大人看在知府大人的面子上,高擡貴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