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忠也曾是李庭芝身邊的猛將,在揚州大戰中也是表現極爲出色,這一次他也是看出來要是沒有人敢於頂在後面拖延敵軍,那麼自己這些人就會立刻被淹沒在潮水一般的元軍之中,畢竟自己這邊只有八千來人,而敵人則有幾十萬之多,雙方的人數實在差的太多了。
不過他也知道要是單純的守在大路中央,那也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畢竟韃子可不傻,特別是那個張弘範不但不傻而且非常精明強幹,要是自己不能選取一個合適的有力的地形,那麼自己也就會很會快會變成一具屍體了。
揚州本來就是長江邊上,這裡也是水道亨通,到處都是橋樑,施忠立刻就想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座橋樑,於是他馬上帶着自己的兩百多名親兵朝那邊趕了過去。
這邊的情況還真是很不錯,河水不算寬闊但也有十丈左右,此時雖然也不算是汛期,但河水的深度也的確不淺,想要直接趟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必須要走這座石橋,這一下施忠可算是安心了,只要守在這裡至少可以阻擋住對方,要是弄好了說不定能把對方的大軍都堵在這裡,所以當即就開始在橋樑的北面修建簡易的工事,可剛剛弄出點樣來敵人的大隊人馬就趕到了。
元軍由於來了一個全線出擊,根本就沒有什麼套路,就是鋪天蓋地抓李庭芝而已,所以各路人馬也都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就是一股腦一窩蜂,只要看到宋軍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
而這一次出現在施忠前面的隊伍好死不死正是張弘範親自率領的金虎衛的殘兵,經過野人谷一役之後,金虎衛雖然已經死傷殆盡,但總還是有一些活下來的,張弘範就用他們作爲種子重建了一支金虎衛的部隊,但和當初那支部隊已經是天地之別,不可同日而語了,可是打一般的宋軍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他們看到對面已經有宋軍的時候,張弘範立刻撫掌大笑“看來范文虎和夏貴已經擋住了宋軍逃竄的路線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留人守衛了,兒郎們馬上衝上去,給我拿下這座橋樑。”
隨着他的話音元軍立刻就對這裡發動了進攻,第一波上來的就有兩千多人,妄圖也能夠人數優勢一下子壓垮宋軍,可惜的是則座橋實在太窄了,想要並排走五個人都不可能,所以不管上來多少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樣子,而宋軍這邊也不囉嗦,施忠馬上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存貨,把各種火器全都用上了,反正這一次也就這一次了,留着也沒有什麼用,要是可以把橋炸了也更好了,也就是一個照面的時間元軍的損失就超過了三十人,而元軍其實還沒有走過一半的距離,一看到前面的人成片的倒下,後面的人也就失去了膽量,瞬間衝上去的人羣又瞬間退了回來。
這一下張弘範的臉色可就難看的讓人不敢直視了,他知道自己的金虎衛已經不能和以前相比了,但也沒想到竟然已經退步到這種地步,只是損失了三十多個人就把他們的膽子都嚇破了,這要是擱在以前,就算是倒下三四百人也還是無法讓金虎衛後退半步的。
可是他同時也感到一些肉痛,經過上一次大戰之後,他把自己的底牌都送人了,現在要是說真的把這些人再扔在這裡,那也太不划算了,所以也就馬上命人找來了剛剛投降的孫貴和胡惟孝兩個人。
“兩位,你們可認識對面的人麼?”
這兩個人遠遠一看就認出了施忠“回稟大帥,那是李庭芝的親近大將施忠,他一直都和李庭芝寸步不離的,現在他出現在這裡就意味着李庭芝一定不會離得很遠了。”兩個人既然已經都準備死心塌地的投降,就不會有絲毫的隱瞞,所以出賣起自己以前的老上司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好,非常好!我們大元朝廷非常欣賞向你們兩位這樣的識時務的俊傑,但是現在他們守住了這座橋樑,讓我們無法過河,所以還請你們上去勸一下他,看他能不能投降,也加入到我們天命的行列之中。”
兩個人心裡一緊,都知道這話的弦外之音,這哪裡是要自己去勸降,分明是要自己去和老同事交手啊,不過此時他們已經投降,命運咋就掌握在別人的手裡的,這個時候哪裡敢說不去呢?當即對視一下,就猜到了彼此的心裡想要說什麼了。
於是孫貴上前一步說道“大帥容稟。這個施忠可是一個頑固分子,他對於我大元一向都是仇深似海,想要他投降根本就沒有可能。”
張弘範一聽這話臉就陰沉下來了,剛想開口訓斥,就聽到胡惟孝藉口說道“與其和他這樣的人浪費口舌,還不如直接斬殺立威,讓天下都知道我們大元朝廷一項賞罰分明,對於這些死心塌地跟着宋朝的人也是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自己以後改如何選擇。我等二人不才,剛剛進入到大帥帳下也寸功未立,我等願意帶着帳下將士攻下此橋爲大帥獻禮。”
張弘範這才轉怒爲喜,當即就連連點頭“好,既然兩位有如此的心,那可真是我們大元的福氣,那就請兩位立刻上前進攻吧,這個施忠要是願意投降那就投降,要是不願意投降,就即刻斬殺,以儆效尤!”
兩個立刻同時拱手“遵命!”然後便氣勢洶洶的帶着自己的部下衝了上去。
他們兩個人想着既然已經投降也就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才能在元軍的隊伍裡面站穩腳跟,施忠此人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能力也就屬於一般而已,要是此時站在這裡的是姜才或者姜達他們也許還要想一下,可是施忠他們卻一點也不害怕。
這兩個人也都不是白給的,而且他們手裡也都有隻忠於自己的私兵衛隊,所以也都覺得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這纔敢於請纓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