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福還是很講信用的,第二天一早帶領着郝思文來到一片山坳,這裡是愛努人存放牛羣的地方。愛努人還是部落制度,所有財產都是歸部落所有。浩浩蕩蕩的一條山谷有十幾里長,沿路都是存放草料的草料場,冬天來臨前愛努力收割的草料,不然牛羣無法靠雪下的草過冬,畢竟牛羣數量太多,浩浩蕩蕩的有上萬頭。
郝思文一看這牛還真不錯,典型的草原牛,膘肥體壯的,由於常年放牧,又沒有什麼營養添加,個頭不是太大,也就是六七百斤那樣,但是兩頭牛耕地也可以了。
也沒啥好選的,隨便趕出三千頭來,把特別不像樣的挑選一下即可。努爾哈福道:“我這牛還多得是,不如把你們的弩箭換給我一些如何?”
郝思文道:“不可,這並非是我的東西,弩箭是水軍用的,斷然不能交換,此事需要再提。”
回到部落,努爾哈福組織了一千五百最精悍的勇士,架起雪橇。努爾哈福又贈送給郝思文一百架雪橇,都是兩頭馴鹿拉着。
在雪地上這雪橇的速度很快,相當於一個機械化部隊,愛努人對地形又熟悉,追擊了一百五十多裡,來到了海盜的另外一個巢穴。這裡相當的隱蔽,在一處海灣裡有海盜的港口,海盜們正忙碌着修繕戰船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追來了。
火炮、弩箭一字兒排開,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猛打。緊跟着努爾哈福指揮勇士們就衝了上去,這些愛努人的武器和海盜一樣。
“哦,羅羅,哦羅羅。”愛努人怪叫着長刀猛砍,野蠻的愛努人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海盜們徹底吃不消了。柳川正一帶領殘匪快速的爬上海盜船,臨走前還把多餘的戰船給燒燬了。
清點戰果,郝思文一看這一戰不過打死了有二百海盜,有一半是被火炮和弩箭打死的,其他的是愛努人砍殺的,不過愛努人也戰死了數十人。
努爾哈福很高興,對郝思文說:“這是海盜的最後一個據點了,這裡沒了海盜們就無處可去了,如此寒冷的天氣他們沒辦法新建據點。”
“狡猾的兔子總會有三個洞,海盜狡猾多端,還是仔細搜索一下的好。”郝思文說。
努爾哈福道:“的確如此,天寒地凍大軍開拔多有不便,咱們就在此紮營,派出三個小分隊出去搜索吧。”
郝思文對擇鳥島一無所知,而且這天氣的確讓人敬畏,到處都是冰天雪地,多少有些不適應。
“好,正當如此。五十人一組,全部配備雪橇,一旦發現敵情不得與之交戰,立刻回來送信。”郝思文說。
五十人一個隊伍,配備十輛馴鹿雪橇。二十名火槍兵搭配三十名愛努人。除了各種武器之外,三個小隊都配備了足夠的猛火油,擇鳥島長三四百里的大地方就兩萬來人,屬於典型的蠻荒之地,狼羣多如牛毛,所以必須防狼。
隊伍駐紮下來,派出了三個小分隊四下裡搜索,五天之後小分隊回來了,其中一個小分隊還損失了六個人,被狼吃了。據說還是因爲有火槍兵放火神槍才嚇跑了狼,如果不然整個小隊可能都喂狼了。
三個小分隊什麼也沒發現,努爾哈福道:“如今天氣寒冷,最擔心有暴雪來臨,所以還是早早回去,等到明年開春再來搜索。”
郝思文道:“我們出來久了也該回去了,走吧。”
一路返回,幾天後重新回到了愛努人的部落。
郝思文大軍紮營在部落旁邊,剛過正午,隊伍就開始煮飯做菜。鑑於和愛努人的良好關係,郝思文把繳獲的東瀛海盜的武器贈送了五百把給了愛努人。
軍營正準備伙食呢,愛努人的使者到了,請郝思文等人過去赴宴。
這個時候赴什麼宴,當即也不多想,郝思文帶了一個排的士兵就過去了,愛努人大帳。努爾哈福紅光滿面,道:“這次能打敗浪人海盜,郝營長功不可沒,今天特地準備了一道本部落特色菜,烤全牛,請郝營長務必賞臉。”
說着努爾哈福酋長一拍手,當即四個壯漢擡着一頭烤熟了牛進來,這牛可真大,少說有個兩百來斤,最少也是一歲多的大牛犢了,正是味道鮮美的時候。烤的焦黃流油,一進來滿屋子都是香味。
“來,來來,本酋長給郝營長割肉。”說着努爾哈福酋長拿着匕首親自過去給郝思文切肉。
郝思文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來哪裡不對勁。
正要吃呢,忽然帳篷外闖進來一個人,大喊:“肉裡有毒。”
通事聽了,立馬示意郝思文。
