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前一天的晚上自己的前鋒隊伍就已經發現了敵人的軍隊,只不過那些人判斷失誤,以爲對方只是小規模的騷擾,所以也沒有彙報就直接展開行動,想要獨佔這個功勞,結果卻是全軍覆沒,徐寧掌握十萬軍隊,要是讓這一千多人跑出去幾個,那也就不是徐寧了。
“那大哥,咱們怎麼辦啊?是不是現在就準備和他們開打?”他的幾個手下也都有點摸不着頭腦,心裡慌亂不堪,大家都知道張順軍火器的厲害,所以一時間全都沒有了主意。
“能怎麼辦?先戒備着,關閉城門,小心防守!然後馬上去告訴阿魯赤花吧,這個時候我們總不能拿主意,他是主將,我們是什麼。”李富沒有好氣的說着,不過卻還是低聲說了一句“都給我機靈一點啊,傳說張順軍隊中有一種威力巨大的火炮,你們要是不想死的太慘的話,還是要小心一點。”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出力?”這幫人都是李富的心腹,說話自然也都沒有什麼顧忌。
“什麼意思你們心裡清楚就好了。張順軍也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獸。我以前聽不少參加過襄陽大戰的弟兄們談起過,他們都說張順軍一向奉行的都是宋人不打宋人的習慣,雖說我們已經不是宋人很久了,但我們是誰你們難道還沒點數麼?當初把山東扔給那些人的又不是我們。夏貴、范文虎那樣的人張順都能收爲己用,還委以重任,我們比他們不是還差得遠麼?”
幾個人眼前全都一亮,立刻都心領神會了,說起來他們以前的軍隊都已經被調走了,元人爲了更好的控制部隊所以把這些軍官都留下來,而給那些軍隊重新任命了軍官,他們現在手裡的人基本上都是什麼素質,不用別人說自己心裡都清楚,要是張順部隊的大炮一響,這些人還有沒有作戰的勇氣本來就是個未知數,到時候光靠執法隊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所以李富這些話可也不是空穴來風。
阿魯赤花和大部分元人將領都差不多,爲人粗魯腦子簡單,對於事物的判斷根本就沒有一個將領該有的任何本領,當他知道張順軍出現在登州城外的時候,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立刻點兵出城和敵人決戰,並且還大言不慚的開始假設當自己打敗敵人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嘉獎和重用,這一下就讓所有人都傻眼了。還別說李富這樣的本來就看不上這種人的將軍,就算是平時那些那阿魯赤花放的屁都當成聖旨一樣的添狗們也都一臉的驚愕,這個時候出城迎敵?你開什麼玩笑呢?
好在還沒等阿魯赤花發瘋,外面就已經慌里慌張的跑進來一個士兵,他跑得滿頭是汗,手裡還舉着幾張紅紅綠綠的紙張“不好了,不好了,大帥不好了!”
“幹什麼這麼慌里慌張的?”阿魯赤花很不高興地罵道。
“我,不是,我,外面張順軍開炮了!”那個士兵也是有點緊張地叫起來,他的狀態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從內而外的驚慌。
“不可能!怎麼會就這麼開炮呢?”這一下連李富都不相信了。
剛纔他纔得到消息敵人距登州二十里,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了城下?要知道這個時代,二十里路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到的,就算是騎兵也需要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因爲戰馬不打仗的情況之下是沒有人放開跑的,城池又跑不了着什麼急呢?更重要的是步兵想要走完這個距離,沒有兩個時辰是根本做不到的,可是現在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詳細的追問之下,那個士兵才勉強的定住了神,把事情說了一遍。張順軍到底是怎麼做到那麼快就到達的他是說不明白的,但是他知道人家來了之後連營寨都沒有準備就是在地上佈置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便直接開炮了。不過他們第一輪並沒有用真正的炮彈,而是將這些花花綠綠的紙張打了進來,弄得滿天都是,而上面寫着的也是一個勸降書。
李富急忙拿過一張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半文半白的寫着一段文字,看樣子也是擔心老百姓的文化程度不高,寫得太過深奧大家也不懂,寫得太過直白又不怎麼好看,所以才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山東百姓鄉親父老,作爲孔夫子的鄉親和後代,在國破家亡之際爾等並不思效報國,反而助紂爲虐爲虎作倀,這可不是聖人的教誨。雖說山東如今的情況罪不在爾等,但一直以來不思爲國家爲民族而戰,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國家爲敵,於民族爲敵,這必然會是一條死路,爾等一味在次路上走下去便總會萬劫不復,而就算是死後又有何面目去見爾等地下的列祖列宗?如何去跟他們說,你們今日所作所爲?如今天軍已到,韃子的末日近在眼前,爾等還不幡然醒悟更待何時?難道還真的想要玉石俱焚,與韃子一起玩抗到底不成?我等代表朝廷向爾等擔保,只要有立功表現,前罪不問,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軍優待俘虜,若還是執迷不悟,那麼火炮響處就是爾等葬身之時,慎思!慎思!”
“混蛋!這些宋狗安敢如此欺我?”沒想到阿魯赤花首先暴怒了,他呲牙咧嘴的拍案而起“馬上傳我命令,將城內所有撿了這張紙的漢狗都抓起來,綁起來送到城頭去,用他們當肉盾,看張順軍敢不敢開炮?”
他這麼一說下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位將領,每個人的心中都在嘶聲大喊,你小子是是真不瘋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幹呢?張順早就在各個場合說了無數遍,但凡敢用百姓當肉盾的,那之後張順軍就會十倍討回,不過卻是在草原上討回,而且也絕不會接受這支部隊的任何一個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