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旱、蝗三種災害是困擾農業的巨大問題,但是並非不可克服。水旱災害可以以修建水利工程來調劑水源,降水量大的時候通過水庫把多餘的水庫存了,通過水渠及時排掉多餘的水,通過加固河堤來保護房屋農田。旱災時候把雨季的水源引來灌溉農田,讓糧食得到穩定的產量。蝗蟲也是可控可防的,通過牧雞治蝗,可以有效控制初發期的蝗蟲。
去年秋冬鄆城可謂是大興土木、加固了河堤、疏通了河道、興建了水庫,有一定的應對水旱災害的能力。晁蓋又特地跑去養雞場,觀看牧雞治蝗的事情。
這是鄆城城北的一處治蝗點,這裡一大片都是稻田,此時水稻還未播種,稻田裡只有養魚的魚坑裡有水,其他的地方都是些野草。
晁蓋低頭看見草地上已經有些小螞蚱了,這些小螞蚱個頭很小,還沒長出翅膀來,只會蹦躂。
呂方是南方人,沒見過蝗災的危害,隨手抓起一隻小螞蚱道:“就這麼小小的蝗蟲有那麼恐怖嗎,我看很多人說起蝗蟲臉色都變了。”
“一隻蝗蟲不恐怖,但是成千上萬,鋪天蓋地的蝗蟲就可怕了,成片成片的莊稼給吃光,老百姓沒有了口糧,只能吃樹皮、吃樹葉,樹皮樹葉都吃光了如果再得不到救濟就形成了餓殍遍野的情況,你說可怕不可怕。”晁蓋說。
呂方道:“可怕,太可怕了。”
一大羣雞在稻田的野草叢裡四處的奔跑,發現了螞蚱脖子一伸就給抓住了,一仰頭就給吃了。這麼一大羣總共有兩千多隻,浩浩蕩蕩的。兩千只雞五天時間就能把一萬畝地的蝗蟲消滅掉百分之六十多,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一般不足以爲害,形不成蝗災。
晁蓋一天檢查了四處牧雞治蝗點,發現情況都很好,不管是晁家莊養殖場的還是各村自己組織的雞羣情況都很好,老百姓是被蝗蟲嚇怕了,哪裡有不認真的道理。晁蓋檢查不提前通知,所以這種檢查結果還是很可信的。晁蓋最後纔去了養殖場總部,也就是牛騾馬場尋找李慶子。
這養殖場養殖了上千匹母馬和部分公驢,李慶子正檢查馬廄的衛生情況呢,聽說晁蓋來了纔回來。
李慶子道:“莊主來了,今年這騾馬情況很好,預計能產七百多頭小騾子。以後耕地拉車就寬裕了。”
“好,騾子是大役畜,是咱們重點發展的對象,不過今天來重要的還是關注牧雞治蝗的問題,不知道最近你關注了沒有?”晁蓋問。
李慶子道:“莊主放心吧。今年只是咱們的培育的牧雞就是十五萬只,主要在鄆城縣和濟州城附近的農田和荒山放牧治蝗蟲。牧鴨也有五萬只,主要是在靠近水泊的河岸放牧治蝗蟲。任城、金鄉、鉅野也都有本地大戶組織的牧雞治蝗,規模還算可以。更爲主要的是咱們雞苗的賒銷,讓這些縣的農行散養雞增加,蝗蟲得到了有效控制,今年如果蝗蟲控制的好,明年的情況會更好。”
“哦,如此甚好。”晁蓋說。
李慶子笑道:“其實雞和雞蛋的價格好纔是治療蝗蟲的關鍵,雞蛋好吃有營養,養雞的農戶又不願意用更好的飼料餵雞,所以就喜歡把雞放牧在荒地吃蝗蟲,或者從地裡幹活的時候也會抓些蝗蟲回家餵雞,別小看這每天不起眼的數量,累積起來那就不得了。”
晁蓋眼珠子一轉,暗道應該編一些快板類的段子,讓更多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
農民種地,就這麼點事情。有了耕牛、馬匹,能澆水灌溉,又不鬧蝗蟲,想不豐收都難,在農業社會最爲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糧草,糧草是一切的根本。
晁蓋回到鄆城商貿城擂臺賽的時候已經是比賽的第三天了,拳腳比賽進行了兩天,只還剩下了六個選手,就等過幾天決賽就行了。考慮選手體力情況第三天不再進行拳腳比賽,而是進行槍棒比賽。
槍棒比賽換了卞祥作爲場上裁判,場下依然是欒廷玉和劉唐,當然了以欒廷玉爲主,欒廷玉槍棒高超,這是不容置疑的。
槍棒比賽還是很精彩的,由於官家對於武器的限制,普通百姓很難擁有朴刀長槍等武器,百姓多以木棒作爲武器,因此山東一帶練習棍棒的人還是很多的,參賽的選手技術性也很強。
槍棒選手中有山士奇、郝思文、袁朗這樣的高手。第四場的時候,郝思文登場了,槍棒比賽的規矩不同拳腳比賽,選手一律穿黑色牛皮甲,拿纏着白布的白蠟杆登場。郝思文動作輕盈跳躍,白蠟杆一抖,三個槍花連顫。
裁判席上劉唐小聲道:“用槍的高手啊,沒有十年功夫玩不出這手來。”
