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文天祥早就聽說過元人向大宋派遣了不少細作,但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親眼見到了一個,也是有點不可思議,但同時也有些奇怪,爲什麼同是元人對方竟然抓自己的人呢?
而這個時候卡拉斯科的興趣也已經轉移到了文天祥的身上,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相貌堂堂的老者,微笑了一下問道“不知道先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又是哪一天進的城?”
“他是我的客人,是從我那邊進的城,你還想問什麼麼?”忽然一個聲音從文天祥的後面傳來,而此時衆人的目光也全都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長相有點憨厚的年輕人已經走到了他們之間,那人的長相雖然很是普通,但是卻帶着一股上位者纔有的威嚴,特別是臉上掛着的一種邪邪的微笑,只是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往記了。
卡拉斯科的眼神凜冽,但是剛剛一接觸到那個人的臉孔,就忽然換了一副一張笑臉,當即哈哈的笑着說道“我當時誰呀,原來是您啊。怎麼今天有興致跑到這裡來了?”說話間已經跳下馬來,恭恭敬敬的給那人施了一個大禮。
那人也不閃避,反而坦然受之,然後才笑着說道“我要成親了,這邊的東西比較多,我過來看看有不少要買的呢。”
“原來是這樣!那小的就不打擾您的興致了,我這就回去告我我家主人,他到時候也一定會送上一份重禮的。”
“客氣了!跟你主人問好!不過你小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記得咱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是唯一一個在你主人身邊的人,現在怎麼在房縣幹了?這可有點大材小用啊,要是你主人看不出來你的能耐,那就跟着我幹吧,我一定不會委屈你的。”
卡拉斯科立刻笑起來“您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家族發過血誓世世代代都只會服侍這一個主人,小的自然也不敢違背這樣的誓言了。再說我家主人也是爲了可以對付這些小人,才把我的安排到這裡,小的願意爲主人做任何事情。”
那漢子微微一笑,隨便揮了一下手“那你回去吧!對了,其他那兩個人我帶走了,我也想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卡拉斯科再次抱拳,然後後退兩步才轉身上馬,帶着自己的人呼嘯而去了,現場只留下一地的雞毛。
不過正在文天祥對於這個人的身份進行猜測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先是抱拳問道“請問您可是文山先生?”
“不錯正是老夫。”
那人的臉上此時竟然掠過一絲紅潤,彷彿很是興奮的樣子,然後纔再次長揖掃地“先生,在下張順,恭迎文山先生!”
對於文天祥來說張順是個很複雜的人,他並不敢百分之百的判斷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就這麼和張順翻臉,更何況人家對他那是畢恭畢敬,甚至讓他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而對於張順來說面前這個人實在就是泰山北斗一樣啊,這個時代當中真正能進入張順眼中的也就是這個人而已,雖然他也是個悲劇人物,但越是這樣的人就會越帶來更大的衝擊。
他寫的過零丁洋可以說是他一生的寫照,平行時空中張弘範看到這首詩的時候對手下人說,要是陸秀夫得到了這個,那麼也就等於得到了十萬援兵,特別是其中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簡直就是讓人振聾發聵,讓本來已經進入黑暗的中華民族愣是看到了一線生機。
而另外一首正氣歌,則更是無與倫比,甚至可以說是中華民族一直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是中華民族真正的脊樑所在。曾有人評價這首詩,每每試讀此歌,言言若神鬼之淚,誠足沮金石而薄雲天,這又是何等的評價?甚至於連一樣的韃子出身的康熙大帝也評論該詩爲,斯篇出於至性,慷慨悽惻。朕每於披讀之際,不覺淚下數行,其忠君憂國之誠,洵足以彌宇宙而貫金石。全詩感情深沉、氣壯山河、直抒胸臆、毫無雕飾,充分體現了作者崇高的民族氣節和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絕對是同類詩歌中的天下第一了。
雖說現在連張順都不知道這位大神到底還不能再次寫出那麼好的文章,可他還是願意高看眼前這個人,畢竟有這樣胸懷的人就已經是民族之幸了,他到底能不能給與後人留下精神財富,那也只能再等時機了。
兩個人現在見面之後,張順就顯得非常熱情,而文天祥本來還對張順一肚子氣,可現在卻連一點火也發不出來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難道還能直接把眼前這個人毫無理由的噴一遍?這一下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張順最近還真的很忙,因爲他最近一直都在準備婚禮的事情,別看他和郭芙都是二婚了,但不管是對於他自己還是對於神農架的所有人來說,大家都認爲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一次大婚,必須要好好地操辦一下才行,所以一切的手續都要做到最複雜才行,而要想做到那麼複雜,可就有些麻煩了。
據說唐朝的時候對於婚禮更加麻煩,而到了宋朝之後把一系列的複雜婚禮流程縮短成爲納采、納吉、納徵、親迎四個程序,但說起來簡單,可是哪一個流程都一樣不簡單啊。
大宋由於商品經濟發達,所以出現了很多全新的習俗,比如後世非常熟悉的拜天地入洞房和鬧洞房就是從大宋開始出現的,而這一次應所有人的要求,張順是從頭開始的,把所有的程序都要走一遍才行。
甚至於還走了一遍插釵的程序,這讓兩個早就熟悉得不得了的人差一點笑場了。插釵就是由男女雙方約定一個日期,雙方見面,如果相中就在女子的髮髻上插上金釵,稱爲插釵,如果不中意則要送上彩緞,稱爲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