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也已經再次大笑起來“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些人是平民,我在這裡也呆過很久,從未見過帶着武器穿着統一服裝的平民,更沒遇見過嘴裡還大叫着蒙語的大宋百姓,朱潛你可還有話說?”
朱潛的臉色大變,他張嘴就開始分辨起來,但很遺憾的是,張順壓根就不想聽這些屁話,他已經再次揮下手來,身後的虎蹲炮再次響了起來,而這一次放出來的卻是開花彈。
開花彈在上一次和韃子交手的時候沒有機會使用,而這一次則是正好試驗一下它的威力。這種炮彈裡面不但放着鐵釘、鋼珠還有凝固油脂,當在地上爆炸的時候立刻就閃現出了一片恍然的亮光,刺得人眼睛頓時就失明瞭,雖然只是很短暫的一刻時間,但當再次恢復視力之後,眼前就會出現一個綠色的光影,這東西就像是籠在他們心頭的陰影,揮散不去。
而爆炸掀起的熱浪和狂風已經將他們大部分人都掀倒在地上,熱浪像是鋼刀一樣從他們的皮膚上割過去,讓他們在這麼一個寒冷的早上,卻頓時一身熱汗,而接下來的狂風和煙塵和那種幾乎讓他們窒息的熱風比起來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只是開胃的小菜,這一瞬間之後也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經嚇得屁滾尿流,那可是真的屁滾尿流。
可是他們卻是非常幸運的,因爲他們並沒有身處於在爆炸之中,和那些在大街上渾渾噩噩的黑衣人相比,他們真的是無比幸運的。被熱浪彈在空中的的人落下來不死也是重傷;被手指長短的鐵釘和子彈打小的鋼珠打中的,大部分都成了漏水的篩子;甚至被直接擊中的人硬生生被撕成了碎片;可是這些都不是最慘的,因爲最慘的人都已經沾上了火油,然後就成了一個個火人,而此時他們根本就無法將自己身上的火焰弄滅,只能在街上亂竄,等着火焰一點點將他們吞沒。
張順還是依舊臉上帶着笑意,而此時已經沒有任何人敢於直視他的眼睛,因爲這一刻這些一直都覺得他不過就是個水匪出身的人才忽然想起來,他殺人的時候,自己不過還是在學堂裡面讀書的傻瓜,和這樣的人比起來自己算得了什麼呢?
張順已經做出了第三個動作,他身後的三百名士兵中的兩百個立刻從肩膀上拉下了火銃,然後平端在胸前,慢慢地朝那些大部分都已經倒在地上的敵人走了過去。
他們手裡的火銃此時已經都安裝上了雪亮的刺刀,兩尺長的刺刀都是三菱刮刀,和張刀前端的刀鋒是一摸一樣的材質,現在放在火銃前面正合適。
兩百名步兵已經闖進了戰場,他們對於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敵人絲毫也不手軟,不管死活都是一刺刀捅上去,活着的人也會死得乾乾淨淨,更別提那些半死不活的了。而若是有個別的站起來準備拼一下命的人,也沒有人可以得到好的結果,因爲三三站位的這些士兵早就有所準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在火銃清脆的聲音響起之後,他們想不死也難了。
這種打法又一次震撼了那些文人的心臟,他們根本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武器,更不明白這些人的打法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來了三百人而已,只是出動了兩百人就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這種打法實在太過於驚心動魄了。
不過張順卻依舊還是那個樣子,即看不出他的樣子有多麼驚訝也看不出他此時此刻在心中想的是什麼,反正只是看他的臉孔,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或者真的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是死了一些人罷了。
殺戮依舊還在繼續着,但也已經進入了尾聲,因爲更多的人已經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他們的武器早就扔在了一邊,只是高高的舉着手,生怕別人看不到自己空着雙手,這就是張順要求對方俘虜作出的標準動作,雖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幾個人能從張順的戰俘營裡面走出來,可是這種事情卻已經街知巷聞了,在韃子裡面更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這是個保命的姿態,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活下去不比任何事情都好的多麼?而這個時候殺戮的確不需要繼續下去了,可是這些人也都被立刻集中起來,開始收拾戰場,這些事情總需要有人來做,滅火、收屍、掃地,俘虜不做難道還要士兵們去做麼?
張順這個時候才終於把目光轉移到了那些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人的身上,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呢?該你們給我一個答覆了。”
“什麼答覆?你不過是以勢壓人,現在你的力量比我們大,你可以隨便說什麼都行了,這些人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也許都是你安排進來的,誰不知道你手裡有很韃子。”朱潛知道今天只要自己承認了,那也就沒有任何別的反轉的餘地,所以只能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讓人了。
可偏偏張順卻不吃這一套,而是繼續微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這麼簡單低頭的,這些人的口供也沒有任何價值,你一樣不會承認的。但是你親筆寫的這些狗屁投降信卻是無法抵賴的吧。韓四平,你和朱潛一項關係莫逆,你不會連他的字跡都不知道吧,給你看看,認識不認識?”說着他已經從懷裡取出了一封信扔在了韓四平的身前。
韓四平雙手顫抖着將信撿了起來,只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這上面的字跡,然後才注意到上面的內容,驀地,他的臉孔像是紅透的豬肝,看向朱潛的眼神也變得極爲恐怖。
“你,你,朱潛,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聯繫韃子,你竟然真的背叛了大宋。”
“你別信他,這些都是他僞造的。”朱潛已經再次大叫起來,他反正就是不承認罷了。
可是張順的聲音卻在幽幽地響了起來“這些人是怎麼進城的?這些信是怎麼送出去的?你真的以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你也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