“這郝思文槍法的確不俗,能算得上二流高手,但是但就武藝而言已經沒有上升的空間了。”欒廷玉嘆道。
“這是爲何?”劉唐問。
“他槍法已成,也有實戰經驗。只可惜力道不足,而且難以持續。”欒廷玉說。
郝思文的對手時候泰安來的一名槍客,所謂長槍客跟西北的刀客一樣,都是些替人押運保鏢類似的行業。泰安一帶做這個行當的人都喜歡用一人來高的小花槍,平時把槍頭摘下藏起來,只拿着白蠟杆,遇到事情裝上槍頭就是趁手的武器。
這人上臺練了一趟六合槍,所謂六合就是精氣神腰手眼,六合槍本來是出身戰場的大槍,但是作爲鏢師的槍客不方便用大槍,因而把六合槍演變進了小花槍裡。
兩人抱拳施禮,道了聲請。泰安槍客率先發起進攻,手眼合一槍直奔郝思文咽喉,快如奔馬,宛似游龍,這槍法竟然不簡單,顯然也是有過實戰經驗的人。郝思文不敢怠慢,手中白蠟杆一跳,打飛了來槍,兩人以棍做槍展開了戰鬥。
泰安槍客以是技術型的,郝思文也是技術型的,兩人打起來甚是好看,不斷的有人拍手叫好。
裁判臺上,劉唐問:“欒教頭,你看這場誰勝誰負。”
欒廷玉道:“劉唐兄弟也是好手,不管是朴刀還是長槍都是相通的。我感覺你也能看出來吧。”
劉唐道:“那我就班門弄斧了。我觀這泰安槍客雖然槍法嫺熟,也有實戰經驗,但是沒有殺氣,顯然只是經歷過江湖打鬥,而未真正殺過人的人,氣勢上有些不足。反觀郝思文兄弟,雖然很含蓄,但是經歷過戰場廝殺,而且經常和高手較量,因此郝思文兄弟勝。”
欒廷玉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資料看,道:“這個叫做羅雲的泰安槍客也不簡單,不會是簡簡單單的長槍客,受過名師指教或者有什麼家傳的槍譜之類的,只是沒有高手喂招而已,如果有高手喂招,用不了半年這羅雲進步還是很快的。”
劉唐決定,今晚上就去找這羅雲好好聊聊,看看其品行如何,只要差不多就儘量把他招募到團練的隊伍中來,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果然如同兩人所說,二十回合一過,郝思文槍快一招,一白蠟杆點在了泰安槍客羅雲的胸口上面,烏黑的牛皮甲點了白點,胸口是要害之處,卞祥吹哨子,宣佈郝思文贏了。
山士奇、袁朗兩人得對手都是一般身手的,沒有什麼高超的地方,幾乎都是三兩回合就贏了。槍棒比賽第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晚上劉唐收拾了一下衣服,去客房找羅雲。
此時晁蓋也正請了山士奇一起去晁家樓吃飯,晁蓋對山士奇有救命之恩,晁蓋請客他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言語之間,山士奇並無參加鄆城團練的打算,畢竟山士奇是富家子弟,軍餉對他來說也毫無吸引力。當然晁蓋也沒提這事,吃飯中,晁蓋道:“士奇兄弟的生意咋樣?可有什麼大項目?”
山士奇嘆道:“哪裡有什麼大項目,能混口飯而已,如今這世道匪盜遍地,經商出去都得需要大量的人力來保護周全。”
“噢,牛馬生意是個來錢的門路,風險雖然大點,但是山西河北一來是產區,二來是用量非常大的地方,你何不從遼國收購牛馬,在河北山西一帶銷售。”晁蓋提議。
山士奇一拍大腿道:“我怎麼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就算是山西河北不好賣,也可以運來鄆城賣給哥哥啊。只是哥哥透個底,今年這牛馬還繼續收嗎?”
“收,只要健康無病的,價格合理有多少要多少。當然了,牛馬本身風險也很大,你要做的話最好先跟賽伯樂段景住和馬靈兄弟學學,這樣才能保險些。”晁蓋說。
邊吃邊聊,山士奇道:“欒廷玉教頭什麼時候到的哥哥這裡啊,不知道欒廷玉教頭還收徒弟嗎?”
晁蓋一臉的爲難,道:“欒廷玉現在是我團練的中的首席教頭,收徒弟是肯定的,但是隻收我軍中子弟。”
“可惜了,可惜了。我莊中事情多,不然也來哥哥團練中當兵多好。”山士奇嘆道。
呂方說:“山兄弟不忙的時候咱們也可以切磋切磋,我的畫戟生疏的緊,正好你可以給我指點指點。”
山士奇連說不行,山士奇棍棒招數太少,基本以大力取勝,沒什麼精妙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