郝思文反應夠快,一伸手,拉過努爾哈福這個死胖子,匕首壓在了脖子上面,五十名士兵端着火神槍把愛努人的帳篷給佔領了。
外面愛努人亂套了,羣龍無首,不知所措。
郝思文怒道:“老匹夫,我們給你們趕走了海盜,因何要毒殺我等。”
努爾哈福被勒住的翻白眼,不說話,好半天才說:“驅狼得虎,你們和海盜有什麼不同,還不是一樣對我們擇鳥島想染指。”
郝思文道:“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我們是要建造一個強大的國家,你還做你的部落酋長,只是隸屬於這個國家而已,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讓你的人散開,我不想大開殺戒。”
說着示意士兵砍開了大帳篷,殺了出去,外面的愛努人很多,但是不敢上前。
一個士兵丟出了***,濃煙掩護着,郝思文順利的衝了出去。愛努人在後面狂追,但是很快就停止了,因爲他們看見前面的炮陣了,這個陣勢他們見過,威力太大了,永遠心中的夢魘。
郝思文把努爾哈福帶進了軍營,捆在了柱子上面,愛努人也不散去,也不進攻,就這麼靜靜的對持着。
“殺了他,竟敢下毒。” 士兵們很是憤怒,要求郝思文殺掉酋長。
郝思文想了想,最後狠狠心,道:“放了他吧,讓他回去。”
“什麼,放了他?”郝思文身邊的副營長、連長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郝思文說:“殺了他只能讓愛努人陷入戰亂,咱們的部隊也有能力快速剿滅不服從的愛努人,但是勢必殺的血流成河,如此一來會拉下很多仇恨,這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放了他,等將來他就會明白咱們和海盜不同了。”
當即,郝思文讓人把努爾哈福帶了過來,郝思文說:“你無情我不能無意,我決定放你回去,明日一早我們就回港口去了。”
努爾哈福很吃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不計較我在烤肉裡下毒?”
郝思文說:“你太傻了,你以爲毒死了我愛努人就沒事了嗎,恰恰相反,一旦我死了,濟州軍會全力報復,愛努人會血流成河,以你們的戰力能擋得住鐵浮屠嗎?大軍一到你們的部落頃刻之間就成爲焦土。我不願意多造殺孽,所以放了你。但是給我報信的那個人我帶走。”
“好吧,我這讓人帶他過來。”努爾哈福喊話,讓人把報信的人帶過來。
沒過多一會,送來的人還不少。送信的人是誰啊,努爾哈刺,努爾哈刺被趕去牛棚打掃牛糞了,正好今天努爾哈福要做烤全牛,烤全牛可不好做,首先得選一頭膘肥體壯的犢牛,三四百斤。選牛的時候努爾哈刺正在打掃牛糞,剛好聽見廚子的談話:“今天烤肉的時候可放仔細了,要用斷腸草來烤肉,距離遠點,切莫吸入了毒氣。”
另外一人道:“斷腸草,那可是劇毒,爲什麼要用這個烤肉?”
“酋長安排,誰知道呢,好像是給那個濟州軍的人吃。”
努爾哈刺這人知恩圖報,郝思文救了他一命,這事情他記在了心裡。乘看守不注意,努爾哈刺就跑去前面大帳了,他對地形非常的樹形,巧妙躲了起來,一直等到烤肉送來了,他才跳出來大喊,剛好救了郝思文一命。
送來的不僅僅有努爾哈刺,還有他家人及其幾個兄弟、堂兄弟,一共有五十多人。
郝思文道:“今天你給我通風報信,讓我免於危難,恐怕努爾哈福以後不會放過你,明日跟着我回黑龍島吧,那裡地方大,也有地方安置你們。”
努爾哈刺道:“我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也未必會適應。距離此地八十多裡的北方有我的一個小村落,有三百多人,我帶人去那裡完全可以生活。”
郝思文見多說無益,當即贈送了努爾哈刺十幾輛雪橇,二百多把長刀。
努爾哈刺絲毫沒有停留,帶着親人兄弟架着雪橇就出發去北方了。
郝思文把努爾哈福放回去了,說好了明天就走。
努爾哈福早嚇破了膽子,哪裡有膽量再戰,不用說火炮了,就是神臂弩就能嚇破他膽子。 翌日一早,軍隊拔營,趕着牛羣浩浩蕩蕩的趕往港口,行到半路就遇到了晁熊派出的迎接隊伍,說明了情況,晁熊也是極端憤怒,但是考慮大局還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