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對於放在桌子上的東西真的很感興趣,他怎麼也想不出來,這個時候這個長相陰柔的峰公子到底拿出來什麼東西呢?所以便側頭看了過去。
不過他剛一轉頭的瞬間,一直都保持着禮貌微笑的陳峰忽然發動了。他右手拿着酒杯,左手卻習慣性的託着右手,看上去就像是個女人的姿態,不過他一直都顯得很陰柔的狀態,這也讓這種很古怪的動作並沒有顯得很突兀。
可就在這個瞬間,他的左手猛地從右邊袖子裡抽出了一柄匕首,匕首刀身雪亮,但刀刃的部位卻明顯泛着藍色,不需要很有經驗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柄匕首是淬過毒的。而他拽出匕首之後,瞬間就滑向了張貴的胸口,動作飛快絲毫也不拖泥帶水,哪裡還有一點陰柔的樣子,這分明是個刺殺高手。
別說附近坐着的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距離最近的張貴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他只是在眼角的余光中掃到了對方的手一翻,然後便感到有個堅硬的東西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劃了過去。
匕首的確非常鋒利,對方的錦袍瞬間就被割開,但並沒有和峰公子想的那樣露出裡面的皮肉,而是露出了裡面的蒙古皮甲。
這些皮甲可都是張順在前面幾次戰鬥中繳獲來的好東西,這一次特意給張貴帶在身邊防身的,此時卻真的發揮出了出其不意的作用。
皮甲都是經過及時到反覆的工藝手段才製造出來的,對於一般兵器的確有着一些防護的能力,可面對對方拿着的這種專門打造的匕首還是差了點意思,但好歹也已經盡最大可能延緩了這柄鋒利的匕首前進的道路,然後便露出了下面的鎖子甲。
鎖子甲也叫網甲或者軟甲,已經算是這個時代最精湛的工藝的製品了,完全是用筷子粗細的軟鋼絲編制出來的,可以阻擋絕大部分的武器攻擊,但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很難阻擋住箭矢的攻擊和它自身的重量,不過張貴的體力絕佳,再加上峰公子覺得手上的匕首淬過毒所以並沒有選擇刺而是選擇了劃,這也使得鎖子甲的作用被髮揮到了最大。
兩個人同時聽到了一陣金屬摩擦纔會發出的尖利聲音,然後就看到了有一串火星在張貴的胸前爆開,這一次輪到峰公子震驚了。
不過這個時候張貴卻已經反映了過來,他猛地一拉自己袖子裡面的暗釦,兩把純鋼斧子就從寬大的袖子當中掉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他的手裡,然後他左手從下至上狠狠地朝着峰公子的小腹揮了過去。
按照他的想法對方的下意識反應一定是向後面退去,而到時候自己這一斧子便可以輕鬆地將對方劈成兩半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峰公子也是個狠人,一刀沒有斃敵便知道對方已經做好的準備,他卻並沒有按照普通人那樣向後面猛退,而是不退反進,手裡的匕首一翻再次對這張貴的臉孔紮了下去,這一下讓張貴左手的斧子徹底落空。
不過張貴到底還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一看到對方這個反應就知道對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所以還沒等對方做什麼反應,便立刻下蹲,同時右手的斧子也再次揮出。
張貴天生長得矮,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家除了他之外每一個都是堂堂七尺,可他卻連五尺都只是剛剛夠到,按照現在的數碼來說就是一米五左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被人欺負?所以他從小就在被欺負中體會出了一套只適合自己的打法,而這種打法不屬於任何的套路,完全是自己的野路子,不過卻非常好用。
峰公子是個經過嚴格訓練的高手,刺殺的本事很強,可不管怎麼說還是屬於那種規整的路數出來的,面對這樣毫無規矩可言的打法,他不蒙也奇怪了。
手裡的匕首刺出去只是一半就發現對方忽然消失了,接下來餘光便看到了張貴已經蹲在了地上,另外一隻手裡又出現了一柄斧子,當即就嚇得驚叫一聲,猛的提氣縱身想要躍起來躲過這一致命的攻擊。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張貴,張貴的這一套路數完全是在實戰中鍛煉出來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只憑借這個個頭就名揚襄樊近郊,要是隻憑藉好勇鬥狠而沒有一點腦子那早就死了多時了吧。
就在峰公子躍起來躲過這一次攻擊的時候,張貴猛的向前縱身而起,一頭頂向了他的小腹,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打法了。
都說亂拳打死老師傅,今天峰公子也是遇到了一樣的情況,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有這樣的招數,不過此時他人在半空中,就算想躲也沒有借力之處,只能儘量的扭腰想要躲開自己的重要部位。
可張貴的頭還是狠狠地點中了峰公子的小腹,當即一陣痠麻脹痛就竄遍了峰公子的全身,他再也沒有力氣向上提升,就像是一個正在上升的氣球忽然破了似的,立刻從空中向下掉落。而此時張貴的斧子還沒有完全離開,雪亮的斧子正好砍在了他的左腿上面,只聽到咔嚓的一聲脆響,一條小腿就被直接卸了下來。
“啊!”峰公子慘叫一聲,再也站不住了,直接摔倒在地上,手裡的匕首也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他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握住還正在向外狂噴鮮血的小腿,嘴裡只是無意識餓大聲慘叫,哪裡還有半點剛纔的狠辣摸樣。
張貴一擊得手,立刻向前一步,左手的斧子高高揚起狠狠的劈了下去,此時他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了,先殺了再說吧。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在峰公子身邊坐着的玉真子,好像也忽然反應了過來似的,猛的扔下了筷子從座位上跳了過來,人還在空中便伸手在自己的腰間一拍,一併軟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裡。
寒光閃過處,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了一道閃電在空中閃了一下似的。